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擔心對方發現己方三人行蹤,被包裹的手電筒只小心翼翼的照亮腳下一點點路,王天孝走在前面,幾乎每一腳都是先試探再落腳。🎀♠ ➅❾𝐒нỮ𝔁.匚๏𝐦 👌♨
兩個弟弟亦步亦趨,緊緊跟在他的身後,幾乎是踩著他的腳印在慢慢挪動。
移動速度相當慢。
王天孝不敢快,打草驚蛇是小事,最主要的是他們暫時摸不清對方目的和實力。
幾個人,戰力如何,尤其是手裡有沒有槍,有的話又是什麼槍?
這些都需要掌握後才方便對付他們。
如若不然,他們若是被發現而失去先機,後果不堪設想。
亡命之徒不可能產生仁愛之心,也不會因為這邊幾個人都很年輕,甚至還有個孩子就放過。
深山裡,殺掉一個人然後丟在野外被肉食動物啃食,是非常容易且有可能的事。
必須找到可以觀察的地方,看看他們到底在做什麼。
三人摸索著向前,王天孝走著走著,心裡的好奇愈發加重,這座楊子嶺他雖然不如原來工作的地方熟悉,但山里大致地形還是很清楚的。
如果他記憶沒有錯,再往前一段路就是一處斷崖,下面是山下另外一個村子,要想下山,從這個方向根本沒有路,要繞到前面八九公里才是。🐍👹 ➅9รн𝓤𝕩.cσΜ 🍭🐍
除非是傳說中能高來高去的武林高手,才可以從懸崖上左腳踩右腳,如飛鳥一般落到崖下。
既然這樣,那裡盜伐者跑這裡做什麼呢。
要下山的話,豈不是繞了遠路?
帶著懷疑,三人繼續又走路了一段路,能模糊看到有四五個人影。
王天孝停下腳步。
「哥,怎麼了?」王天誠問道。
王天孝四處打量起地形。
嚴格來說,他們如今站立的位置還處於那些人的下方,能看到人影是因為距離足夠遠。若是繼續向前,估計慢慢就會失去目標。
而且,一旦發生突發情況,對方居高臨下顯然也更占據有利地形。所以自古至今,兩軍交戰都很在意制高點的控制。
王天孝掂了掂手中的半自動步槍,心裡踏實很多。
「老五老六,對方人比我們多,也不知道他們手裡有沒有傢伙,直接正面對抗不是明智之舉,」
他指著兩處地方說,「老五,你去那邊找個樹隱蔽起來,老六你去那邊,過去之後同樣不要輕舉妄動,聽到我說什麼,你們只需要跟著喊同樣的話就行。💔♤ 6➈Ⓢ𝔥𝔲𝕩.ᑕ๏ⓜ 🍩♗」
「為啥啊?我們直接上去將他們抓住不就好了。」王天信不願意這麼麻煩。
王天孝看著天真的弟弟苦笑道:「盜伐幾棵樹算不上大罪,甚至都不用拘留,批評教育下就放出來了,沒有必要趕盡殺絕,和他們結下太深的梁子,趕走就是。」
「那也太便宜他們了吧?」
「那你還想怎樣呢,抓住一槍斃了?」王天孝看著自己這個行事容易極端的弟弟,「你看看滿大街的小偷,為什麼公安抓住也很快就放了。這是因為罪責有輕有重,偷盜樹木固然有錯,但還沒到需要判刑的地步。」
看弟弟還不明白,他只好說:「還有個致命的問題,我如今並不是楊子嶺的正式護林巡山員,年後才是,至少我沒有權利去抓這些人。如果我打傷他們,需要坐牢或者賠償的反而是我。」
說到這份上,王天信自然懂了。
「那還真是便宜了他們。」
懂歸懂,嘴裡還是不服氣。
「好啦,如果你真感興趣,就好好讀書,等高中讀完你也可以來山里和我一起做護林員,到時候你再好好懲治這些人。」
「那好吧。」
王天孝看王天信也搞定了,便讓他們各自就位,自己也看準一個位置快速跑上去。
他記得前幾天巡山時,在附近看到塊巨大的岩石,剛好可以作為掩體。若是對方有槍,可能需要動槍才能解決問題,掩體相當重要。
循著記憶,他果然找到了那處隱蔽之處,將槍放在地上,安裝上瞄準和消音器,隔著瞄準器看向崖邊。
56半自動步槍能當狙擊槍使用,但需要另外安裝瞄準鏡,否則以普通人類的視野,即使槍可以,人也看不到那麼遠。
這一看,他瞬間明白這些人想幹什麼。
他們是準備將木頭從懸崖上直接推下去,然後在下面村子裡再撿。
這樣就完美解決了木頭下山的難題。
只能說「勞動」人民的智慧是無窮的,王天孝看過一個紀錄片,有些山民砍樹後直接丟到河裡,讓樹木順著水流衝到下游再收集,和這些人現在的方式有異曲同工之妙。
只是這種心思沒用到正途上。
從幾人身邊的木頭來看,至少伐了有百八十棵樹。
這個時候的樹木還比較值錢,如果是松柏杉木這類的木頭,一方木頭就是四五百元,那些木頭應該值大幾千元。要是零賣的話,應該可以賣一萬多元。
早些年代因為鋼鐵冶煉技術和產能限制,很多家具都全部是木製,又因為水泥工業也同樣沒有發展,造房子的椽和大梁也都是木製。
所以木頭市場需求很大,價格也相對當時的生活水平偏高很多。
例如王天孝上輩子分家後院外種了一圈楸樹,這種木材算不上很好的木材,漲了幾年後,大概有十公分左右的直徑,一棵就能賣三百元。
只是當時他以為木材還要繼續漲價,奇貨可居,可隨著工業化步伐不斷推進,木材的價格非但沒有繼續上漲,反而不斷跌落。
以至於後來翻修院子時,只要人家願意來挖樹,免費讓拉走了。
山裡的樹值錢,有一部分人是知道的,但真正打樹歪主意的人不多。
主要是不方便運送。
即使是直徑十公分的樹,裁成兩三米長一根也很重,不是一個普通人能輕易扛起來的。
即使能扛得動,又怎麼扛回家裡呢,路上若是碰到人發現了,這偷盜之名可就坐實,成為永遠脫不下的帽子。
這個年代的人還停留在一種古早的教育模式中,普遍將尊嚴和臉面看得比什麼都重,哪怕是受窮,自尊心也不能輸。
偷盜本身就不對,因此又要丟臉,他們多半無法接受。
王天孝正在思考中,那邊盜竊者已經抬起一根樹滾下懸崖,第二個也已經抬起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