牛愛芬大言不慚,打心眼兒里壓根兒瞧不起林家的窮丫頭,仿佛嫁給她兒子是對林深莫大的恩賜。
有句話怎麼說來著?
——忍一時越想越氣,退一步越想越虧。
所以……特麼忍個毛線!
身為7局的尖刀特工,林深有一百種方法讓這對狗屁母子生不如死,可是今晚情況特殊,還是不要暴露身份為妙。
林深壓了壓火氣,隱去眸光中的戾色,很快舒展了眉頭,嘴角扯起一抹笑,衝著李二雷招招手,「李二雷,你,過來,過來……」
李二雷從他媽的大身板子後面伸出半截身子,「你把電蚊拍放下,前天你電我那幾下到現在還疼。」
「我問你,你媽什麼時候從精神病院跑出來的?滿嘴胡言,沒康復之前藥不能停。」
李二雷:「啊???」
頂著一腦袋呆毛的中二似懂非懂。
「啊什麼啊?還不給精神病院送回去!」
李二雷:「……」
自己被人嘲諷,兒子卻一臉懵逼,連個屁都擠不出來,牛愛芬氣得腦仁兒直疼,隔著籬笆門用棒槌粗的手指指著林深小巧高挺的鼻尖。
「小丫頭片子!你可真是膽兒肥,說誰精神病呢?」
「說誰你心裡沒點兒B數?」
「你拽什麼拽?我家二雷能看上你那是你上輩子修來的福氣,我們家有五間大瓦房!還養著20幾頭驢,一頭驢能賣1萬多!這麼好的條件,你上哪兒找去?再說,除了我們家二雷,誰能要你這樣克爹克媽的窮丫頭?我呸!」
今晚真是見鬼,吵死了!
林大小姐心裡的火真的要壓不住了,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不那麼暴躁。
「一窩倆沙雕,頂著張二皮臉什麼話都敢說!別人吹牛你吹驢,驢的智商比你高,不喜歡被你吹!」
「好啊!說你兩句還敢頂嘴!」
牛愛芬像只炸了毛兒的母雞,「小丫頭片子,不識抬舉!狂什麼狂?瞅你家那破院子,還沒有我們家驢圈大!」
「喲……原來你們家住驢圈啊?難怪張口閉口一股驢糞味兒!別在本姑娘家門前污染空氣,我會揍得你們連親媽都不認識!」
林深揮了揮拳頭。
敢過來,打你鴨!
要知道,她這雙粉嫩好看的拳頭可不好惹,曾經把身高1米95的大漢揍得蹲在地上喊爸爸。
牛愛芬肺管子差點兒氣炸了,「臭丫頭,脾氣還不小!沒爹沒媽,我們娘倆還收拾不了你?今天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看誰能給你撐腰!」
窮山溝里,像林深這樣模樣俊俏水靈的大姑娘可是打著燈籠也難找,自己兒子傻不拉嘰的,本來就找不著對象,錯過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
牛愛芬動了壞心思,想著對方就是個小姑娘,孤身一人,無依無靠,可以使勁兒欺負。
趁著夜黑風高,把人弄回去辦了,生米煮成熟飯,關進柴房裡一天三頓打,再烈的丫頭不出半個月也得老實。
這種事兒在他們村是有成功先例的。
老牛家隔壁的史大柱,都四十八了,去年花了三萬六從山外面買了個年輕姑娘,回來路上就把人給辦了,帶回家關在屋子裡連餓帶打,沒用半個月收拾得服服帖帖,到現在兒子都能滿地跑了。
像林深這樣無依無靠的小姑娘弄回去,不光給自己家長臉,而且連彩禮錢都省了。
兒子傻是傻了點兒,眼光倒是不差,當媽的必須支持。
今晚,一不做,二不休!
