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中稍顯沉重和凝固的氣氛在大門被推開時被打破,人們的目光聚焦在了推門而入的兩人身上,不過目光很快的就划過了格林德沃,作為本次會議的發起者,格林德沃是眾人熟悉的面孔。閱讀М
雖然另外一人是與他們第一次見面,但也並不陌生,羅恩的樣子在他們看過了最終輪的決賽時就已經被記在了心中。
參加最終決賽的三個孩子所展現的誇張力量已經可以讓人忽略他們的年齡,不把他們當成普通的孩子看待了。
此刻出現在眾人心中的,更多的是好奇,雖然羅恩很優秀,可出現在這種會議上,多少是有點令人意外的。
魔法界的各國部長與非魔法界的最高領導人都出席了本次會議,就連曠會許多次的福吉這次也坐在了這裡,但他保持了和其他人一樣的面無表情,畢竟他和羅恩之間的關係並不能讓他學著隔壁埃及魔法部部長那樣對羅恩微笑著表示親近。
和U型的座位正面相對的是兩排分列左右的提供給世界施法者聯合會議員的位置,只不過這十九人的席位只坐滿了一半,抽不出時間正忙於研究的數人沒有到場,羅恩沒看到尼可勒梅的影子,連鄧布利多都不在,但這並沒有關係。
格林德沃入座了,但和他走在一起的羅恩並沒有坐到老人的身旁,他走到了位於中央焦點的獨立席位上,在許多人皺起眉頭的注目中揮手將講台挪走,把那高背的沉重木椅變成了一張坐著相當舒適的華麗扶手椅。
或許是惡趣味吧,這張新椅子是由純金打造,鑲嵌在上的碩大寶石讓這張椅子顯露出了令人咂舌的奢華。
他翹著二郎腿,沒有任何不安與不好意思的坐在了上面,給在場的許多人帶來一種難以理解的錯愕。
似乎這個在椅子上拋著一顆小石頭玩的孩子才是這次會議的主角,明明與他身處在同樣高的平面上,可卻有一股被俯瞰的渺小感。
淡淡的龍威在不經意間散開,徹底放鬆了自己的羅恩不再全力約束這如同本能一般的氣場光環。
潛意識裡羅恩認為自己需要這個,多一點威懾會讓小丑準備鬧出什麼動靜時會多一些思考,讓應該被聽進去的話不被輕易的忽視。
「那現在就開始吧。」
格林德沃的聲音從羅恩的左後方傳來。
「本次會議的主題為:用於對抗深淵而特化的新歐洲施法體系的建立及需求,本次會議為不對外公開的保密級會議,請諸位在會議正式開始前與契約之門完成保密契約的簽訂。」
隨著格林德沃的話音落下,一扇石門便從會議室的正中升起,無數實質化的魔力束延伸到了在場每個人的面前,並向他們展示本次的保密契約條款。
已經不是第一次開啟非公開的保密級會議了,過多的詳細介紹並不需要,也沒有人在這時跳出來說什麼拒絕之類的話。
不過十來秒,在看完了那和以往沒有區別的簡練保密條款之後,人們紛紛伸手完成了契約的簽訂,契約之門也隨之消失。
舞台被格林德沃重新交到了羅恩的手裡,在一片寂靜中,停下了把玩手中小石頭的羅恩開口了。
「在白銀時代與深淵惡魔的戰爭中,白銀先賢以巨大的代價將惡魔驅逐出了我們的世界,並且封印了連通深淵的唯一通道——由所羅門王鑄造並且開啟的深淵之門。」
「這代價就包括了,世界三大法系之一的歐洲法系被全面廢止,我相信在千年之前,白銀先賢已經預見了在未來我們重啟深淵之戰的畫面,預言術告訴我們未來諸多可能中的某一種結果。」
「建立一個新的歐洲施法體系是他們交給我們的任務,一個沒有明說的,需要我們自己發現並且完成的隱藏任務。」
「很可惜的是,依舊過於便捷的魔法讓我們並沒有發現這條暗藏的線索,荒廢了這千年的時光,現在歐洲法系所使用的的魔法是從基礎魔法中做出的延伸,雖然一定程度上的還原了曾經歐洲法系的絢爛,可並沒有本質上的改變,惡魔依舊可以完全無視現今歐洲法系的所有魔咒。」
「但使用歐洲法系的巫師占據了世界上施法者總數的百分之六十以上,他們本應該可以為這次的深淵戰場貢獻許多的力量,但對惡魔無效的魔法還不如拿著一把AK47扣下扳機打到槍管通紅。」
「至少槍械武器還能給惡魔做個按摩,而現在的魔咒連給他們洗澡都做不到。」
