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灰金十三角的七號是『無影的風』,那麼白狐則是『勾魂的魔』。
世上皆傳她美艷絕色,卻又心狠手辣。
死在她手下的人無一不是帶著笑離開的,上一秒還處在愉悅之中,下一秒就去見閻王了。
雖名氣沒有七號大,但也足夠駭人。
敖風華自然是聽說過她的,但今日是第一次見。
他眼眸眯了眯,語調輕佻。
「白狐~果然名不虛傳。」
確實是勾魂的魔。
「東西。」
白狐沒有心思和他聊天,她回去的航班就在一小時後。
盛熠不能離開七號身邊,雲述年紀大了不適合極限來回奔波,就由她來跑這一趟。
她也希望真的能靠這東西聯繫到老師。
「行吧,給你。」
敖風華將木盒交到她手上。
「顧九安當時跟林教授說的是如果要聯繫他,就用手指沾水在這符上畫給圈。雖然我覺得這做法實在是有點……中二,但你們到時候可以試一試。」
白狐將木盒收入包中。
「我知道了。」
她扔了四個字,轉身往值機口去。
敖風華還沒來得及說句話,就見她沒有絲毫停留地大步離開。
「你什麼時候再來華國,我請你吃飯啊——」
他望著那道妖嬈的背影,揚聲喊道。
周圍的旅客被他這聲音引得側頭看過來,他也跟沒看見似的,朝白狐的背影揮手。
當然,白狐並沒有理會他顯眼包一樣的行為。
等她回到灰金十三角基地,離顧寧昭進實驗室已經是第四日了。
「東西拿來了。」
她將木盒從包里拿出來,將敖風華說的使用方法告知盛熠。
「我們現在試嗎?」
盛熠盯著盒子裡小小的一張符紙,「現在試吧,你認識顧九安,你來聯繫他。」
白狐頷首,「好。」
雲述早已取來了一杯水,她伸出兩指沾了水。
指尖落在符紙上,緩緩畫了個圈。
水漬浸濕符紙,一道金光一閃而過,快得好像是他們的幻覺。
隨即,便沒了動靜。
「……老師。」
白狐試探著朝符紙說話。
「老師您能聽見嗎?七號出事了,您能不能回來看看?」
就連她自己都覺得,這個行為有點奇怪。
通過符紙通話什麼的,感覺像是虛構的仙俠小說里才會發生的事情。如果有第四個人在場的話,看見這場面恐怕會以為他們腦子有點問題。
白狐說完之後靜靜地等著。
試圖能聽見顧九安的聲音從符紙里傳出來。
但沒有。
什麼聲音都沒有。
她有些沮喪。
「我們是不是被騙了?符紙通話什麼的根本不可能。」
雲述並不贊同她這話。
「我們雲氏世代製造機關和暗器為業,如果我不是雲氏中人,恐怕也會以為機關暗器是只有小說、電視劇里才會出現的。」
「符紙之類的在我國也是有的,只是符紙通話確實有些稀奇,但不代表它不存在。」
盛熠並不涉獵這些。
現在他也沒有其他辦法了。
「雲叔叔,那我們現在……」
「只有等了,也許顧九安先生已經聽見了白狐的話,正在回來的路上。也許這符紙根本沒有用、或者是已經失效了。」
盛熠眉間掠過絲躁意。
「又是等。」
可他們除了等之外,確實是什麼也做不了。
自從那天實驗室里傳出顧寧昭身體機能正在轉好的消息之後,就再也沒有任何消息傳出來了。
盛熠時而盼著它再帶來好消息,時而又盼著不要來消息。
沒有消息,就意味著昭昭的情況是穩定的。
白狐讓他可以睡在顧寧昭的房間,但盛熠卻不想離實驗室太遠。於是他搬了張摺疊床,睡在了實驗室門外。
「這樣昭昭出來,就能第一時間看到我。」
他這麼想著。
白狐攔不住他,雲述也隨他去。
時間一點點地流逝,馬上到快開春的時候。
一晃眼,他們已經在灰金十三角待了快小半個月了。
第七天的時候,實驗室有傳出消息說顧寧昭情況基本穩定,身體機能已經回到正常水平,一切良好。
只是……一直沒醒。
「她體內的那些東西都清除了,那為什麼還不醒?」
從聽到昭昭情況穩定了之後,盛熠仿佛又回到了那個矜貴倨傲的盛家長孫。
不再鬍子拉碴、形象頹廢。
除了一點沒變,那就是還睡在實驗室門外。
白狐:「科研人員說具體原因他們也不知道,能做的只有密切關注七號的情況。」
「又是不知道。」
盛熠冷笑。
「他們除了這句話,還能說些什麼。」
白狐對於他日常的冷嘲熱諷已經習慣了,從七號進入實驗室開始,盛熠的情緒就一直很不穩定,直到最近才稍微好了點——只要不涉及到七號。
「我覺得應該快了,以她的意志力不會沉睡太久的。」
「更何況,這裡還有她在乎的人。」
她不會捨得不醒來。
灰金十三角又恢復了往日的寧靜,只是多了盛熠和雲述兩個人。
雲氏不用雲述回去,雲越讓他一直待在這等到顧寧昭醒來,然後一起回家。
而盛世集團則是在盛熠到這的第三天開始,暫時交到了盛世澤手上。
「我?哥,你認真的?」
盛世澤聽見電話那頭盛熠的話,懷疑自己沒睡醒。
「我都把股份給你了,好不容易從公司脫身出來,你又要讓我替你去代行CEO職權?」
「嗯,你沒聽錯。」
這是他思考了很久才做的決定。
「除了你,沒人更適合。我短時間內回不去,公司不能沒有人管,我助理楊學文只能頂一時,等時間長了高層那邊肯定會鬧起來。只有你替我代行CEO職權,他們才不會有說辭。」
因為以盛世澤的身份,成為代執行總裁,名正言順。
「可爸那邊……我怕他又作妖。」
盛成業被從董事會革職之後,就被盛熠關在了家裡。但凡他想靠近公司,都會被隱在暗處的保鏢帶回去。
潘秀艷沒了盛成業撐腰,更是無計可施。
但盛成業怕的是,他一旦成為代CEO,要是盛成業知道恐怕又要多生是非。
「沒事,他現在管不到公司的事。你只要按照我說的就好,堅持到我回來。」
盛世澤定了定心,「好,我聽你的,哥。」
「謝了。」
「哥,」電話掛斷前,盛世澤叫住盛熠,「我能問問是顧寧……是嫂子她出了什麼事嗎?」
能讓盛熠跑下所有離開的,也只有顧寧昭了。
盛熠徑直望向眼前不知何時會打開的實驗室金屬門,溫聲:「她不會出事。」
他沒說,但盛世澤能猜到。
「那我等你和嫂子一起回來。」
「嗯,在家照顧好爺爺,公司就交給你了。」
將家裡和公司的事情都處理好,盛熠再也沒有後顧之憂。
每日要做的,便是等在實驗室門外。
等顧寧昭有一天從裡面出來,一如往日那樣走到他面前。臉上依舊是她那副清淺淡然的神色,喚他的名字。
然,盛熠他們還沒等來顧寧昭,灰金十三角卻是來了兩個人。
準確來說,應該是灰金十三角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