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明日尋個理由去

2024-08-17 00:04:32 作者: 嚶了櫻桃
  黃福畢竟年歲大了,從顧府大門開始便有些跟不上顧霖壇。

  後面顧霖壇幾乎是奔走而去,他跑斷了老命都攆不上。

  待他還差幾步就到內院門口時,卻見顧霖壇怒氣沖沖又離開了。

  他連忙拔腿跟上。

  今夜可真是要命。

  顧霖壇一路走到書房,隱忍不作。

  待到書房,他關上房門,陰沉著臉,一腳把身旁的椅子踢翻過去。

  黃福趕到書房時,只聽見裡頭傳來巨大的聲響。

  他趕忙叩門,裡頭傳來顧霖壇的咆哮。

  「滾進來!」

  黃福趕忙推門進去。

  顧霖壇立於書房中間,並未點燈,月色照進,直顯得他的臉如羅剎鬼魅,忽明忽暗。

  黃伯看了看被踢翻的椅子,忙問道:

  「公子沒受傷吧?」

  顧霖壇一言不發,他在思索。

  能跑到問晴軒溜達一圈出來,沒被門口護衛發現,甚至連姜雪的侍衛都追趕不上的——

  這樣的高手——難道真是那人派遣來的?

  他攥緊拳頭,愈發暴躁。

  愚不可及!

  他不知道那人到底在打什麼算盤,此前分明已經同他商定,京城之事全盤交予他來做。

  眼下卻不經他同意想擅動姜雪!

  有沒有想過被姜雪發現之後,他顧霖壇的處境!

  眼下之事,受辱事小。

  但若姜雪將此事捅到宮內,輕則,帝後愛女心切,加派宮中侍衛到顧府巡防——屆時顧府都是姜家的眼睛,他行動便更加受限!

  重則,以姜鈺今日表現出來的多疑性子,如若懷疑到他顧霖壇頭上,非要一查究竟——他們如今在京城根基未穩,若被揪住,只怕滿盤皆輸!

  不,顧霖壇眸中陰狠之色漸起,不對,於那人而言,他顧霖壇只不過一顆小小棋子。

  就算被拔除,滿盤皆輸的人不過就他顧霖壇一人而已。

  今夜之事若真是那人所為,究竟為的是什麼?

  顧霖壇閉眼,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

  姜雪雖為公主,可朝政之事她涉足不到,不可能有任何情報在身。

  她雖住在問晴軒,可一應陪嫁之物都在庫房收著,問晴軒內應該不會有任何重要的物件需要那人親自派人來尋。

  再說了,如果她身上真有什麼東西,為何那人不直接給他下命令?

  他一駙馬之身,從姜雪那裡拿到東西,不必直接派人夜襲來得更安全更方便?

  如此打草驚蛇之舉,那人想要得到什麼?

  難道說......

  顧霖壇身軀一震,那人對他有所懷疑?

  所以此次行動並未通知他,既為了隱瞞目的,也為敲山震虎?

  他深思未定,只覺得什麼都是有可能的。

  眼下之計,唯有安撫好姜雪。

  那人那邊,他也務必要問詢個清楚。

  即使是棋子,也要清楚知道,棋局之上,自己到底會不會淪為棄子。

  若真如此,他必會早做打算。

  顧霖壇出聲道:「黃伯,掌燈,磨墨。」

  他快速寫完一張小箋,捲起來,交於黃福,道:

  「還是老地方,去的路上隱蔽些。」

  黃福點頭應了一聲,正要離去,忽然被顧霖壇叫住。

  「明日尋個採買的由頭再去。」

  黃福愣了一愣,應下了。

  翌日清晨,問晴軒。

  姜雪正任由曉春拂冬為她梳頭挽髻。

  拂冬拿起一支並蒂海棠白玉釵在她頭上比劃,問道:

  「殿下覺不覺得素了些?」

  「正好,我今日也不打算出去,家常些舒適些便可。」

  昨夜她睡得很好。

  許是從籌備大婚以來連日操勞,又在新婚之夜受了那種驚嚇,連著許多天都睡不夠時辰。


  一夜好眠,今日起來,眼下的烏青也少了些。

  昨夜之事她已大抵認定是顧霖壇所為。

  畢竟這問晴軒除了她這個公主,也沒有什麼稀世珍寶值得外人惦記。

  既知是顧霖壇,姜雪便只需要守株待兔。

  她怕顧霖壇不出手,她便只能如瞎子摸象從那對母子慢慢摸查。

  如今既然出了手,她找人暗地裡盯著他有什麼舉動便更好。

  她讓拂冬去看看江其斌在不在院內。

  拂冬道:「昨夜四位武安郎不都在院內守著?」

  姜雪莞爾一笑:「我給江其斌安排了其他任務,你且先出去看看人在不在;若在就喚他進來見我。」

  拂冬有些摸不著頭腦,可也不敢耽誤,出去尋人了。

  曉春正幫姜雪上妝。

  姜雪道:「描一下眉毛就行了,今日也不出去。」

  曉春道:「女為悅己者容。殿下這才成婚幾天,妝扮上怎能如此隨意?」

  姜雪苦笑:「那你瞧瞧,這府內有我的『悅己者』嗎?」

  曉春拿起胭脂慢慢在姜雪臉上暈開,道:

  「無論有或是沒有,殿下如今新婚,便是沒有,也該裝裝樣子。」

  是啊,姜雪蹙眉。

  自己總不好素麵朝天去見顧霖壇。

  嫁過來第二天,就無心妝扮取悅夫君,怎會不叫他察覺出端倪?

  既要扮上,就扮全些。

  她索性由得曉春折騰。

  不多時,拂冬進來稟報導,江其斌已在屋外等候。

  姜雪喚他進來。

  「昨夜可有何發現?」

  「臣在書房外守著,夜深時黃福從書房出來,似乎往袖子裡藏了什麼東西。駙馬不多時便返回主屋歇下了。」

  「黃福呢?昨夜可去見了什麼人?」

  「並沒有,臣到顧府大門附近守了一夜,沒有人進出。臣見天已漸亮,先回來稟報殿下。大門那裡我喚了阮義隋先去盯著。」

  姜雪見他精神奕奕的樣子,暗嘆,這武安郎就是武安郎,身體素質真不一般。

  她想了想,開口道:「今日你只需盯著黃福,想必顧霖壇有事不會自己親自去辦。」

  他堂堂當朝駙馬,若與人暗中有什麼齷齪勾當,肯定不會親自露面,引起他人懷疑。

  江其斌道:「是。」

  姜雪喚拂冬取了些銀子銀票給他。

  「在府外若有什麼線索,能使銀子的地方儘管使,畢竟有錢能使鬼推磨。」

  「是。」

  江其斌接過銀錢,點頭稱是,轉身欲離開。

  「等等,」姜雪見他直往外沖,哭笑不得,「你這守了一夜,不是還沒用早膳嗎?讓拂冬先帶你去吃點東西。」

  江其斌咧嘴笑,不自覺伸手撓撓頭,道:「謝謝殿下。」

  二人離開後,曉春也差不多給姜雪打扮完畢。

  姜雪滿頭的釵環,轉個頭都能感到玉石砸到腦瓜上。

  「你去把陳錦叫進來,然後去廚房安排好武安郎的膳食。用過膳後我有事召見他們。」

  曉春點頭稱是。

  姜雪見她出去,趕忙把髮釵拔掉一半。

  好看是好看,可戴這麼多東西,頭上仿佛千斤重,也要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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