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
羅雲厲聲否認。
「是他要對我圖謀不軌！」
顧寧昭挑眉，嘴角勾起促狹的笑意，眼裡卻不見半分溫度。
「每一層的客房都是有登記在冊的專門人員服務的，你……」她上下打量了羅雲並不合身的這套服務員裝束，「你不是負責這一層，卻出現在這，難道是我爸強擄了你來要對你施暴，你抵死不從意圖跳樓以證清白？」
「沒錯！」
羅雲根本沒深想顧寧昭的這幾句話，聽著能成為自己的藉口，就迫不及待地應下。
「你爸他早年就對我一見鍾情，這麼多年沒結婚生子就是對我余情未了。今天看到我之後就硬拉著我過來，我一個女人哪裡能抵抗得過他！」
雲和月都聽不下去這漏洞百出的狡辯了。
「從樓下到這裡，這麼長的路，你連救命都沒喊就這麼悄無聲息地被我二叔帶上來了？」
要不是寧昭發現不對勁，上來看二叔。
再晚來一步，說不定就要被羅雲給得逞了。
現在她倒是順著寧昭的話，忙不迭地要下台階。
也不想想自己的話有沒有問題。
羅雲聽到她的問題，愣了下。
「我……我當然喊了，但他身份這麼厲害，這裡的人哪個敢得罪他的，都當做沒看見沒聽到。」
羅雲覺得自己不能再在這待下去，邁開腿就往房門口沖。
顧寧昭和雲和月對視一眼。
兩人不約而同地伸出腿，絆到羅雲的腳。
「誒呦！」
羅雲失去平衡，撲通一下，以五體投地的姿勢摔倒。
一直沒離過手的手機，飛出三米開外。
「我的……」
那裡面是她所有的籌碼，不能被顧寧昭看到！
羅雲顧不上身體的疼痛，爬著過去要去拿手機。
兩條纖細的腿從她眼前跨過。
她眼睜睜地看著顧寧昭彎腰，素手將手機從地上撿起來。
「這麼寶貝這個手機啊？這裡面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嗎？」
「沒有！還給我！」
羅雲掙扎著起來，要去奪回自己的手機。
顧寧昭敏捷地往後退了一步，給了雲和月一個眼神，羅雲就立馬被雲和月抓住。
下一秒，顧寧昭將手機屏幕對準了她的臉。
叮咚。
面容識別解鎖。
都不用她打開任何軟體，手機屏幕上赫然顯示著相冊內容。
是數張雲述和羅雲在床上的照片。
香艷程度就差打碼了。
顧寧昭掃了眼就立刻移開了視線。
臉上徹底斂了笑意。
「這是什麼？你不是說我爸強迫你麼，都被強迫了你還有時間拍照片啊？」
「那是……」
羅雲無從狡辯。
證據確鑿。
手機里的這些照片雲述都是閉眼昏迷的狀態，能明顯看出是羅雲主導的。
顧寧昭往前踱了兩步，對上她的雙眸眼神犀利鋒銳。
像一把尖刀狠狠地刺進羅雲的心臟。
被顧寧昭這麼盯著緊張得幾乎不敢呼吸。
她清楚顧寧昭有多冷清。
母女關係說斷就斷，從來沒有過一絲的留戀，不曾回過一次頭。
她更清楚，她這個女兒似乎本事不小。
如果被顧寧昭發現她今天要做的事情，那她就完了，所以她今天特意躲著顧寧昭來的。
可沒想到還是棋差一招。
「是他先拋棄了我！是他害得你成為了沒有父親的孩子！你為什麼只來針對我？我也愛過他愛過你啊……我是沒辦法！我不想再成為社會的最底層，我想當人上人有錯嗎？！」
羅雲索性破罐子破摔。
滿眼儘是瘋狂。
「他從來沒有拋棄過你。」
顧寧昭居高臨下地俯視她，眼底一片平靜淡然。
「是你不相信他，是你將孩子當做你往上爬的工具。我是，顧茜茜也是，只是我沒有她運氣好。」
「你想當人上人沒錯，但你別用愛作為掩飾你目的的冠冕堂皇的理由，那樣只會侮辱了愛這個詞。」
她語調冷諷。
「你愛的，從始至終只有你自己罷了。」
顧寧昭說完，沒再看她一眼。
「和月姐，醫生來了嗎？」
在發現雲述狀態不對的第一時間，雲和月就叫了遊輪上的醫療隊過來。
「應該快到了。」
「好，我先把她帶到隔壁房間去。」
不能讓醫療隊看到羅雲出現在雲述的房間裡，在遊輪靠岸之前，她只能被關起來。
「我不去……你放開我！」
顧寧昭抓著羅雲往外走，她劇烈地掙扎著，可怎麼也擺脫不了顧寧昭的鉗制，力氣大得詭異。
隨著醫療隊一起來的，還有盛熠以及跟在他身後的兩個保鏢。
醫生在給雲述做檢查，盛熠沒看見顧寧昭的身影，朝雲和月問道：「姐，昭昭呢？」
「在隔壁，看著羅雲呢。」
後半句的話音還沒落地，盛熠扭身就出了門，連一秒都沒有多停留。
「咚咚。」
他敲響隔壁房間門。
很快門從裡面被打開。
顧寧昭見是他，「你怎麼上來了？下面……」
「下面有大哥在，我離開一會兒沒事的。」盛熠緊張地將她全身上下都仔細打量了個遍，「你沒事吧？」
「沒事，」
顧寧昭笑著搖搖頭。
「她還能把我怎麼樣。」
盛熠瞧著她，滿心滿眼地心疼。
他的昭昭從前不愛笑，向來神情淡淡。唯有和朋友們在一起時，才會真心實意地揚起些許的笑意。
他喜歡她笑。
但不是現在。
長臂一攬，將她擁入懷中。
「不想笑就不用笑，這裡只有我。」
呼吸間是令她心安的熟悉氣息，他的胸膛很寬足以將她全然擋住，沒人能看見她臉上的表情。
顧寧昭緊繃的神經在此時才驟然一松。
肩頭沉下，手指將他的西裝外套抓得皺皺巴巴的。
腦袋靠在他的胸膛上，閉上眼睛，深深地舒出一口氣。
她什麼都沒說，他也沒什麼都沒問。
兩人就這麼相擁著許久。
走廊上的兩個保鏢自覺背過身。
過了好一會兒，顧寧昭直起身，從他懷裡退出來。
臉上不見淚痕，只有眼眶微紅。
盛熠心裡一緊，想朝她眼角伸去的手剛一抬起又落了回去。
視線探向屋內。
看見被用被子裹得跟粽子一樣無法動彈的羅雲。
「她怎麼處理？」
顧寧昭：「等我爸醒了，交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