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牧深吸了一口緊迫的空氣,眼前的喪屍群如潮水般洶湧,數量之多已遠遠超出了他們的應對極限,而且還在不斷膨脹。
「蘇牧,這喪屍越來越多了,我們該怎麼辦?」陸震霆焦急的喊聲劃破了緊張的沉默。
就在此時,蘇牧的目光被一條細長的臍帶吸引,它連接著那名虛弱的女孩和那隻正在瘋狂吸食她生命的致幻嬰。
「致幻嬰之所以能夠如此強大,全是因為它在不斷汲取女孩的生命力。這條臍帶就像是一根電線,只要剪短它,致幻嬰就會走向死亡。」蘇牧的聲音很是冷靜。
陸震霆眉頭緊鎖,擔憂地問:「那女孩會怎麼樣?」
蘇牧微微搖頭,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無奈:「我也不清楚,或許會死吧,但眼下,我們似乎沒有更好的選擇。」
陸震霆的內心經過短暫的掙扎後,終於做出了決斷——剪掉臍帶,畢竟若是不果斷行動,他們這個隊伍將面臨滅頂之災。
「我去吧!」
蘇牧能夠看出來
陸震霆的猶豫,反正自己已經死過一次了,這個壞人的罵名倒不如讓自己來背負。
他毫不遲疑地俯下身,拾起地上那把滑落的手術刀。隨著他的靠近,他這才看清,女孩雙腿間的嬰兒,已然破敗不堪,孱弱的皮膚上已經開始泛起詭異的紫色。
可現在的蘇牧已經顧不上其他,剪掉臍帶才是關鍵,那女孩緊閉著眼睛,嘴裡依舊重複著:「快走……快走……」
蘇牧的雙眼猶如寒冰,突然,一道銀光閃過,一段不屬於他的零散記憶出現在他的腦海里。
在一個昏暗的酒店裡,正午陽光透過灰塵的縫隙,灑在布滿黑色污垢的瓷磚,眼前的女孩和一個男人躺在一張布滿了黃色污漬的床單上,上面還有一絲血跡,而枕頭的一角甚至露出了黃色的海綿。
「你不用緊張,下次就更輕鬆了。」那男人抽著煙,一臉無所謂的摸樣。
「那你會對我負責嗎?」
「吃藥不就好了。」
女孩的臉上閃過一絲低落,瞬間畫面一轉,這似乎是一間出租屋,此起彼伏的叫聲夾雜著破舊木床咯吱咯吱聲,畫面再次一閃。
「我懷孕了,怎麼辦?」
「那就打掉咯,難道要我管啊!」
「好,好吧……」
他仿佛能聽到女孩聲音的顫抖,感受到她無助的淚水,這一刻,蘇牧的內心充滿了掙扎。
蘇牧的手停在半空,手術刀尖距離那脆弱的臍帶僅有一寸之遙。他的眼前,那女孩的臉孔與記憶中那張無助而失落的面孔重疊。
蘇牧再次進入幻覺,他躺在床上,耳邊傳來了木床咯吱咯吱的搖晃聲,而少女則是趴在蘇牧的身上,一臉魅惑的望著他。
「跟我在一起……很快樂喲……」女孩此時已經徹底被致幻嬰所影響。
他已經明白,致幻嬰和女孩是一種微妙的共生關係,一損俱損,他心中閃過一絲猶豫,他的手開始顫抖,他知道,一旦他剪斷那臍帶,那女孩的生命也將隨之流逝。
蘇牧知道,他不能在沉浸在幻象之中了,他一把將少女推到,試圖讓自己能快速清醒過來。
𝒔𝒕𝒐55.𝒄𝒐𝒎
突然,致幻嬰發出了一聲尖銳的啼哭,那聲音像是針一樣刺破了緊繃的沉默,女孩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她緊閉的雙眼流下了一串晶瑩的淚珠。
「快來不及了……」
蘇牧瞬間陷入了一個進退兩難的抉擇之中。一邊是一個無辜的普通女孩的生命,一邊是他陽城淨化軍中並肩作戰的隊友。
瞬息間,無數喪屍從四周湧向蘇牧,陸震霆的驚呼聲劃破空氣:「小心!」
蘇牧瞬間清醒,他雙眸緊閉,心一橫割斷了那根浸透鮮血的臍帶。
伴隨著致幻嬰的墜地,四周的喪屍竟然全部消失,而牆壁上則是布滿了密集的彈孔,陽城淨化軍的人全都愣在原地。
「喪屍呢?」有人低聲呢喃,試圖從震驚中找回理智。
蘇牧的目光在四週遊移,他心中已有定論:「除了致幻嬰和女孩,其他的都是幻覺。」
蘇牧的話音落下,整個空間仿佛凝固了一般,只剩下微弱的呼吸聲和心跳聲交織在一起,所有人面面相覷,他們眼中的恐懼和迷茫逐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絲難以言喻的震撼。
蘇牧的眼神始終停留在女孩與那個嬰兒身上。
女孩的面色蒼白如雪,生機盡失,仿佛一朵凋零的花朵。而那嬰兒,已然停止了呼吸,小小的身體在冷風中顯得無比脆弱。
女孩掙扎著爬起身,雙手顫抖地將那滿身是血的嬰兒緊緊擁入懷中。
她的嘴角動了動,吐出一句微弱而含糊話,蘇牧馬上湊了去,這才聽清,「王鵬……這是我們的孩子……」
隨著這句話的落下,女孩的生命也如同風中殘燭,瞬間熄滅。她的身體靜靜地躺在冰冷的地面上,與那已經失去生命的嬰兒緊緊相依。
「或許在那個世界她們會很幸福吧……」
陸震霆快步走到蘇牧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沉聲道:「蘇牧,不要有壓力,你做得對,我們該繼續走了。」
在沒有幻覺的影響下,接下來的行動變得異常順暢,那些殘餘的喪屍雖然相較於外面的要強上許多,但終究是肉體凡胎,在猛烈的火力面前,仿佛紙糊般脆弱,毫無還手之力。
不出一個小時,他們已順利抵達了目標地點。
通往天台的樓梯間被倖存者們死死抵住,陸震霆對著裡面的倖存者大喊:「我們是陽城淨化軍的,是來救你們的,快點打開。」
聽到陸震霆的話,通往天台的門緩緩打開,露出一條狹窄的縫隙。一雙雙充滿驚慌與期待的眼睛從門後露出,他們緊張地盯著陸震霆和蘇牧一行人。
陸震霆向前一步,伸出手試圖穩定他們的情緒:「別怕,我們是來帶你們離開的。」
陸震霆和蘇牧悄然踏上天台,眼前的景象瞬間揪緊了他們的心弦。只見二十多名倖存者面色蒼白如紙,毫無生氣,仿佛被抽乾了所有的血色,更令人揪心的是,其中幾人已然陷入了休克。
一個婦女緊緊抱住自己的孩子,淚流滿面,她的聲音顫抖而激動:「真的是來救我們的嗎?我們等了好久,好怕再也等不到這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