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我有個想法，明天找你，咱們聊聊。」
「行啊！」周和泰滿臉喜色。
外甥已經給他出了兩個想法。
第一個是《小花》成績有目共睹，他在電影廠的地位，眼看一天比一天高。
第二個是抗戰時期保育院題材，正在後期製作，感覺也是精品。
這第三個想法，他一定要抓住啊。
「不用明天，現在就走，回家好好談談。」
「舅舅，這麼晚……」
「沒事兒，回家你姥姥肯定給準備好飯，這日子飯店也不開，你們回家還要自己開火。」
周和泰展現了前所未有的精明和周到。
許傑詢問林珠的意見。
林珠當然願意。
三個人直奔許傑姥姥家。
周老太太原打算，熱熱剩菜，湊合一頓。
林珠來了，那就不能隨便湊合。
正正經經的開火，做了四涼四熱八個菜。
林珠跟在姥姥旁邊轉悠，打手下。
趁著這功夫，許傑給舅舅周和泰講起自己的思路。
聽到海外的國軍將領的女兒，和我黨幹部的兒子談戀愛。
周和泰嚇得目瞪口呆。
「這……，這……，這怎麼行？開玩笑，這怎麼行？」
「今天王副廠長的話，沒聽見嘛？」
「聽見什麼？」周和泰沒覺得王副廠長說過什麼相關的內容。
「組織上派趙老出去參加電影節，為了連上以前的關係。」
「嗯。」
周和泰還是不明白，許傑只好把這裡面的關係說清楚。
「以前的關係，就是解放以前的，不在國內的，這是向海外華人釋放改革開放的信號。」
周和泰感覺自己好像明白了。
「可是，這分寸該怎麼拿捏呢？」
「都是中國人，是愛國的，渡盡劫波兄弟在……」
許傑說了上半句，周和泰立刻接了下半句。
「相逢一笑泯恩仇。」
周和泰感覺領悟了，編劇的分寸。
「要溫和，要講祖國的大好河山，充滿柔情。」
許傑怕周和泰掌握不住，直接把主題點明。
「寫親情。」
「愛情更合適。」
周和泰拿起筆，把初步的思路記下來。
過完1979年的春節，寒假就結束了。
許傑和林珠各自回到學校。
剛開學，學校就正式宣布，許傑參加電影總局代表團，去法國參加坎城電影節。
對於坎城電影節，同學們不了解。
可法國，大家就知道了。
現在這年頭出國不容易，能去歐洲，那是做夢也不敢想的事兒呀。
看到學校的大紅海報，大部分同學都表示羨慕。
也有少部分人，躲在暗處，偷偷妒忌。
比如說小刁。
「許傑憑什麼去歐洲？這不公平，應該推薦最合適的同學去，我們向學校抗議，要求學校重新確定人選。」
小刁自己不敢再鬧，但卻不耽誤他，私下裡鼓動別的同學鬧事。
反正他去不成歐洲，許傑也別想去。
消息傳到王丹耳朵里，王丹直接告訴傳話的同學。
「根本沒有學生的名額，許傑的名額，是他舅舅的。」
大家都知道，許傑的舅舅是著名的編劇周和泰，《小花》就是他編寫的。
「唉，對呀，為什麼周編劇從來不參加《小花》的活動，演員採訪也不提他？」
王丹壓低聲音，向大家分享第一手的八卦。
「編劇和導演不合，據傳言，兩個人談劇本的時候，吵起來了。」
「動手啦？」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同學追問。
「這可不好說。」
「讓許傑以學生的名義去，既不得罪導演，也不得罪編劇，上面的人，真會安排。」
「這是智慧。」
許傑的同學，因為是恢復高考的第一批學生，各種年齡段的都有。
有已婚已育孩子上學的中年人，也有二十出頭，工作六、七年的。
大家都知道社會的殘酷。
小刁的那點心思，就算年輕的看不出來，歲數大點的，立刻看穿他的心思。
這是那同學當槍使呢。
他們畢業後，還要靠學校，上級和相關單位安排工作。
誰沒事兒去得罪人啊，傻不傻。
小刁攛掇了兩個星期毫無成果。
許傑的護照倒是辦下來了。
只不過都是組織統一管理，出境的時候，發放，到了國外要收上來。
代表團統一的西裝也做好了。
許傑穿上，站在鏡子前面，總感覺有點不對勁。
衣服鼓鼓囊囊的，根本就不貼身。
看來裁縫是剛學的做西裝，版型還是中山裝的款式。
這件不合身的西裝，已經足夠讓四合院的人眼紅。
畢竟只有出國的人才有機會穿西裝。
一大爺看到許傑哼了一聲。
何雨柱倒是讚賞了幾句，許傑剛好想起，電報詐騙的事。
「發電報的人抓住了嗎？」
何雨柱無奈地搖搖頭，「我才去問過，沒找到，那邊的郵局，根本查不到這封電報。」
難道另有隱情？
想到這裡，許傑忍不住望向秦淮茹家，這是誰要騙她呢？
開出境教育會的時候，每個人又發了一個旅行箱。
倒是真皮材質，做工精細，就是不知道經不經得起長途飛機的折騰。
開完會，趙老對許傑招招手。
「小伙子。」
「趙老，您好。」
「準備得怎麼樣啦？」
「大部分東西都齊了。」許傑看周圍只有趙老身邊的工作人員。
彎下腰，在趙老耳邊輕聲問：「能多換點外幣嘛？」
「想給小女朋友買東西？」趙老打趣地反問。
「不是。」許傑看看四周，再次確定沒有閒雜人員，才又說：
「聽說小日本研究了一種設備，能把電視上的節目錄下來，我想買一台，錄這外國電視上，播什麼節目。」
趙老聽不明白，「你是電影演員，錄電視幹什麼？」
「電視雖然小，但和電影也差不多啊，咱們這電視，天天就是新聞，電視上要是有點別的花樣就好了。」
「你小子想得還挺多啊。」
「政策好了，大家手裡慢慢都會有錢，物質和精神肯定有更高要求。」
「嗯。」趙老點點頭，「這我安排，讓有關部門安排你去外國電視台參觀，那設備什麼的，我找有關部門。」
「太好了。」許傑開心地站起來。
趙老指著許傑，對身旁的工作人員說：
「看看，這就是年輕人，眼睛看的是未來。」
工作人員表示贊同，「趙老，您說得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