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春林以為他爹身體有馬達，沒有多想跟著走進縣醫院。
沈清荷人生地不熟，也只能跟著進去。
三人坐在醫生辦公室門口的長椅上，排在他們後面的人見他們不進去，疑惑的看了眼就進了醫生辦公室。
「爹，你咋不進去呢？」蔣春林看了眼他爹的腿，「你坐麻了？」
「等會進去！」蔣建國有些不自在的說道。
當著別人的面給兒子看「那方面」的病，蔣建國老臉有些掛不住。
實在是沒經驗啊。
就想著等所有人都看完了，他們再進去。
就算是丟人，也只丟醫生一個人。
蔣春林見他爹屁股跟粘在椅子上一樣，也沒再催。
沈清荷這裡看看，那裡看看，跟電視劇里演的七十年代醫院差不多。
醫生辦公室門上掛著半截白色布帘子，等裡面的人出來，蔣建國深吸口氣，「你們跟我一起進去。」
話罷，他一張老臉通紅，好在他本身黑也看不大出來。
要不是怕蔣春林絕後，他都想掉頭就走。
「哪位看病？」穿著白大褂的男醫生見進來兩男一女，抬頭問道。
蔣春林看向他爹，不明白看個病，他跟沈清荷在外面等著不行啊，還非得拉著他們一起。
等等，難道他爹得了啥不好的病？
蔣春林臉色一變，渾身緊繃扭頭看向蔣建國。
蔣建國看著醫生，難為情道，「就是看『那方面』的病。」
「那方面？」醫生沒聽懂，疑惑的問道。
「就是那方面。」蔣建國彆扭道。
蔣春林擰眉，直接說道，「爹，你是不是得了治不好的病了？要是這樣你別怕，聽醫生的。」
蔣建國，「……」
他氣得伸手捶了下蔣春林的胳膊，「你是盼著我早死呀。」
蔣春林被蔣建國給整不會了，只好看向醫生，「我爹咋了？」
「不是我咋了，是你咋了。」蔣建國忍不住說道。
「我咋了我咋不知道？」蔣春林一臉懵逼。
本來同樣一臉懵的沈清荷，突然見蔣建國看自己，忙擺手，「我沒病，我身體好著呢。」
爺爺怕影響高考，上個月剛帶她去醫院體驗過，沒毛病！
醫生有些不耐煩，「到底是誰咋了，你們在說相聲呢。」
蔣建國指著蔣春林，將臉扭到一邊不看醫生，「他『那方面』不行。」
醫生愣了兩秒就懂了，直接對蔣春林說道，「脫褲子。」
「什麼玩意？」蔣春林臉一黑，瞪著蔣建國，「誰跟你說我那方面有問題了？」
「沒問題你昨晚沒跟清荷同房。」蔣建國快速說道，「那藥我問了，很猛，不行的人喝了都能行，你喝了都不行，不是你那方面有問題是咋了？」
蔣春林，「……」
醫生眼睛瞪得圓溜。
……
從縣醫院出來，沈清荷一張臉紅得跟猴子屁股似的。
活了十八年，從沒想過有天陪男人去看不育症，她現在都不敢回想醫生那耐人尋味的表情。
簡直丟死人了！
「那啥，誰讓你不說清楚的，你娘讓我帶你來醫院瞧的。」蔣建國也沒想到鬧了個烏龍，不過他只尷尬了一會就不尷尬了。
這會嘴巴都快咧到耳朵後面了。
他兒子那方面沒問題，和沈清荷圓了房，以後是有婆娘的人咧！
「我娘把更年期傳染給你了唄。」蔣春林氣得都不知該說什麼了。
蔣建國自知理虧，從口袋裡摸出一張五尺的布票寒到蔣春林手裡，「我先回去上工了，你帶著清荷去供銷社扯塊布裁身衣裳。」
說罷，蔣建國就疾步朝桃園村方向走，一路上都咧著個嘴。
「我在門口等你，你自己進去買。」走到縣供銷社門口，蔣春林將布票和錢遞給沈清荷。
沈清荷看了他一眼，接過票和錢走進供銷社。
沈清荷買了塊白底粉花的布和一塊黑色的布。
回去的時候，倆人一前一後走著都沒有說話。
到家時，剛趕上晌午下工，三個妯娌正在灶房做飯。
王丹看到沈清荷手裡的布，撇撇嘴，「老兩口一直偏老四，一個抵帳進來的還捨得給扯布。」
能被抵給蔣春林，自然不受娘家人重視，她公婆倒好，把根草當成寶。
「清荷看著人不錯，是她那娘不地道，她昨天光著身子來的，爹娘給她扯布裁衣服是應該的。」陳粉霞正在案板上切菜，聽了大嫂的話，抬頭看了眼沈清荷說道。
王丹瞪了眼陳粉霞，想懟她想到自從她進門一直是她在洗鍋碗就沒說話，給劉紅梅使了個眼色。
劉紅梅嘴唇動了動，她知道大嫂的意思，可讓剛進門的弟妹洗鍋碗她有些說不出口。
看著面前的黑面窩窩以及水煮野菜，沈清荷實在吃不下去，即使她這會餓得前胸後背。
吃了兩口她就放下了筷子。
「清荷，你咋不吃咧？」賀秀雲知道兒子能行，只是鬧了個誤會，這會看著沈清荷很是滿意。
抵帳的怎麼了，整個桃園村就沒她兒媳婦這麼俊的。
以後跟老四生的娃也俊。
說不定現在種子已經揣她肚子裡了。
「我吃不慣。」沈清荷小聲說道。
她知道這個年代大多人吃的都是這個，可她一個吃過許好多吃的現代人，對著這些飯菜實在是咽不下去。
賀秀雲看了眼沈清荷白嫩的臉，什麼也沒說起身進屋。
不一會兒，她拿著幾塊餅乾出來，「清荷，你把餅乾泡在開水裡吃。」
「娘！」王丹臉色一變。
都是兒媳婦，憑什麼她就要吃黑面窩頭，而沈清荷卻能吃餅乾。
「娘，我要吃餅乾！」
「奶，我要吃餅乾！」
幾個孫子看著餅乾口水直接淌了下來，膽子小的朝娘要，膽子大的就朝奶要。
「去去去，想吃讓你爹給你們買去。」賀秀雲是一點也不慣著幾個孫子，不是她摳，實在是五個孫子都是餓死鬼一樣，她有多少餅乾都不夠填他們的胃。
「啪」一聲，王丹忍了又忍，實在忍不下去將筷子拍在桌子上。
「娘，這就是你不對了，你不給孫子吃餅乾卻給清荷吃。」王丹是蔣家第一個兒媳婦，剛進門時賀秀雲對她不錯，後來老二和老三的婆娘進了門，就一視同仁了。
她就仗著當初的好，當著眾人面懟賀秀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