「熱武器完全無效?這不可能。」
一個帶著質疑的聲音從左側的會議桌上響起,羅恩不知道開口的人的名字,但不妨礙他認出這人桌上插著的星條花紋旗幟。
「你還天真認為科技是萬能的?」
只是一翻手,一把沉甸甸的手槍就出現在了羅恩的手中,銀白色的槍身反射出了令人目眩的光芒,被卸下的彈夾里已經填滿了黃橙橙的子彈。
「槍口動能2600焦以上,一槍能擊碎大象的頭蓋骨。」
隨著清脆的上膛聲響起,這把多用於狩獵的大名鼎鼎的沙漠之鷹手槍就已經準備好了激發。
「但是——」
「砰!」
震耳欲聾的轟鳴聲在此刻迴蕩在這巨大的會議室內,被槍口對準的左手心裡躺著一枚變形扭曲的點50毫米口徑的子彈彈頭。
「甚至對我都無效。」
羅恩展示了一下被鱗甲覆蓋的左手,上面連刮痕都沒有出現。
「也許你們還會說我們還有威力更大的武器,我們還有核彈。」
「對吧,是這樣對吧?」
屈指一彈,變形的彈頭就被精準的彈飛,擊斷了那擺在桌子上的星條旗幟的木桿,鑲嵌在了實木桌子上。
「核武器確實是相當暴力的科技發明,絕大多數的巫師都很難逃脫核爆的襲擊,但對於我,或者對於和我一樣,甚至比我還強的巫師而言,這不算什麼威脅。」
「掌握並且使用空間力量是每一個強大的巫師都會的能力,你們見過了空間門,也是通過它來到了這裡,但不知道你們有沒有看過幻影移形。」
羅恩前傾身體,下一瞬就來到了那張鑲嵌著彈頭的桌子前。
「我不應該破壞公物的,抱歉。」
屈指敲了敲桌面,被破壞的桌面和旗幟就恢復了原樣,那彈頭也消失無蹤。
就算再遲鈍的人也都發現了,今天和他們說話的這小子並不是之前他們遇到的那些可以在談判桌上進行談判的老人。
這已經是赤luoluo的力量威脅,甚至沒有扯上一張遮羞布來掩飾。
他們熟悉且擅長的領域在此刻被暴力所介入,這粗暴的手段確實很魯莽,但同樣也足夠有效。
「看來我的道歉被收下了。」
羅恩對著那張隱隱發青的臉笑了笑,在他微微後仰時,他便又回到了那張揚的王座上,不過這時他給人的感覺卻又出現了些微說不出的變化。
「單純的科技力量是對惡魔無效的,那些動不動就能活過千年甚至是更久的惡魔根本不是我們所熟悉的任何一種生命形態,我不懷疑那些強大的惡魔能夠擁有在核爆中心洗澡的能力,撐開護盾的鐘離可以做到,那麼惡魔中的強者肯定也有能做到的。」
「科技可以有用,但更多的是不管用。」
「真正能夠對抗他們的只有新興的魔導科技和魔法的力量,但魔導科技作為鍊金術的一種表現形式,哪怕魔法可以賦予它們一定的類人智能,科技也能給它們帶去極強的計算力,可唯心存在的魔法是不可用數據來量化的。」
「魔導科技作為輔助,施法者作為對抗的主力是本次深淵之戰定調,那麼我們回到本次的主題,針對深淵之戰特化的新歐洲法系的建立。」
「我已經找到了可以對抗惡魔,且適配現有的、以框架為核心構建的歐洲施法體系」
一陣喧譁從羅恩右手邊的會議席位上響起,魔法界和非魔法界人士分為左右而坐,這些發出了不可抑制驚呼的先生、女士們都是各國魔法部的部長,尤其是那些在使用歐洲法系的國家的部長。
不參與這場深淵之戰而在後方坐享其成雖然聽起來很美,但對他們而言,這是不可接受的事情。
雖然歐洲法系的使用者占據了巫師人口的一半以上,可世界上最高端的力量卻並沒有被他們掌握。
雲頂天宮不是他們的,埃及魔法部已經用三幻神作為籌碼把自己捆綁在了華夏的戰車上,那些西伯利亞的伏特加屠龍巫師也挖出了埋藏在北極冰海下的眾神殿殘骸,並且他們已經大喊著『達瓦里氏』準備用眾神殿的殘骸換取優先突入深淵的門票。
這群喝了酒之後閒不住的人,他們骨子裡流淌的就是戰鬥的熱血,沒有什麼能比去深淵砍惡魔更帶勁的事情了,除了在冰天雪地里痛飲伏特加,然後順便屠一頭走錯路的冰龍。
坐享其成的美夢根本沒有實現的機會,想要在這塊巨大的蛋糕中分得一份肥美的收穫,那就必須付出行動,等價交換不僅僅在於鍊金術之中,在魔法的世界,這條規則一樣的享有極高的權限。
