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這麼久沒見娃們，一見面就上綱上線的。」高秋鳳瞪了眼祁福生。
祁福生不再說話，悶頭抽旱菸。
高秋鳳轉頭看向姜曉輝，笑著說道，「曉輝，你爹的脾氣你也知道，來的快去的快，不要放在心上，你也忙了一天了，跟青梅早些休息吧。」
「爹，娘，你們也早點休息。」姜曉輝看了眼祁青梅，朝他們的睡屋走去。
祁青梅看了眼高秋鳳跟祁福生，跟著姜曉輝回屋了。
「你真相信是青梅的主意？」祁福生抬頭問高秋鳳。
高秋鳳蹙眉，怕祁福生的大嗓門讓姜曉輝聽到，拽著他的胳膊進屋，關上門，這才說道。
「青梅為了嫁給曉輝，做出多少膽大的事。
這事就算是曉輝的主意，那青梅也是同意的，不然以她的性子，你以為她能這麼說。」
祁福生圪蹴在地上，猛的抽了兩口旱菸，煙霧從他口腔噴出來。
半晌，嘆了口氣。
「他們屋裡的保險套你也看見了，這是從一開始就在避孕，青梅那麼喜歡曉輝，肯定想早點給他生娃。
這肯定是曉輝的主意。」
如今倆人住在縣裡，他又不能天天往縣裡跑。
天高皇帝遠的，他怕姜曉輝欺負祁青梅。
「兒孫自有兒孫福，不管是誰的主意，青梅願意的，我們就順著她吧。」高秋鳳一邊鋪炕一邊說道。
祁福生笑道，「你呀，從小就慣著青梅，她想幹啥就幹啥，你從來不約束！」
「你不也一樣慣著她。」高秋鳳笑罵。
祁福生哈哈大笑起來。
翌日，姜曉輝上班後，高秋鳳打掃衛生。
「嬸子，你來了。」
突然的聲音嚇的高秋鳳差點一屁股坐在地上，蒼白著臉看到是沈清荷時，臉色才慢慢緩過來。
「嬸子，對不起，我是不是嚇著你了。」沈清荷雙手趴在牆頭上，歉意的看著高秋鳳。
「我就住在隔壁，聽這邊有動靜就瞅一眼，平時青梅都是睡到日上三竿才起來，大早上的突然有聲音，我也有點擔心，沒想到嚇到你了。」
「沒事。」高秋鳳知道沈清荷是一片好心，自然不會跟她計較。
提著掃把走過來，站在牆根抬頭看她，「你最近好嗎?什麼時候生啊？」
「還有半年呢。」沈清荷笑道。
「那也快，有苗不愁長，一晃眼的事。」高秋鳳笑道。
想到祁青梅跟姜曉輝在避孕，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要娃，看著沈清荷的眼神就有些羨慕。
「是哩。」沈清荷朝裡屋看了眼，嬌笑道，「嬸子，是不是青梅也有了，我剛懷的時候也嗜睡，感覺每天都睡不醒，我見她老愛睡覺，是不是也有了。」
高秋鳳尷尬的笑了笑。
「青梅認床，還沒習慣在縣裡睡覺，所以晚上睡不好。」
高秋鳳沒法對沈清荷說祁青梅避孕的事，就轉移了話題。
沈清荷也識趣的不再追問，邀請高秋鳳有空過來坐坐。
高秋鳳擺擺手，「不去了，下午我跟福生就回去了，再給青梅把屋子收拾下，時間也差不多了。」
沈清荷一臉遺憾，她還想跟她套話呢。
「那嬸子記得下次來了到我家坐坐，我娘可想你了。」
高秋鳳嘴角抽了抽。
她跟賀秀雲平時沒多少交集，沒想到蔣家老四婆娘嘴這樣厲害，黑的都能給說成白的。
「行哩。」敷衍了兩句。
高秋鳳不再跟沈清荷閒諞，忙自己的事。
沈清荷慢慢從凳子上下來，進屋。
「清荷，我聽到你在院子裡跟人說話。」
賀秀雲坐在沙發上做小鞋子，看到沈清荷進來，視線落在她隆起的肚子上，目光越發慈祥。
「村長跟村長媳婦不是來了，我剛站在凳子上跟嬸子聊了幾句。」沈清荷端起桌子上的杯子喝水。
賀秀雲嚇了一跳，「你又趴牆頭啦？」
見沈清荷沒什麼事，這才叮囑道，「你下次想趴隔壁牆頭喊我一起，你一個人爬高太危險了。」
「娘，我會小心的。」沈清荷笑道。
賀秀雲還是堅持，沈清荷不想讓她擔心就同意了。
賀秀雲做了會活，想了想，感覺她應該去隔壁跟高秋鳳說說話。
再怎麼說都是一個村的，如今是鄰居，她不能當作不知道。
「清荷，你有事就喊紅梅或粉霞，我去隔壁轉轉。」賀秀雲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線頭。
「娘，你去幫我打聽一件事唄。」沈清荷眼睛亮亮的看著賀秀雲。
高秋鳳正在院子洗衣服，聽到有人敲門，扭頭對蹲在她旁邊抽菸的祁福生說道。
「去看看是誰？」
祁福生站起身，嘴裡叼著旱菸，背著雙手去開門。
看到是賀秀雲愣了下，「建國家的。」
「村長。」賀秀雲揚了揚手裡的菠菜，「這是建國在院子種的菠菜，長的挺好。
聽說你們來了，我撥些送過來。」
祁福生側開身子，讓賀秀雲進來，朝她身後看了眼沒看到蔣建國。
「供銷社今天賣豬肉，我讓他排隊去了。」賀秀雲看出祁福生的想法，解釋道。
祁福生咂吧下嘴，果真不一樣了，蔣家現在吃肉都比他們吃菜多。
他昨天就聞到隔壁的肉香味。
今天又去買肉，這日子比過年還好。
「秀雲來了。」高秋鳳看到賀秀雲，忙將滿是泡沫的手在盆子裡洗乾淨，接過她手裡的菠菜。
「菜還有多的，你留著自己吃就行。」
「很多。」賀秀雲笑道，「清荷租的院子大，建國專門在牆角那塊種了一些菜。」
說著，賀秀雲掃了眼院子，指著向陽的牆角說道。
「你們也在那塊種些菜，自己吃也方便。」
青菜最缺，有時不一定能買到。
高秋鳳尷尬的笑了笑沒接話。
要是她跟祁福生長住在這裡，自然會在院子裡種些菜。
姜曉輝早出晚出，看得出他工作很忙。
祁青梅那懶樣，她怕就算把菜種撒下去，她都懶的澆水，還是別糟蹋那些菜種子。
今天天氣好，兩人就坐在院子裡閒諞。
賀秀雲指著洗衣盆子說道，「你忙你的，不影響說話。」
高秋鳳就順勢坐在盆子邊上，一邊洗衣服一邊跟賀秀雲閒諞。
諞著諞著就諞到了孩子身子。
賀秀雲笑道，「這女人懷孩子說懷就懷了，菜還是提前就種上，孕婦吃新鮮的蔬菜對娃也好。」
「不著急，他們這兩年不要娃。」高秋鳳順嘴說道。
話落，她心裡咯噔一下！
她咋感覺，賀秀雲前面鋪墊那麼久，這句話才是重點呢。
不要娃？
賀秀雲內心駭然，卻沒表現出來，自然的轉移話題和高秋鳳說起村裡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