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上官瑾為何匆匆趕回府中?」姜雪冷笑,「岐候的囂張,必須讓太子殿下知道。」
那些關於岐候的話,是她故意讓人傳開的,目的就是激起上官瑾對岐候的懷疑。
當然,她特別指示別提姜辰的名字,以免事態失控。
「老臣……」岐候結結巴巴,不敢重複客棧里的言辭。
不僅因為他那不可告人的秘密一旦暴露性命難保,更因為如果太子得知他對姜辰有所圖謀,恐怕還沒來得及辯解就被處置了。
「說不出口?算了,不必說了。」上官瑾高高在上地盯著兩人,下令道:「把岐候綁起來,送往內廷司,誰也不許求情,讓他在那裡安度晚年。」
「殿下!」岐候嚇得魂飛魄散,還想說什麼,但侍衛們已經用布塞住他的嘴,將他拖走了。
至於墨環……冰冷的眼神轉向一絲不掛的她:「天亮後,把她送回墨家,告訴太尉,從今以後,墨環不再是太子側妃。他們願意帶她回去就去吧!」
考慮到墨環出自墨家,上官瑾給了她一條生路。可對於墨環來說,這條生路比死還難受。
作為庶女成為太子側妃曾經多麼榮耀,如今被當眾遣返,成了眾人眼中的棄婦。
昔日的榮光如今變成了恥辱,一個被太子拋棄的女人,還有誰能接納?即使墨家願意接受她,又怎能忍受族人背後的議論?
想到這裡,墨環茫然站起身,目光落在一旁侍衛腰間的刀上。
突然間,她猛地撲向那刀,握緊它對準了自己的心口。
「這一刀下去,太子府與墨家的關係就徹底破裂了。」司若沉說。
「她不會死的。」姜雪淡淡搖頭,心中瞭然。
上官瑾還需要墨家的支持來穩固自己的地位,他絕不會讓墨環輕易喪命。
只要墨環活著,墨家便欠著太子府一個人情,上官瑾就能以此為籌碼,要求墨家做任何事情。
一旦墨環死了,即便太子府聲稱她是咎由自取,但沒有證據,墨家也不會承認。
這樣不僅無法占據道德制高點,還會損害與墨家的關係。因此,上官瑾絕不會允許墨環自殺。
這一切,姜雪早已洞悉。她從一開始就計劃好了,不讓墨環輕易死去。
新仇舊恨交織在一起,怎能輕易饒過?
生不如死才是對她的最好懲罰。
讓墨環活下去,經歷世間種種苦難,這才是最深刻的報復。
正如姜雪所料,當墨環試圖結束自己生命時,刀子還未觸及肌膚就被上官瑾及時制止。
「你若真想尋死,本宮不會阻止,但想想你的母親和整個家族吧!」這番話如同重錘擊打在心上,瞬間令墨環失去了所有勇氣,只能絕望地蜷縮在地上顫抖。
戲碼落幕,結果不出所料。姜雪輕巧轉身,離開了現場。
「走吧。」她留下這句話,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太子殿下?」侍衛見上官瑾突然抬頭,目光冰冷,不禁疑惑地詢問。
「照我的吩咐處理好這件事。」上官瑾注意到屋頂上的異動,眉頭緊鎖,心裡泛起一絲不安,隨即匆匆前往姜辰所在的房間。
回到客棧後,姜雪發現皇兄姜辰正安靜地躺在床上。
經過一番檢查,確認只是普通的迷藥作用,並未造成嚴重傷害,這才稍稍鬆了一口氣。
從藥箱裡拿出金針,姜雪小心翼翼地為姜辰清除體內的藥物殘留。
沒過多久,姜辰慢慢睜開了眼睛:「小雪。」
「皇兄!」看到哥哥甦醒過來,姜雪緊繃的心弦終於鬆了口氣。
「你現在感覺如何?」她扶著姜辰坐起身來,關切地問道。
姜辰握了握拳頭,回答道:「意識清醒多了,身體也恢復了些知覺。」但他的內力仍未解封。
「皇兄的經脈被封鎖了,這影響了你的內力使用。不過別擔心,我會找到辦法幫你解開。」姜雪深知哥哥最在意什麼。
姜辰信任妹妹的醫術,見到她的擔憂,便給了她一個安慰的笑容,「嗯。」
提起上官瑾時,姜辰臉上的笑容消失了,「上官瑾守得這麼嚴,他一定不會輕易放過我。」
「不必憂慮,即使他在追查,也不會這麼快就發現這裡。」蕭湛站在門口,臉上掛著一抹笑。
此時,在客棧內,玲瓏閣的人已經收拾好了行李,聚集在楚景明的石室中。今天是他們離開胡陰城的日子。
蕭湛掃視了一圈,確認人數無誤後點了點頭,然後看向神情冷漠的楚景明:「奉意,辛苦你了。」
「記得你們給我的承諾。」楚景明只是瞥了眼姜雪,提醒她不可忘卻約定。
「請放心,長樂答應的事絕不會食言。」姜雪笑著回應。
這時,司若沉左右張望了一下,疑惑地問:「咦?那個總是跟在楚景明身邊的女孩兒呢?」
往常雲煙幾乎形影不離地陪在楚景明身旁,現在卻不見蹤跡。
楚景明皺了皺眉,顯然不喜歡別人過問雲煙的事:「我讓她先回去了。」他的眼神中透出一絲寒意,明顯對司若沉感到不悅。
司若沉只是隨口一提,卻沒想到楚景明的反應如此強烈。
「時候不早了,你們該出發了。」蕭湛抬頭望天,提醒道。
看著楚景明一行人遠去,司若沉問道:「玲瓏閣的人已經撤走了,我們現在要怎麼離開胡陰城?」
原本的計劃是利用玲瓏閣作為誘餌,分散太子府的注意力。但隨著玲瓏閣撤離,再加上太子府加強了戒備,想要脫身變得異常艱難。
姜雪輕笑一聲,「總有辦法解決困難。」她接著說:「實在不行,咱們就硬闖。」
這聽起來像是最糟糕的選擇。
司若沉驚訝於師妹的想法,「硬闖?胡陰城裡頭可是有十萬大軍呢!我們這點人數,怕是還沒到城門口就被消滅了。」
「別急,這只是最後手段。」姜雪解釋道:「我們手上還有一些底牌可用。」
雖然這些並不是什麼制勝法寶,但如果運用得當,也足夠應對當前局勢。
而且即使真到了那一步,她也有信心突圍而出。畢竟,冷兵器在手銃面前還是遜色不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