議論的喧譁聲只持續了很短的時間,在確認了不是他們耳朵聽錯了之後,這群激動的部長們很快就按捺下了這份急切,羅恩的模樣在他們心裡突然變得無比的可愛。
恨不得上去親滿臉口水的可愛。
「是的,你們沒有聽錯,確實已經找到了。不過這類魔法的源頭並非出自我們的世界,而是另外一個被深淵攻破之後,被掠奪了所有世界本源的破碎、荒蕪的世界。」
「那個世界的魔法和歐洲法系有一定的相同之處,但他們不同的地方則可以完全彌補歐洲法系的短板,以靈魂作為構造法術模型的底座,從而牽引出魔法力量,這和我們使用咒語編織框架釋放魔法的方式有極高的可轉換性。」
「歐洲法系所缺少的關於『戰鬥』方面的短板將被來自黑暗之魂世界的靈魂塑形魔法全部彌補,他們的魔法幾乎都是服務於戰鬥所用,我們現如今的魔咒也不需要廢除,雖然在對抗惡魔上難以生效,但日常生活卻已經能夠滿足方方面面的需求了。」
「可是他們為什麼失敗了?」
就算羅恩所說的全都是事實,黑暗之魂世界敗給了入侵的深淵惡魔也是不爭的事實,從一個失敗者的身上學會的戰鬥力量,他們會重蹈覆轍嗎?
「因為那個世界是有缺陷的,在他們的世界中,靈魂由火中誕生,火焰是世界的起點也是終點,一切的力量都是圍繞火焰而出現的,但他們世界的火焰在不斷的熄滅之中。」
「他們需要對抗惡魔,但又要讓那些強大的靈魂把自己作為薪柴延續火焰的燃燒,這種雙重的消耗讓他們的有生力量在極快的隕滅。」
「人都沒了,勝利又會在哪呢?」
「但他們的魔法是有效的,而且是強大的。」
「對於戰鬥魔法的研究他們已經甩出了我們好幾條街,他們能夠使用以靈魂塑形的魔法、咒術、奇蹟,也能操控以靈魂作為燃料驅動的混沌咒術、暗術,黑暗奇蹟對深淵造成更可怕的傷害。」
「他們與深淵戰鬥的時間比我們要長久得多,他們對深淵力量的了解也遠超過我們。」
「我們應該慶幸於我們的先輩是強大的,白銀先賢所付出的努力讓我們的世界免遭無窮無盡戰爭的肆虐。」
「但是。」
羅恩抬了抬手止住了即將要開始的第二次議論聲。
「如果我們直接照搬黑暗之魂世界的魔法,那麼同樣無法對抗惡魔,一切變質的魔力,也就是通過施法模型施展的所有魔法都對惡魔無效。」
這盆冷水把那些陷入了激動的大人們凍醒,現在還不是可以歡慶勝利的時刻。
「雖然來自黑暗之魂世界的普通魔法無法對惡魔造成有效的傷害,但是他們針對深淵而特化的戰鬥魔法卻能夠生效。」
「以靈魂作為燃料的混沌咒術、暗術、黑暗奇蹟依舊保留著對惡魔的有效傷害,雖然我們現在沒辦法抓一個活著的惡魔作為試驗品,但混沌咒術已經被證實可以燃燒深淵之力,深淵之力就是惡魔所使用的根本力量,能夠燃燒深淵之力,那麼混沌咒術絕對是能夠生效的力量。」
「在接下來的時間內,我會開始測試暗術、黑暗奇蹟對深淵力量的作用,如果我們找到了一個白銀時代的惡魔封印,並且捕獲了其中的惡魔,那麼就可以完全證實我所說的事情。」
「況且就算我徹底失敗了,獲得了新魔法體系的歐洲法系也能補足因為傳承斷裂而陷入萎靡的魔法多樣性,這對以後探索星空依舊有著巨大的幫助。」
「難道這個宇宙中就只有人類這一個生命種族?」
「我相信我們是不孤單的。」
「不過,這些以靈魂作為驅動的混沌咒術、暗術、黑暗奇蹟是需要支付代價的,而這些代價就如我說的那樣,是靈魂。」
「黑暗之魂的世界中,靈魂是一種代表力量的貨幣,力量越強,那個人的靈魂就越強大,薪王是強大人類的最頂點。」
「可我們不是,畢竟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世界,靈魂並不是我們的貨幣,魔力才是,可魔力無法替代靈魂支付給這三類對惡魔有效的魔法,每一次使用這三類魔法都是在縮短我們的壽命,加速死亡的到來。」
「可值得令我們高興的是,靈魂作為貨幣雖然是繞不開的必須條件,但我們可以收割靈魂,作為支付其代價的貨幣。」
