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奘法師拿出了緊箍咒。
「自從那天之後,我再也沒念過緊箍咒,悟空再也沒罵過八戒呆子,八戒也再沒叫過一聲猴哥。」玄奘法師撫摸著緊箍咒,呆坐半晌,把緊箍咒遞給陳青,「這是他戴過的緊箍咒,可以收集殘魂碎片。」
緊箍咒到了陳青手裡,忽然金光大盛,化作一隻手鐲套在了陳青手上。
玄奘法師眼中精光一現,再看向陳青,卻多了一些親切。
陳青卻沒注意到他的變化,不解的問:「可是,我到哪裡去找這些殘魂碎片?」
「你把靈力注入其中,它可以給你指引,不一定是長安,也可能在別的地方。」
「多謝玄奘法師!」陳青稽首,轉身離開。
陳青向手鐲內注入一絲靈力,他看到了緊箍咒里給出的信息,城北黃廟村。
黃廟村靜靜地坐落於城外三十里之處,緊緊依靠著奔騰不息的渭河。它處於兩座巍峨高山形成的峽谷之間,進村的道路僅有那一條蜿蜒曲折的小路。
在峽谷口處,有一個簡陋的茶棚矗立著,這裡人來人往,熱鬧非凡。過往的客商絡繹不絕,他們或是匆匆趕路,在此稍作停歇,喝上一碗清香的茶水,或是與同行之人談笑風生,交流著一路上的見聞。
一場突如其來的山雨,把所有人都困在了茶棚內。
茶棚只有亭子大小,擺了三四張桌子,被十幾個客人擠的滿滿當當。
靠近門口的那張桌子旁,坐著一位身背行囊、滿臉風霜的中年客商,他一邊用袖口擦著額頭上的汗珠,一邊大聲吆喝著讓小二趕緊上茶。
角落裡,幾個年輕力壯的小伙子圍坐在一起,他們談笑風生,聲音爽朗,身上背著的貨物似乎並沒有給他們帶來太多的負擔。其中一個小伙子眉飛色舞地講述著路上的奇聞軼事,引得其他人哈哈大笑。
還有一位穿著華麗綢緞的商人,眉頭緊皺,正焦急地催促著身邊的隨從,似乎有要緊的事務等著他去處理。
門帘掀開,一陣風伴隨著土腥味吹進茶棚,雨點擁著一位頭戴斗笠的江湖客走進了茶棚。
江湖客高大威猛,虎背熊腰,面容剛毅,線條猶如斧鑿刀刻般硬朗,雙眉濃密如劍,斜插入鬢,高鼻闊口,鬍鬚鬍鬚濃密且雜亂,如野草肆意生長。
江湖客背著一個大麻袋,裡面圓滾滾好像是幾個西瓜。
江湖客把麻袋放在門口,環視一周,在門口絲綢商人那一桌徑直坐下,一把大刀拍在桌子上。
「店家,上一碗茶水!」
「來了!」店家麻利的端來一個粗瓷大碗,倒滿了茶。
門帘再次掀開,一個年輕道人走了進來,手持一把長劍,環視了一周,也在和尚那一桌坐下。
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看過來,頓時茶棚內聲音小了許多,眾人不自覺的朝角落擠了擠,神色緊張,儘量和兩人保持距離。
「店家,來一壺酒,一個小菜。」說著排出十幾枚大錢。
店家趕緊端來一壺酒,一碟花生米。
道人倒了一碗,卻沒有喝,捏了兩顆花生米放在嘴裡,看著外面的雨簾。
「河裡有東西!」
不知誰喊了一聲,眾人朝河面看去,看到一隻磨盤大的老鱉慢慢爬上岸。
店家趕緊高聲道:「都別看,是河神爺上岸來了,萬一被河神爺看上了,要帶到河裡去,這場雨,興許就是河神爺爺下的。」
眾人趕緊扭過頭不再往外看,只有那江湖客和道人依舊盯著河神爺。
終於,老鱉晃晃悠悠爬進了河邊的一座廟中,風雨也隨之停歇。
眾人都鬆了一口氣,茶棚內的氣氛又開始活波起來。
「河神爺這是來送寶的,明天就是河神爺爺的生辰,只要來參拜河神爺,就能得到河神爺的饋贈。」
綢緞商人來了興趣:「敢問店家,參拜河神爺都是送什麼東西。」
「金子,銀子,大珍珠,還有聖水,男人喝了可以消除百病,強身健體,女人喝了可以青春永駐,容顏不老。」
年輕道人問道:「店家,你得到過這河神的什麼饋贈。」
「我前幾年得到過一顆大珍珠,在長安城賣了點錢,才有本錢開了這家茶棚,這兩年都是得了聖水,我告訴大家,我家釀的酒就是摻了河神爺賜的聖水。」
眾人紛紛道:「給我來一壺!」
「給我也來一壺!」
店家喜笑顏開,不一會兒功夫又賣了幾壺酒出去。
雨終於停了,客商起身準備出去。
店家問:「客人準備去哪裡?」
「準備去榆林收點貨。」
「那客人最好還是不要走這條山道了,北邊百里的野狐嶺上有山匪,怕是不安全。」
「什麼山匪?」客商神情一緊,又坐了下來。
「山匪老大叫狂刀客,身高九尺,善使一把大刀,老二是個年輕道人,叫雲中豹,使一口寶劍,殺人不見血。」
客商看著和他坐一桌的兩人,一個身高九尺,虎背熊腰,一個是年輕道人,使一口寶劍。
驚的一下子站起來,後退了兩步,撞倒了門口的麻袋,裡面幾個人頭咕嚕嚕滾出來。
茶棚內驚叫聲一片,隨後所有人都看著江湖客和年輕道人,客商驚慌失措,和僕人抱作一團,貨郎踢翻了桌椅,茶水撒了一地。
所有人亂作一團,只有年輕道人鎮定自若,慢慢吃著他的花生米。
江湖客卻哈哈一笑:「諸位莫慌,我乃千牛衛校尉裴虎,這幾顆人頭,就是你說的野狐嶺那幾個山匪。」
他撿起兩顆人頭:「這個就是狂刀客,這個年輕的就雲中豹。還有幾個是什麼三當家,四當家的,反正我也不記得名字。」
江湖客說的不知真假,不過眾人倒也鬆了一口氣,卻也不願再與這等凶人同在一個屋檐下,紛紛收拾東西急匆匆離去。
不大一會兒,店中只剩下裴虎和年輕道人。
只剩下店主沒處跑,只能尷尬地站在那裡陪著笑:「不知是千牛衛大人,實在是失禮。」
裴虎把幾個頭顱塞回麻袋,起身抓起大刀要走。
道士卻喊住她:「裴校尉先莫走,這裡還有一趟順路的買賣。」
裴虎一愣,順口問道:「什麼買賣?」
年輕道人指了指店主:「買賣就在店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