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傑坐在中環的奢侈品商店裡研究地圖。
林珠在一旁挑衣服，店員意興闌珊，根本不想招待。
全靠Mary在旁邊介紹衣服。
「你懂得好多啊，這些牌子都記得住。」
林珠不懂什麼牌子，在她這裡，衣服只分好不好看，和買不買得起。
「許傑。」
林珠抓住一件衣服，湊到沙發旁，展示給許傑看。
「這裡的衣服可以自己挑，不用售貨員拿唉。」
許傑拿起衣服的價簽看了看。
「喜歡就買啊。」
「我穿不合適，我媽穿合適。」
「那就買回去，孝敬她老人家。」
「錢夠不夠啊？你不是要買的嘛？」林珠小聲問。
「夠了，夠了。」
許傑答應完，才意識到是，林珠的腦海里，對買地，蓋房子，這種事情根本沒有概念。
市場經濟的風，還沒吹到這一步。
「放心買吧，買衣服夠了，地還不一定買呢。」
「噢。」林珠又去挑鞋子。
她看上雙非常華麗的鞋子，鞋頭鑲嵌著水晶做成的卡扣。
看起來閃閃發光。
「這個。」
店員只覺得林珠和許傑，人長得好看，但衣著卻很土氣。
不像是能在他們店裡消費起的人物。
對待林珠的態度，就格外敷衍。
「小姐，這鞋三萬二呢。」
這價格驚得林珠倒吸一口冷氣，連Mary也嚇了一跳。
「這麼貴？」
「你這種土老帽，怎麼會懂奢侈品呢。」
店員出言嘲諷，Mary覺得太過分了，想要爭辯幾句。
林珠自己懟了回去。
「奢侈品是什麼必須知道的事情嘛？和土老帽有什麼關係？」
「不懂，就是土啊。」店員也不客氣。
「你懂？你買得起嘛？」林珠反問。
把店員氣個倒仰，林珠戳中她的痛處，這店裡的東西，她的確是買不起。
剛好又有新的客人進門，店員沖林珠翻了個白眼，去迎接新客人。
在內地，服務態度差的，翻個白眼都是小意思，林珠根本不在意。
倒是奢侈品店的店員，覺得不好意思，過來彌補。
「這位小姐，我叫Jane，我來為您服務，這雙鞋有您的尺碼，您要試試嘛？」
「你普通話說得真好。」
「我在內地念完小學才過來的。」Jane自我介紹。
「噢，我要試試。」
Jane去後面很快拿出來一雙新鞋，請林珠坐下，蹲在一旁，要幫她換鞋。
林珠終究是生在紅旗下，長在紅旗下，受不了被人伺候。
「別，我自己試。」
林珠剛把自己的鞋脫下來，那個店員，突然衝過來，把新鞋搶走。
Jane嚇了一跳，「你幹什麼？」
「反正她也買不起，劉太太是VIP，當然優先。」
林珠順著店員指著的方向，看過去，果然看到一個白髮蒼蒼的老太太。
見是個老人，林珠向來尊老愛幼，也就不想爭了。
「年齡這麼大，還穿高跟鞋？」林珠感慨。
店員不願意聽，「胡說什麼，劉太太才二十出頭。」
林珠這才注意到，白髮老太太旁邊，站著一個趾高氣揚，打扮妖艷的女生。
店員碰這些，賠著笑臉，蹲下幫劉太太試鞋。
劉太太看了林珠一眼，嘴角露出不屑的笑。
「大陸來的土包子，真是討厭，窮鬼，連空氣都污染了。」
「啊！」一直默不作聲的Mary突然出聲。
「你怎麼啦？」林珠望著Mary。
「我在八卦雜誌上看過這個劉太太，她是五房。」
「什麼意思？」林珠沒聽懂。
Mary對大陸還算了解，知道大陸早就是一夫一妻制，沒有妾的概念，給林珠解釋，「她是她丈夫的第五個太太。」
「她老公離婚那麼多次？」林珠驚訝地問。
「沒離婚！」
「那同時五個老婆……，小老婆啊？小妾。」
Mary點點頭，Jane眨眨眼睛，兩個人同時確認了林珠的猜測。
林珠好奇地看著不遠處的女人，她只在書和電影裡看過小老婆，見到活生生，會喘氣的還是第一次。
林珠鞋也不想買了，立刻跑到許傑身邊，摟著他的脖子，在他耳邊說。
「你快看！你快看！那是個小老婆，是小妾。」
許傑敷衍地看了一眼，那女人除了年輕，故作性感之外，毫無可取之處。
「港島又沒解放！」許傑回答。
林珠伸著頭，好奇地看著劉太太，就像是在看公園裡的猴子。
劉太太被林珠看得發毛，顧不得自己正在試鞋，踩著狠狠的腳步，走到林珠面前。
「你看什麼？」
「不好意思，我沒看過小妾，多看了兩眼，不是有意打擾你的。」
林珠說得很有禮貌，劉太太氣得差點沒吐血。
她最恨別人說她是妾，這個女人不但說了，還當著她的面說。
「你！」劉太太抬手就想打林珠耳光。
許傑看她抬手，就知道她要幹什麼。
拽著林珠退後幾步，劉太太一巴掌用力揮下，打了個空，自己反而重心不穩摔了個狗啃泥。
VIP顧客摔倒，店員們都慌了，連忙過來把劉太太扶起來，拖椅子過來，讓她休息。
劉太太摔得不輕，坐在椅子上發呆。
店裡已經亂套，許傑拉著林珠，「結帳，走人。」
Jane連忙送林珠去結帳，林珠購物，自然算她的業績。
林珠挑了不少東西，二十多萬，許傑直接刷卡。
Jane簡直樂開花，臉上的笑容都抑制不住。
幫忙拎著衣服往外送。
劉太太這時候，才緩過來，指著林珠，「她打我！老公！」
店員面面相覷，你這是叫誰老公呢？
大家正疑惑，六十多歲的男人走進來。
「老公！」劉太太哭喊著。
劉先生看到心尖上的小老婆梨花帶雨的模樣，心疼得不得了。
「我太太這是怎麼啦？」
「那個大陸妹打我。」劉太太指著林珠。
林珠盯著她，「明明是你打我。」
劉先生是個老色胚，看到林珠，眼睛就移不開。
「小姐，你好啊。」
林珠被劉先生噁心的，躲在許傑身後。
劉先生打量許傑，看他年輕，衣著樸素，根本沒放在眼裡。
從懷裡掏出名牌，想要遞給林珠。
「小姐，我是本港富豪，咱們認識認識啊。」
許傑搶過名片，往地下一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