眾人聽到這裡不免鬆了口氣,雖然靈魂是神秘的,但在魔法界並不是不存在的東西,每個生命體內都有靈魂存在,而殺戮在這個星球上則不斷的上演。
「惡魔的靈魂理論上是可以作為支付的代價,因為我們並沒有得到實際的研究材料,所以這個推斷都來自於白銀時代的惡魔術士的傳承之中,他們同樣是利用惡魔的力量來對抗惡魔的巫師,用獻祭的方式將惡魔的肉體、靈魂作為釋放極度邪惡的強大魔法的代價。」
「不過惡魔術士的傳承被廢棄,那很可能代表惡魔術士的獻祭魔法同樣屬於被惡魔免疫的魔法,但至少很有借鑑的地方,我們可以從中學到如何把惡魔的靈魂轉換為可作為貨幣的支付籌碼,免去了大量的摸索和研究。」
「那除了惡魔之外呢?其實也是,可以的吧?」
這個答案並不難想,在座的其他人哪怕不是魔法界的人士第一時間想到的也不是惡魔的靈魂,死亡在這個世界上太常見了,弱肉強食的自然界法則所代表的就是每日大量的死亡,而每一個生命都擁有靈魂。
「可以,雖然沒有經過完整的測試,但我也能給出一個經過合理推論的結果。」
「在黑暗之魂世界中,非人的靈魂價值極低,在那個靈魂可以結晶可以吸收可以交易的世界中都是如此,那麼換做我們的世界,非人的靈魂有極大的概率無法成為支付用的貨幣。」
「但人類的靈魂應該享有同等的支付力,雖然應該存在溢散與消耗,但會在一個可接受的範圍內。」
這將靈魂作為價值籌碼的事情一說出口,眾人臉上興奮的色彩也為之一僵。
有人嘴角微微抽搐著,不可置信的看著面前的十五歲男孩,就像在看一個非人的怪物一般。
羅恩的說法正在踐踏者他們為人的良知與為人必須有的底線準則。
一旦踏過了這一條紅線
甚至這件事的出現就已經為人類開啟了一道通往新的毀滅的深淵的大門。
為了力量而踐踏他人生命的人就算現在沒有,那麼以後也絕對會出現。
在座的聰明人絕對不少,有遠見的聰明人也從來不缺,能夠做到全力頂端的這些人,沒有一個是徹頭徹尾的傻子。
或許他們的某些表現是有點出戲,但為什麼不可以是他們故意為之,試圖以此取得其他利益的表現呢?
「這不可以,這絕對不可以!」
「你會毀了這個世界!毀了我們人類!」
「這種事情絕對不能發生!你們這些巫師把人都當什麼了!這是比惡魔還要邪惡的事情,每個人都是自由的,不論是身體還是靈魂!他們不是可以交易的籌碼!」
那星條的旗幟此刻似乎迸發出了耀眼的聖光,好像上帝都站在了他的身後為他撐腰,基於道德底線的駁斥是正義的,就算面對的是擁有強大力量的巫師,這藉由為人底線而出聲的駁斥也具有相當沉重的分量。
心裡勾起了一抹微笑的白頭鷹做夢都沒想到有人會給他送來這麼大的一份禮物,雖然拳頭說話很有用,但這對他而言並不是唯一。
「是啊,確實如此。」
在為首的白頭鷹藉此拉攏了一眾支持者的時候,羅恩的聲音讓開始有些亂糟糟的會議室再次變得安靜了下來。
並不單單是那無形的龍威起了影響,也是因為他們想要知道還有沒有其他的什麼事情沒有說,畢竟現在還不到蓋棺定論的時候,變數依舊存在。
「但是一個將頭皮定價為五十美刀的國家,有資格對我說這些麼?」
嘲諷的譏笑在羅恩的嘴角勾起。
「從建國開始,你們哪一年沒有挑起或者發動戰爭?」
「根據不完全的統計,你們發動的對外的戰爭和軍事行動多達兩百多次,對印第安人的掠奪戰爭就高達一百六十多次。」
「僅僅是從一九四五年到一九九零年這短短的四十五年中,你們對外的戰爭就有一百二十四次。」
「直接和間接死在你們手裡的人數以億計。」
「現在你告訴我,人不是交易的籌碼?人是自由的,不論肉體還是靈魂?」
「他們是自願的走到你們槍口面前,排著隊喊著:快點打死我,這是我自願的?」
「不單單是你一個國家,在場的哪一個國家沒有經歷過戰爭的洗禮?有多少國家主動挑起過戰爭?」
「你是自由的,所以你就可以認為別人不自由,然後剝奪他們的生命,釋放一個被你們標榜的名叫自由的靈魂?」
「來,繼續告訴我,人不是可以交易的籌碼,說吧,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
