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年邁的老太太,手裡提著一束花藍,口音是外地的:「姑娘,買束花吧,我這花可新鮮了,還便宜。」
「剛剛是你一直跟著我?」
「對啊,我看你的氣質和打扮應該很有錢,想讓你買我的花。」
沈落看到那老太太挎著花籃的手背,都被寒風吹的裂開了口子,皮膚也粗糙的不行,大家都是苦命人,為了生活奔波,各有各的苦。
沈落買下老太太所有的花,老太太開心的把花籃都送給了沈落。
原來是她多心了,根本沒有人刻意尾隨她。
開往鐵樹屯的大巴車,已經停運,明天早上九點才會運行。
沈落在網上找了家距離長途汽車站很近的酒店,下單後,打了滴滴,前往酒店。
她選了家五星級酒店。
在前台辦理入住的時候。
一個戴著鴨舌帽,戴著口罩的女人,走了進來,走到米白色的沙發附近,正在打電話,握著聽筒,低聲開口:「我沒錢了住酒店,你是不是應該給我錢?」
她打電話的人,是程曉雪。
「你事情都沒辦好,還有臉跟我要錢?我告訴你,你把事情給我辦的乾淨利落,錢只會多不會少。現在你屁事沒辦,我一分錢不會給你。」聽筒里傳來輕飄飄的聲音。
女人怕被不遠處的沈落知道,忙拿著手機出去打電話了。
沈落看到她的背影,一眼認出來她是在飛機上哭泣的女人。
「她可真慘啊,這麼大人了,住酒店都沒錢,還要找老公要錢。」前台妹子以為女人打給了老公,嘖嘖嘖的開口:「這女人啊,還是得有工作才行。在一起之前呢,說的好聽,是我養你。在一起之後呢,又開始推脫,說是我養的你。」
沈落默默的聽著,前台妹子制好卡,把房卡和身份證一起還給沈落:「小姐,您的證件,請收好。」
「再開一張房給我。」
沈落淡淡的開口。
前台有點懵,沈落是一個人來的,怎麼還要開一間房。
但她還是照做,沈落看向她:「把新開的房卡,交給外面打電話的那位小姐。」
「啊?」
前台震驚的看著沈落。
沈落微微一笑,收好證件,然後背包上了樓。
前台拿著房卡出來,看到台階前,正在抹眼淚,眼尾發紅的女人。
前台拍了拍女人的肩膀。
女人身體一顫,猶如驚弓之鳥,忙擦了眼淚,抬眼看她:「不好意思,我這就離開。」
她以為前台是來趕人的。
「已經有人幫你開了間房。讓我把房卡給你。」
前台把房卡遞給她。
她接過,隨口一問:「是程小姐幫我開的嗎?」
看來程曉雪沒電話里那麼絕情,只是嘴巴硬。
「什麼程小姐啊,是剛剛你打電話,再前台辦入住的那位沈落沈小姐給你開的房。你啊,真是運氣好,碰到了好人。」前台翻白眼,無語的開口。
女人愣住了:「是她?」
「不然你以為是誰?」
前台搖搖頭,轉身進了酒店。
女人握緊了手裡的房卡,房卡的角落膈的她手心生疼。
她從前台那打聽到了沈落的房間號,跟她是同一層樓。
打開房間門,女人愣住了,沈落給她開的竟是總統套房。
諾大的房間,家具應有盡有,氣氛感十足的落地窗,復古的壁燈,鋪著乳白色地毯的木質地板。
這是她第一次住這麼好的酒店。
鼻尖一酸,眼淚就出來了,是無助,是愧疚,是良心難安。
就在此時,程曉雪的電話又打了過來,她捏在手裡,成了燙手山芋。
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總統套房。
沈落沒有穿酒店準備的浴袍,而是換上了自己帶的棉布睡裙。
去浴室洗完澡,吹了頭髮,拿起床頭柜上的手機,電量已經充滿了。
取下手機上的充電器,房間門就被咚咚咚的敲響了。
沈落走到門口,開門。
一位戴著鴨舌帽,戴著灰色口罩的女人站在門口。
那雙眼睛紅彤彤的,眼睛周圍腫的很厲害。
沈落眯眼,這女人是飛機上哭泣的那一位,更是她好心幫忙開房的那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