牛愛芬打定主意,三角眼一橫,「二雷!」
「媽,您說。」
「進院,把人捆了堵上嘴,扔車上弄回家去,今晚就給你們圓房。」
「啊?媽,這……這不合適吧?」
「有什麼不合適的!反正她沒爹沒媽,弄死也沒人知道。抓回去就把人睡了,彩禮錢都不用花,多好的機會!」
牛愛芬的心腸狠著呢,陰險地盯著林深精緻嫩白的小臉,兩隻貪婪的三角眼紅得像午夜叢林覓食的餓獸。
「可是……」
「兒子,你心裡得有點數兒。這麼好看的丫頭,一輩子能碰上幾個?你不搶,別人就下手了,到時候有你後悔的!」
「那她要是哭喊不答應咋辦?」
「不答應?」牛愛芬的眉毛挑了起來。
「拴上鏈子關在柴房裡一天三頓打,不給吃喝,敢跑就打斷她的腿,敢叫就皮鞭蘸涼水,半個月後,不信她學不乖。你按媽說的去做,明年這個時候,你就能升級當爹。」
聽了牛愛芬母子一番明目張胆的歹毒對話,林深氣得差點兒把手裡的電蚊拍捏碎了,心裡想要把肥婆母子人道毀滅的衝動愈發壓不住了。
聽了母親的一番煽動教唆,李二雷熱血沸騰。
「媽,還是你聰明!」轉身屁顛屁顛跑到車上拿拴驢的繩子去了。
牛愛芬臉上掛著危險的笑容,一雙牛眼死死盯著林深。
「老娘今天先給你立立規矩!進了我家的門,掃地、做飯、倒馬桶、起驢糞!一樣活兒都不能少!晚上必須伺候你男人洗腳!三個月之內把孩子懷上,過完年必須給我們家生個孫子出來!要是生不出個帶把兒的,我就扒了你的皮!」
呵,終究還是低估了人性的惡毒和醜陋。
林深似笑了,粉拳緊握,眼底絲絲寒意流淌。
這種爛人,不虐,還留著過年嗎?
這工夫,李二雷拎著捆拴驢的繩子跑了回來。
牛愛芬心裡憋著壞,催促兒子:「趁著天黑,快點兒動手,這種事兒不能讓左鄰右舍撞見。」
今晚就要入洞房了,李二雷大腦多巴胺分泌加速,興奮得兩眼冒光,把繩子交給他媽。
「媽,你拿著繩子,我翻進去把人扛出來!」
李二雷乍著膀子,歡天喜地抬腿翻牆。
一股刺鼻的汗臭飄進院中,林深漆黑的眸底瞬間掠過一絲凌厲的鋒芒,手起拍落,狠狠地拍在了汗臭之人的臉上。
隨著噼里啪啦一陣聲響,李二雷嗷嗷怪叫著從籬笆牆上跌了下來。
臉皮更是火燒火燎地疼,大鼻子頭被電得起了硬皮,風中飄著一股子怪味兒,應該是蟎蟲熟了。
李二雷疼得手刨腳蹬,大腿刮到了籬笆牆上,劃了好幾道血口子。
林深一手叉腰,晃了晃手中的滅蚊大殺器,「小樣兒,讓你找虐!今天你要是能爬進來算姑奶奶我輸!」
牛愛芬見兒子吃了虧,登時火了:「小丫頭,有本事把拍子放下!」
林深美目一翻,擺出一副氣死人不償命的漂亮模樣。
「想得美!就不!」
氣急敗壞的牛愛芬隔著籬笆牆,張牙舞爪地想要奪下拍子,結果一不留神手指頭懟上了電門。
啪的一聲,那婆娘就像屠宰場推進電籠的母豬,嗷嗷叫著,腰身包裹的肥肉一通亂顫。
不遠處,奔馳大G亮著兩盞明晃晃的車燈緩緩駛來,村支書曲富山蹬著自行車頭前帶路。
「誰啊?鬼哭狼嚎的!幹什麼呢?」
曲富山的大嗓門兒傳了過來。
林深循著聲音望去。
知道今晚替自己出氣的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