「如果你的自由是上帝給你的,那我現在就送你去上帝那裡,讓你得到他給你的自由。」
「我至少還會把人當人看,而不是像某些人一樣,說著冠冕堂皇的話,然後把人當成死亡名單上的一串數字。」
「這些狗屎一樣的狡辯結束了嗎?」
「比起內鬥帶來的殺戮與死亡,化為貨幣的靈魂好歹可以乾死來自深淵的那些雜碎。」
「而且,你們什麼時候聽到我說:我要抓人來作為靈魂貨幣了?」
「長得像人但做的不是人事兒的雜碎在這個世界上一抓一大把,用它們的命就夠了,戰爭總是需要犧牲的,那麼就少死一些好人,順便清理一下被你們遺忘的,或者說是故意忽視的骯髒的角落吧。」
「只需要嚴峻一下刑法,將那些失去了為人底線的犯罪者交出來,那麼用於支付代價的貨幣就已經足夠了,甚至多到用不完。」
「上戰場的勇士才有多少啊?而這些傢伙哪怕是扣扣索索的聚一聚,好歹也能湊個幾十幾百萬對吧?而且每年都會有,罪惡是不會消失的,因為正義永存。」
「詳盡具體的刑罰條款我想我這個外行不需要多說,專業的人做專業的事情,但比如故意殺人、QJ、販du之類的傢伙,可別離了死刑這條基準線。」
「法律是對人最低的道德要求,既然不打算做人了,那就成為深淵之戰的戰爭儲備,畢竟是一場需要持續很久的戰爭,後勤支持可是很重要的。」
說得有些口乾的羅恩從空間包里掏出了一瓶冰鎮檸檬汁,這裡可沒有家養小精靈提供飲料,還好他有自備的存貨。
可才就喝一口潤潤嘴,預料之中的一些事不出意外的出現了。
「但是他們也很痛苦吧!不能讓他們的權利受到侵害,即便他們犯了一些錯誤,但我們不能就這樣否定一切。」
「他們也是人,把人作為你嘴裡說的貨幣,你的行為和真正的惡魔又有什麼不同?」
「How dare you !」
因為氣憤而讓雙頰漲的通紅的女士高呼著對羅恩的靈魂質問——How dare you!你怎麼敢這樣!
似乎有無數頂寫著屠夫、殺人犯、劊子手的帽子接二連三的扣在了羅恩的頭上,想要將他的身子壓垮。
「那你打算怎麼做?」
不緊不慢的羅恩喝光了一大杯冰鎮檸檬汁,嗓子舒服多了的他玩味的開口。
「把他們關到監獄裡,然後讓他們改造自己,重塑一個新的人生,新的面貌?」
「這是應該的!人類文明的進步就是要廢除死刑,這是愚昧、殘忍、野蠻」
「好了好了,別激動女士,我怕你說太快心臟受不了。」
羅恩露出了一些怕怕的小表情,隨手舉起了那把沒能把他破防的垃圾沙漠之鷹,穩穩噹噹的指著前方。
瞬間臉色煞白的女士果然是很有修養的,她不介意被人打斷發言。
「如果說,一個在你們國家屬於外來難民、少數族裔、同xing戀者、精神病患者,同時他也是殘忍的殺人犯,以剝奪他人的生命作為享樂的方式,那麼在你們的國家是不是這樣做的?」
「首先,他會被審判,判處不過二十五年的有期徒刑,隨後他被轉移到了一個監獄裡,這個監獄可以游泳、打網球、騎自行車、釣魚、滑雪,如果房間的裝飾不滿意,你們會找設計師來設計他們的房間,並且還不是只有一次,等他們住膩了就可以換一個。」
「在監獄裡,他們還能享受專業營養師製作的三餐,健身房能讓他們有適當的運動,保持身體的健康,還有遊戲機、電影等等娛樂設施,以免他們委屈了,在監獄裡受到二次的精神傷害。」
「這種事情真的存在麼?」
「監獄可是國家花費納稅人的錢修建的,而殺了你們國家公民的罪犯在這裡面可以享受到他們這輩子都享受不到的東西,那些哭得傷心的受害者家屬在失去了親人的同時,他們還需要交稅來養活這些對他們造成了不可彌補傷害的東西。」
「你當我是在說什么小說里都不敢寫的故事對吧?」
「哈?」
羅恩發出了一聲響亮的嗤笑。
「麻煩天樞先生了。」
他起身對身後的老人點點頭,兩扇空間門就出現在了會議室中。
一個穿著休閒服正握著刀叉的壯碩男人有些發愣的摔出了空間門,這見了鬼的離奇事件差點就讓他大喊出聲,可一隻非人的龍瞳讓他把所有的話都憋在了嘴裡。
