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
林軒正和一眾人看熱鬧,遠遠聽見妹妹林夢涵的叫喊聲。
正奇怪是不是自己幻聽了,圍觀的人群已經自動分出來一條道給林夢涵,林軒這才看到妹妹氣喘吁吁,一臉的憂心忡忡。
「夢涵,別急,慢慢說.」
「讓孩子喘口氣兒,沒看孩子一路快跑著來的嗎?」
林軒還沒開口呢,人群中就有人先關心起林夢涵來了。
看來,這次林軒的過年紅包,給全家人在村里留下非常好的印象。
「別急,夢涵,發生什麼事了?」林軒扶住妹妹,心裡隱隱覺得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
林夢涵喘的上氣不接下氣,彎著腰,手撐著膝蓋,只顧大口大口地喘氣。
好半天,口中腥甜褪去,能開口說話了,面色憂慮地看著林軒道,「嫂,嫂子被林小飛嚇到,你走後她就發高燒了,躺床上起不來了,嗚嗚嗚.」
林夢涵話沒說完,人就嗚嗚嗚哭了起來。
林軒一聽老婆生病了,還是被林小飛這個小流氓給嚇病的,焦急和怒氣混雜,箭步衝到林小飛面前。
嘭!就是一拳,砸在了林小飛左臉上,瞬間,林小飛的身子朝右邊飛了出去,重重落在了地上。
人群中發出陣陣驚呼,倒抽冷氣聲響成一片。
林軒拉著林夢涵就走,人群又是自動分開一條比之前更寬的道路,同情的看著這個為自己老婆發瘋的男人,均是嘆息不已。
反觀,一天之內被揍了兩次的林小飛,現在正趴在地上捂著腫成豬頭的臉,眼淚汪汪的,卻沒有換來村民們的半分同情。
大英雄,大慈善家林軒已經走,眾人自覺看見其他糟心的人沒意思,也就自行散去,各回各家了。
林軒拉著林夢涵飛奔回家,半道上,林夢涵就追不上林軒的大長腿了,彎腰喘氣朝他擺手讓他先回去。
「哥哥.我跑不動了,你.你先回家看嫂子,我一會就到。」
林軒滿臉焦急地看了一眼跑不動的妹妹,交代了一聲,又加快了速度朝家裡奔去。
推開東屋的門,林軒已經喉間腥甜,雙眼發黑,
強撐了撐精神,邁著灌了鉛的雙腿走到了床邊。
床上的白採薇雙眼緊閉,小臉煞白,連老公回來了也沒有醒過來。
在床邊端著水的孫梅香手足無措道,「軒子,你說這個咋整?採薇肚裡還懷著孩子呢,就遭這麼大的罪,你說」
見兒子的臉色難看的很,孫梅香不想他太鑽牛角尖,又轉口安慰道:「不過,軒子你也別太著急了,你爸已經去請羅志林了。」
林軒根本聽不見他媽在說些什麼,只是呆呆的看著她的嘴一張一合。
轉頭又把目光移到了他心愛的老婆身上,接過他媽手裡的水杯,坐在了床邊。
孫梅香看著兒子這失魂落魄的樣子,又瞅了一眼床上備受煎熬的兒媳婦,眼圈又紅了,捂著嘴裡的嗚咽聲,轉頭出跑了出去。
「老婆,老婆,你睜開眼看看呀,老公回來了.」林軒握著白採薇的小手放在唇邊,眼淚不自覺流了下來。
床上的白採薇沒有任何反應,聽不到愛人在耳邊的呢喃和呼喚。
林軒餵到她嘴裡的水,也絲毫不見吞咽,順著櫻紅的嘴角滑落進脖子裡,被林軒小心翼翼地拭去。
無數次的嘗試和呼喚,都沒能叫醒老婆,她的臉色卻隨著時間的流逝越加的蒼白。
正當林軒痛不欲生之時,羅志林背著他的醫藥箱趕到了,林秉德跟在身後。
「羅叔.」林軒啞著嗓子正欲開口,被羅志林一個手勢制止了。
羅志林看了一眼林軒通紅的雙眼,明顯是哭過了。
俗話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羅志林於心不忍,嘆了口氣,拍拍林軒的肩膀道:「放心吧,我會盡力的。」
羅志林撐開白採薇的眼皮觀察了一下,又詢問了今天發生的事情,做了的診斷是驚嚇過度引起的高燒不止。
這種情況不同於普通的病毒感冒發燒,從根源上來說是情緒過度激動或恐懼引起的心理反應更多一些。
羅志林又安慰了林軒幾句,考慮到白採薇現在是孕婦,還是並不多見的雙生子,就沒有開西藥。
只是開了一些中成藥,囑咐林軒在迫不得已的情況下才給白採薇服用。
其他能做的,就是不停的給病人餵水,擦身子,說一些寬慰的話。
「軒子,你好歹吃一口吧,你這樣熬壞了身子,採薇病好了不是更心疼?」孫梅香端著飯菜又進了東屋。
這碗飯已經熱了整整三次了,她還沒有想到辦法勸兒子吃下去。
林軒就坐在床邊的板凳上,握著白採薇的手,雙眼通紅,才半天時間下巴上已經長出來密密匝匝的胡茬。
對於母親的勸導,林軒沒有回頭,聲音充滿了疲憊感,「媽,你端走吧,採薇也是水米未進,她還懷著孩子呢,我一個大老爺們,餓個一天兩天有啥要緊的」
話沒說完,眼眶又一次濕熱了起來,握著白採薇的手放在唇邊憐惜地親吻著。
孫梅香就知道會是這個結果,嘆了口氣,把飯菜放在了旁邊的桌子上,臨出門猶豫道,「你也伺候一天了,晚上我和夢涵替你的班兒,放心,採薇對我們同樣重要,我和你妹妹會照顧好她的。」
兒子何止滴米未進,自從得了羅志林的囑咐,光用熱水擦身就擦了不下四五次了,喉嚨也已經講話講到沙啞。
孫梅香理解他的心情,但作為過來人,知道這不是長久之計,
所以臨出門,還是沒忍住提出了這個註定被拒絕的建議。
「不用了媽,我撐的住,也許薇薇晚上就醒了」林軒也不知道是說給孫梅香聽,還是說給自己聽,喃喃自語道。
孫梅香不再言語,黯然離開了。
是夜,白採薇狀況不太好,夢裡不斷小聲叫嚷著,像是被什麼東西或者人嚇到了,
驚醒了趴在床邊睡著的林軒,他猛的睜開眼,就看到老婆又陷入新一輪的痛苦折磨中,心中煎熬達到了可以忍耐的極點。
忽然,他想起了被他遺忘好久的系統。
凝神靜氣,在神識中試圖喚醒它。
【叮】
熟悉的聲音在耳畔迴響,林軒的雙眼瞬間被點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