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京茹的心情很複雜。
她恨秦淮茹害了自己，可聽到秦淮茹要死的消息。
這些她以為會記一輩子的恨，反而淡了。
只想起，秦淮茹是她帶著她離開村子的堂姐，帶著她來到京城。
秦京茹想起了秦淮茹的好，這心裡就太糾結了。
她實在沒有辦法，只能向自己的實在親戚，許傑求助。
「哎呀，我這個心啊！亂糟糟的。」
「嬸子，什麼情況，怎麼回事？」許傑懷疑自己聽錯了。
「我剛才說的不明白嘛？」
「我沒聽懂。」
「槐花啊，剛才給我打電話，說她媽不行了。」
「我上星期回四合院，還看見她做飯呢……」許傑覺得這也太快了。
是什麼突發疾病嘛？
「不知道啊，槐花沒說清楚，我實在不知道怎麼辦好啦！」秦京茹在電話那頭嚎啕大哭。
許傑沒有辦法，這畢竟是自己的嬸子。
他一邊往秦京茹那趕，一邊聯繫了徐老師，問問情況。
徐老師倒是很冷靜，「應該沒什麼關係，小秦可能是更年期的症狀，情緒不太穩定。」
「噢，那我就放心了。」
「許總，如果小秦想去看看這位親戚，麻煩你陪她去一趟，免得留遺憾，會讓她的情緒更加不穩定。」
「我明白了，徐老師，我陪嬸子去。」
去不去見秦淮茹，秦京茹還是有些糾結，但是許傑的到來，給她壯膽，她決定去見秦淮茹最後一面。
許傑陪著秦京茹到了醫院。
槐花挺著大肚子，坐在醫院的走廊里。
見到秦京茹和許傑艱難的站起來。
秦京茹連忙上前，扶住槐花。
「你還好吧？」
槐花臉色蒼白，看起來很虛弱。
「你沒事吧。」許傑根據自己的經驗，看槐花肚子的大小，這是要生了。
槐花搖搖頭，看起來有氣無力的。
「亞歷山德羅呢？」這種時候，丈夫應該陪在妻子身邊。
「我讓他把店裡安排好，再過來。」
槐花估計這兩天都要守在醫院，店裡肯定顧不上了，食材什麼的都要處理好，免得出問題。
「你媽這是怎麼了？」秦京茹抓住槐花的手。
「那天在家裡暈倒了，棒梗也不管，要不是我回去……」
槐花這些年和母親秦淮茹的關係一直不怎麼樣，但畢竟是親媽。
母女連心，眼看著要陰陽相隔，心裡難受的很。
「小當呢？」
「她往京城趕。」
「什麼病啊？確診了嘛？」許傑問道。
「腦出血，已經昏迷了，醫生說，沒必要手術。」
槐花的聲音痛苦，又冷靜。
「小姨，你進去見一面吧。」
槐花拉著秦京茹的手，兩個人進了病房。
許傑也跟著進去。
看到病床上躺著的人，許傑嚇了一跳。
床上的人看起來骨瘦如柴，像是一張皮蓋在骨頭上。
全靠著旁邊的氧氣機支持。
許傑想起自己第一次見到秦淮茹的時候。
那時候，秦淮茹還是個豐盈的少婦，臉上有笑，看何雨柱的時候，眉目傳情。
人生啊！
怎麼就會變成這樣。
許傑在心裡感慨，秦京茹卻哭了，淒悽慘慘的叫了聲，「姐！」接著就嚎啕大哭起來。
怕秦京茹哭壞了，許傑連忙把秦京茹攙扶出病房。
槐花也跟著走了出來。
「小姨，你別哭了，我媽對不起你，不值得你為她傷心。」
「我知道是她害我，可以前她人挺好的，自從棒梗被抓了，她才變成那樣的。」
槐花的臉色更沉重了。
許傑親親拍了拍秦京茹的肩膀，低聲說道：「嬸子，你別說了，我怕槐花受不了，她肚子裡有孩子呢。」
秦京茹連忙收住哭聲，「槐花，你快坐下，你媽……人啊，都是命！你也別太難過。」
槐花虛弱的點點頭。
小當是坐飛機趕來的，這是她從考上大學之後，第一次回來見到母親。
看著床上，奄奄一息的母親，小當掩面痛哭。
許傑嘆了口氣，如果床上的人，不是快死了。
這些圍著她痛哭的人，見到她，大家只會爭吵，彼此之間，只有恨意。
倒是現在，人生的最後，大家想起她曾經的好來。
小當的哭聲，沒有持續多久，很快她就冷靜下來，坐在槐花身邊。
「快生了？」
「快了。」
「姐夫呢？」
「馬上過來。」
「棒梗呢？」
「不知道。」
說完這些，姐妹兩個相對無言。
從小當選擇考大學，離開家那天，她們就是兩個世界的人了。
亞歷山德羅匆匆趕來，見到許傑，也很吃驚。
「許總，你為什麼在這裡？」
許傑講了一下，自己和秦京茹，秦京茹和秦淮茹的親戚關係。
「所以，你和我的丈母娘，也算是親戚？」
「理論上講，是的。」
亞歷山德羅感覺好了很多，至少他有個可以諮詢的人。
「我應該做什麼？」亞歷山德羅小聲的詢問。
「照顧好你的妻子。」
「還有呢？」
「剩下的事，聽你妻子的指揮。」
「好的。」亞歷山德羅站在許傑身邊，等待妻子槐花的召喚。
這些人等在這裡，到了第二天，秦淮茹依然活著。
這情況不太對呀。
秦京茹先反應過來，聯繫了自己在醫生界的人脈。
雖然沒有徐老師的好用，但這些年，秦京茹在醫院後勤也不是白乾的。
總是認識了些熟人，託了關係，找到一個專家，來看一眼。
專家帶著學生走進來，仔細檢查了病例和病人狀況，又詢問了秦淮茹的醫生。
和學生討論之後，專家把家屬叫了過去。
「現在的情況，你們家屬有什麼想法？」
家屬的想法？
槐花和小當互相看了一眼，兩個人瞬間決定由小當發言。
「您有什麼話就直說吧。」
「你們是想搶救？還是算了？」
「我媽還有救嘛？」槐花激動的問。
「理論上有，不過救過來也是植物人，相當於，人活著，魂魄沒了。」
小當比槐花冷靜，她很清楚，一個植物人意味著什麼。
她們家的情況，植物人的下場，絕對比此刻離開人世，更加悽慘。
「我們不想讓我媽遭罪。」小當婉轉的回答。
專家打量了小當，覺得她是個可以溝通的對象。
「如果是這樣，她還有什麼心愿未了，活著有什麼想見的人，你們安排一下，她沒了念想，自然會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