而這時,另外一個門中也出現了新的人影,一個比羅恩要大了四五歲的女孩也從空間門中被丟出,她要脫口而出的尖叫同樣被那妖異的赤金色龍瞳熄滅在了喉嚨中。
「要我介紹一下嗎?」
羅恩指著那很顯然幾秒前還在享用美味餐點的男人說道:「他就是我剛剛對你們說的那位在五星級監獄裡享受著前所未有美妙的,被稱為『可以救贖』的犯人。」
「他虐殺了十七個無辜的人,但只被判了二十五年監禁,並且他已經享受了十年美好的監獄人生,你們可以瞧瞧,他多健康啊,監獄可把他照顧的很好,你甚至都看不出他有四十多歲了。」
「你你們這裡到底是哪裡!」
但那些自己都快要忘了的事情被重新提起之後,在地上不知所措的男人猛的起身,似乎當年殺人的勇氣重新從他身上出現,讓他敢於面對著離奇的未知。
「我讓你說話了嗎?」
羅恩抬起了手指,「鑽心剜骨。」
發自於靈魂層面的極致折磨只花費了比眨眼還要短暫的一瞬間就徹底的摧垮了這看起來健康而又壯碩的男人。
發出了刺耳慘叫的男子抽搐著在地上翻滾扭曲,酷烈的折磨讓每一個見到這情景的人都不由得咽了咽唾沫,他們見過的鑽心剜骨,絕對沒有羅恩這次所用的這般『效果拔群』。
最多不過兩秒鐘,慘烈的折磨就已經結束,但這男人的神經也到了即將崩潰的邊緣。
「這是吐真劑,只需要三滴,就能讓一個人抖出所有的秘密,不過我不需要詢問太久,現在一滴就夠了。」
如同白水一樣無色無味的藥劑滴入了還在抽出的嘴唇中,立刻就帶上了迷糊之色的男人現如今有問必答。
「說說吧,關於十年前你殺人的事情,以及在你監獄裡的事情。」
沒有絲毫猶豫的男人倒豆子一般把事情說了個乾淨,其中不乏對於他對監獄環境的讚美,那已經是趕他走他都不想離開的好地方,美妙得像天堂一般。
「但現在你被釋放了,你不能呆在那個地方享受這一切了,你要回到你的國家,回到你出生的地方,和你的家人一起生活,如果你有的話。」
「我不接受,我不接受」
他重複的低語著,不斷的念叨著。
「那你要怎麼辦呢?」
羅恩掰動了他的頭讓他看向離他不遠的女孩,順便給他的手裡塞了一把十分順手的小刀。
羅恩起身,他向著那嘴唇顫抖的,已經完全失去了血色的女士走去。
「你可以猜猜他打算做些什麼,我想他是想要回去的吧,但這次他殺的人可不是什麼其他人。」
「可就算他殺了你的女兒,當著你的面結束了一個無辜人的生命,你也要遵守你的法律,讓他繼續回到那個監獄裡,殺十七人判了二十五年,這次只殺了一個,是不是只需要進去一年多一點呢?」
「站在道德制高點,慷他人之慨的聖母,現在輪到你們展現你們的慷慨的時候了,花自己的錢養一個殺子的仇人,這是多麼富有人道主義同情的」
「夠了夠了夠了!」
「他該死!這樣的人渣該死!該死啊!」
看著那把刀一寸寸的向著前方的女孩移動,陷入了崩潰的女士用沙啞卻刺耳的尖叫聲填滿了人們的耳朵,她想要衝過去阻止這一切,但她的手腕被羅恩死死的抓住。
「你說的,他們是可以被拯救的人,他們也很痛苦啊,不能讓他們的權利受到侵害,即便他是個殺人犯!」
「你的同情呢?你的博愛呢?你的仁慈現在都在哪裡?」
「我就是劊子手,我就是屠夫,我就是你嘴裡的惡魔,該下地獄的混蛋。」
「現在快讓你的上帝來懲罰我,送我下地獄啊。」
「做任何事說任何話都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不!!!」
隨著這帶著絕望的哭嚎聲響起,那把閃爍著寒光的利刃已經向著那個呆坐在原地,似乎被嚇傻了的女孩揮去。
有人不忍的撇過了頭,一聲清脆的瓷器碎裂聲緊隨其後落入了人們的耳朵里。
變形術變形的對象在遭到任意破壞時都會立刻恢復原本的狀態,一個裝著不少食物的餐盤在刀刃的刺擊下被擊碎,上面放著的五分熟的牛排被一刀扎得透心涼。
「雖然我是個要下地獄的混蛋,可我又不是和這傢伙一樣的殺人取樂的人渣。」
「記住你說的話,也記住我說的話,一但跨過了最基本的道德底線和做人的底線之後,人也可以不是人。」
