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的!我還沒去過呢。」許傑又是搖頭,又是擺手,像是嚇壞了。
「別緊張,你好好想想。」
「不用想,猜也猜到了,是我嬸子的。」
「噢。」所長的聲音聽起來別有深意。
許傑連忙解釋,「不是現在這個,是以前那個資本家小姐。」
所長眼神示意身邊的人去調查,許傑見好就收,再問詳細的,許傑就一問三不知。
許傑的說法合情合理,稍微調查就會發現,婁曉娥娘家的確收藏很多文物。
只是婁曉娥已經跟著娘家逃到港島,沒有對證。
派出所的民警也就默認了許傑的想法,收繳文物後也沒有深究。
許傑扛著行李卷,站在派出所門口,正想著怎麼把這點家當搬進四合院。
何雨柱從派出所里走了出來。
四目相對,許傑親切地叫了聲,「何叔。」
何雨柱愣了。
許傑注意到他神情的微妙變化。
四合院裡的人,從來都是『傻柱,傻柱』地叫,孩子也跟著叫『傻叔』。
這聲尊敬的『何叔』,讓何雨柱有些不知所措。
「何叔,一起走啊。」許傑熱情地邀請。
「啊……」何雨柱不好意思地笑,「行,一起走。」
剛走出幾步,何雨柱轉身回來,把許傑的行李扛在肩頭。
「何叔幫你。」
許傑看著何雨柱喜滋滋地走在前面,心裡感慨萬千。
多好一人啊!
如果不是遇到四合院那幫『禽獸』,應該一輩子順心如意的。
看到路邊的國營飯店,心頭一動。
「何叔,你有糧票嗎?」
何雨柱看許傑眼巴巴地望著飯店,「小子餓啦?」
許傑點點頭。
「等回去我做……」何雨柱想到棒梗被抓,回去秦淮茹不知道怎麼鬧,就是一陣頭疼。
「何叔,還是在這兒吃吧,我有錢。」許傑從兜里掏出十塊錢。
「小子,看來你姥姥家有點家底啊。」
許傑笑笑不說話。
何雨柱口袋裡的錢和糧票,早就被秦淮茹搜颳得乾乾淨淨。
但他有自己的辦法,許傑看他去後廚轉了一圈,前面的服務員就同意不用糧票就可以吃飯。
「既然大廚說了,單給你們開票,吃什麼?」服務員大嬸板著臉說道。
「肉!」許傑輕輕冒出一個字。
服務員打量許傑,看他瘦得不像樣子,心裡有數,知道是孩子缺肉。
「燉雞,五塊二毛錢,再來八毛的米飯。」
服務員根本不給他們選擇的餘地,刷刷幾下,開出票,往何雨柱眼前一遞。
何雨柱指指坐在對面的許傑。
「真好意思的,讓個孩子掏錢。」
服務員狠狠地挖了何雨柱一眼,才把票遞給衣服上補丁摞補丁的許傑。
「櫃檯交錢。」
許傑掏出十元,去櫃檯交了錢。
服務員板著臉,拿了兩雙筷子,兩個空碗,扔在他們面前。
「等著吧。」
許傑和何雨柱坐在那裡大眼瞪小眼。
何雨柱是個話多的人,在派出所里關了一天,好不容易出來,嘴簡直停不住。
對著許傑就開始巴巴地說。
「他們這雞是自己從鄉下收的,不走公家的帳,這一頓,至少能掙個三塊。」
「三塊!?」許傑睜大眼睛。
何雨柱以為他驚訝於錢多,又補充道:「至少三塊!」
這是76年的物價。
許傑在心裡估算,一個學徒的工資是十八塊,未來實習生的工資是三千塊。
三塊錢差不多等於五百塊錢。
賣一隻雞就能掙五百!
六塊錢差不多等於一千啊!
一頓燉雞吃一千塊!
許傑頓時有了被迫高消費,心疼的感覺。
許傑看著飯店牆上的掛鍾,足足過去一個小時,服務員一點都沒有給他們上菜的意思。
偏偏他知道,這年頭談不上服務意識,服務員不高興,把客人轟出去也是常事。
許傑忍著餓,趴在桌上。
「餓啦,別急,快好啦,殺雞也得一會兒。」何雨柱安慰許傑。
「現殺啊?」
「小許,你不懂,這雞是養在後面的,有人點了現殺,要是提前殺了沒人點菜,那不壞了嘛。」
許傑又聽何雨柱吹了半個小時的牛,服務員才端著一大盆燉雞,從後廚出來。
香噴噴的燉雞,引得其它的客人側目。
「這可得不少錢吧。」有人議論。
服務員又端來一盆米飯,敦在桌子上。
「菜齊啦。」
許傑顧不得許多,撿起一塊肉就塞進嘴裡。
太香了!
純天然的東西就是好吃。
兩個人埋頭把飯菜吃個精光,許傑才有點吃飽的感覺。
摸摸肚子,再摸摸口袋裡的錢。
覺得這錢實在不多,照這麼吃,一個月都堅持不到。
得找份工作,有個穩定收入。
可這個年頭既沒有老闆直聘,也勞務市場,應該去哪找工作呢?
許傑抬頭看到正在剔牙的何雨柱。
「何叔,你知道在哪能找到工作嘛?」
「那可難了,現在回城青年特別多,頭拱地的找工作,削尖了腦袋往工廠里鑽,就說棒梗……」
何雨柱停住話頭,感慨道:
「他要是有份正經工作,今天你們倆都遇不上……」
「好在你沒事,你要有個好歹,他就得槍斃啦。」
「現在能判幾年啊?」許傑順著問道,他很好奇,現在的法律會怎麼判。
「看你那手錶值多少錢啦,三、五年是跑不了的。」
「要是值一根金條呢?」許傑輕聲的說道。
「那就……」何雨柱像是嘴裡塞了個饅頭,過了許久他緩過勁。
「那手錶真的值一根金條?」
「解放前,在上海買的。」許傑說得很肯定。
他其實也不知道手錶值多少錢,但手錶上的LOGO,他見過……
勞力士!
說值一根金條,也不算誇張。
看著何雨柱不知所措的樣子,許傑說道:
「我沒告訴……」
何雨柱慌忙握住許傑的手,「棒梗的命在你手裡攥著,千萬別說出來。」
許傑心想,『不說出來,有我什麼好處。』
「絕對不會虧待你,以後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許傑這次真嚇到了。
何雨柱像是聽到他的心聲。
『找工作的事。』許傑試著在心裡想。
「你別擔心,工作包在我身上。」
難道何雨柱有聽心術?
許傑裝著膽子問道:
「何叔,你怎麼知道,我心裡想什麼?」
何雨柱一拍大腿,「哎呀,這還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