丟下了失魂落魄的失去了最初高潔模樣的女士,羅恩慢悠悠的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順便一腳把這男人踹進了天樞開啟的空間門之中。
「至於會不會出現誤判,讓不該死的人被某些人設計著去死,我們需要建立一個絕對公正的司法執行官,吐真劑可以讓人說出心底深藏的秘密,確認罪行的真偽不會是難事,你們已經見識過了,不是麼?」
羅恩現在開口的發言已經足夠讓所有人認真的傾聽,之前恍惚間感受到的奇妙感覺也好像有了可以化為實際的畫面,那是一個端坐在王座上,放肆笑著的暴君,你可以質疑和反抗他說的話,但也需要為此付出足夠的代價承擔這樣做的後果。
「具體的籌備將由世界施法者聯合協會進行,每一個司法執行官都將在契約之門中簽訂最嚴苛的契約,維繫審判的絕對公正性,信任可以被出賣,道德可以被突破,信念可以被腐蝕,但違背契約者將得嘗食言之罰。」
「那你們巫師呢?」
就算是面對暴君,可面臨的問題直指自身權力的核心時,退讓代表的就是一無所有。
「據我所知,巫師界的傲羅,他們追捕犯罪者的成功率可不是那麼高啊。」
「法律應該是一視同仁的對吧?」
「這不需要擔心。」
這樣的遺漏自然是不會有的。
「華夏建立的邊境長城,這個非白銀時代巫師建立的魔法奇蹟只要進行一定的修改並且擴大鋪設範圍就能完成所需的監管監控。」
「每一個身上帶有魔力的人都會被標記,這比監控好得多,而且並不會過分涉及個人隱私,監管的同時同樣是在提供保護,這是必須要支付的合理代價。」
「改造後的邊境長城同樣會有強力的契約對此進行監管監督,你們做不到的公平公正在魔法的力量見證下是可以做到的事情。」
「可這都是你們做的,誰又能保證這一切會不摻雜一些別的東西呢?」
至少現在沒有把信任交給魔法的普通人是不會完全的接受這一切的,司法權可是他們權力組成中位置極高的力量部分,失去了對於司法的掌控,這同樣是一場災難。
「這就是為什麼魔法界可以在面對新世界開啟的時候完成聯合,而你們不行。」
「魔法界崇尚力量至上,力量凌駕在權力之上,是最重的話語權,但你們不同,你們的權力代表的就是力量,是不可分割的一體兩面,所以你們在失去了權力之後,就失去了力量。」
「可我們不同,權力只是力量帶來的附屬品,對於擁有可以影響世界力量的強者而言,權力從來都是他們不屑一顧的東西。」
「圓桌騎士團在嗎?」
隨著羅恩的聲音落下,兩位老騎士便從會議室的某處起身。
「不用過來,我都已經明確的說了,我並不打算成為王,那是亞瑟王的路,而不是我的。」
羅恩對他們擺擺手,準備上前行禮的兩位老騎士也未有出現失落。
「或許你們不太了解他們。」
羅恩面向著左側的人群開口,「這是由亞瑟·潘德拉貢建立的親衛騎士團,絕對忠誠於他的騎士,而我,我則是亞瑟·潘德拉貢的後代血裔,算是目前唯一的繼承人,如果我不接受,那麼包括我的後代在內,以及其他韋斯萊家族的成員都不可能是。」
「只要我願意接受王位,我就能直接拿到三分之一歐洲大小的領土,這是由他們在這千年時間中為未來的王所準備的禮物。」
「魔法界應該沒有人不知道發生在英格蘭周邊國家的大洗牌對吧,這就是他們做的,更換整個魔法部的上層崗位並不會造成什麼負面影響,現如今上任的都是比之前更加合適的人,因為圓桌騎士團對王的忠誠,這些上任的人在才能、品行上都沒有問題,這些受影響的地區反而因此變得比曾經要好了許多。」
「在座的幾位部長,你們應該都心裡清楚對吧,雖然有的人變成了吉祥物,但有能力的人是不是已經發現了自己能夠更容易的大展拳腳,沒有了以前的那些麻煩事?」
除了福吉之外的幾個人微微的點了點頭,雖然他們對這樣的直接插手是有點不滿意,但這樣幹過了之後,只能說是真香。
圓桌騎士團除了整頓之外就沒了別的干預,魔法部依舊是魔法部,只不過一些部門換上了更合適的人來管理,只要有能力有付出就能得到回報,這已經是理想中才會出現的情況。
「現在還看不出麼?只要我想,我就能拿到三分之一歐洲的所有權,如果我有更大的野心,那麼歐洲又有誰能擋得住我想要的擴張?」
「我的老師是尼可勒梅,現在唯一掌握了魔法石煉製的傳奇鍊金術士,讓所有人著迷的金子我可以取之不盡。」
羅恩亮了亮手中的把玩的小石頭,「金子。」
他伸手一指前方的桌面,U型的會議室在這瞬間就被金光所填滿,所有人面前的桌子都變成了用純金鑄造黃金桌。
「其實並不比沙礫要稀缺到哪去。」
說著尼可勒梅曾經說過的話,羅恩現在才親自體會到什麼是視金錢如糞土,一股奇怪的失落從他心中出現,好像金加隆什麼的也就那樣吧。
「同時,我也可以使用老師在這幾百年世界裡無聊打造的鍊金軍團,一個可以碾壓世界上絕大多數國家的強大戰爭軍團。」
「忠誠的騎士我有了,無數的金錢我也有了,強橫的力量我也有了。」
「那你們說,我為什麼不坐在王座上呢?」
「因為沒必要,一旦我坐上去了,我追求更高的道路便就此中斷。」
「在魔法界中,權力只是力量最廉價的附屬品,我不需要掌握權力,但擁有強大力量的我卻可以做到權力做不到的事情,擁有權力帶不給我的東西。」
「只有保持純粹才能讓施法者走向更強,魔法所帶來的力量是沒有極限的,向著更遠處不斷前行的我們有著一顆比你們更加純粹的心。」
「來到了魔法界頂端的強者將成為監督權力的最高保證,因為他們需要保持對知識對魔法力量對未知探索的純粹,他們會主動拋棄這些會讓他們受到桎梏的所謂權力,如果他們有一天放棄了追逐更高的道路,俯下身套上了權力的枷鎖,那麼比他更強的人就會出現。」
「追逐力量才是魔法界的本質,一切試圖阻撓、破壞、拖延他們變強的任何因素都是這些放棄了權力誘惑,保持著追尋強大的純粹信念的強者會不惜一切粉碎的目標。」
「就比如現在你們帶給我們的內鬥,如同一把散沙一樣,因為各自的利益而互相拖後腿,讓新世界的門開啟的時間被拖延。」
「魔法與科學的融合帶來的利益不單單是給巫師的,討伐深淵需要魔導科技的輔助,讓巫師能夠脫離禁錮了我們無數年的囚籠,踏足星辰大海,讓無盡的宇宙都成為我們可以遨遊的舞台。」
「沒有什麼事情是比這個更加具有誘惑力的。」
「這些已經準備等死的老頭子為什麼會燃燒得比我這個還沒他們零頭大的年輕人還要熱烈,就是因為他們在現在,看到了一條傾盡一生都無法探尋到終點的奇妙道路。」
「死亡是另一場偉大的冒險,那是因為前人看不到我們現在所看到的無比精彩的道路,而我們看到了,那麼我們就要照亮它,不惜一切代價。」
「魔法將成為未來世界的絕對主宰力量,魔導科技會讓人們解放雙手,獲得真正屬於他們的自由去追尋去完成他們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不管是對巫師,還是對不會魔法的普通人,這次魔法和科技的融合都只會帶來更偉大的利益,送來更偉大的世界。」
「別想著繼續握著你們所謂的權力,在魔法融合的現在、未來中,權力不再是能夠主宰一切的力量,唯有真正的力量才是世界唯一不變的核心。」
「你們。」
羅恩伸手指著左側的那群神色不一的大人們。
「這不是威脅也不是警告,這是這群老頭子礙於面子不好直接對你們說的事實。」
「雖然已經做好拋棄權力的枷鎖去追逐真正值得他們珍惜的事情,但圓滑慣了的他們在徹底的完成改變之前,還需要我這把扎心的刀給你們放放血,讓你們看清楚現在的世界到底是什麼模樣的。」
「當然,交出權力不代表你們都失業了,畢竟專業的事情要交給專業的人去做,只要大家都不做拖後腿的人,每個人的舞台都能變得比以前更加寬廣。」
都是些人精,有些事情一點就透。
巫師不可能也沒能力把所有的好處都占完,現在的蛋糕很大,大到了所有人都能分潤到屬於自己的那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