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集團,總裁辦公室。
「讓你查的事,查得如何?」
顧輕延坐在沙發上,手裡握著電話,目光鎖定在牆壁上的電視機里,女人被媒體逼問,無助的樣子。
聲音很輕,面無表情,一身白衣黑褲,被他穿出了矜貴而成熟的味道。
身旁的程曉雪從電視上看到媒體的報導,氣得要死,鍾曉薇,這個賤人,竟敢不聽她的話……
心裡暴躁,程曉雪面上的笑卻如沐春風,體貼地從茶壺裡倒了杯茶,遞給顧輕延。
接過小巧的茶杯,顧輕延拿在手裡把玩。
電話里傳來劉特助抱歉的聲音:「上次在沈氏集團圍堵夫人的媒體,我沒查到是誰通知的。」
「廢物。」
顧輕延冷嗤一聲,掛斷電話。
程曉雪不安地看著他,打探道:「輕延,你讓人查什麼啊?」
顧輕延冷淡地掃了眼她:「你猜。」
她心裡咯噔一下,不會是查鍾曉薇的車禍吧……
「我這麼笨,怎麼猜得出來呢?輕延,不管你做任何事情,自保才是第一位,你不能出事。」
程曉雪溫婉地笑著,這話一出,她肉眼可見的發現,男人緊繃的面部線條,柔和了幾分,凌厲的目光也溫和了不少。
顧輕延收回視線,喝了口杯里的茶水。
程曉雪眼眸透著淡淡的欣喜,強行按奈著心頭的激動。
茶水裡被她下了藥,今晚他就是她的了。
「輕延,沈落差點出事,你還是去看看她吧。」
「她從來都高高在上,看不起你,你還幫她說話?」顧輕延聽到沈落的名字,目光驟然變冷。
那眼神如刀,讓程曉雪心裡一顫,溫婉笑道:「畢竟我們是從小長到大的閨蜜,再說了,你們還沒離婚,你就是她丈夫。丈夫關心妻子是應該的。」
「輕延,她現在需要你。還是去看看吧。」
顧輕延把手裡的茶杯,放在茶几上:「你話太多了。」
他的態度已經說明了一切。
程曉雪內心狂喜,沈落在他心裡也不怎樣。
拿起手機,一條微信發了過來:「程小姐,鍾曉薇已經送到醫院搶救了。如果她醒過來……」
「你等我下,我跟你電話說。」
程曉雪發完信息,摁滅手機,拿起手提包,跟顧輕延說:『輕延,有好姐妹約我去逛街,我先走了。』
他沒挽留。
程曉雪踩著高跟鞋疾步離開。
她先去處理鍾曉薇的事情,顧輕延已經喝了下藥的茶,今天晚上肯定會來找她的。
他身邊就自己一個紅顏知己,不找她,還能找誰。
電視機被顧輕延關掉,扯了扯頸間的領帶。
他給劉特助發了條信息:「夫人入住的酒店地址,房號,發過來。」
劉特助也秒回:「是,顧總。」
警局。
沈落做完筆錄,走出警局。
劉特助的車已經不在了。
街道空空蕩蕩的,除了佇立在道路兩邊的路燈。
燈光昏黃。
沈落踩在積雪上,影子被路燈拉得很長很長。
她不知道那女人是誰,又為什麼會自殺。
明天得去醫院一趟,等那女人醒了,問個明白。
半個月才能收到的禮物,又是什麼。
手機驟響。
沈落從羽絨服兜里,掏出手機,她以為是顧輕延打來的電話。
拿起一看,慘笑。
想什麼呢,顧輕延只會在她死了,需要人收屍的時候出現。
要出現早就出現了,怎會等到現在……
手機在手心,瘋狂叫囂,顫動。
按了接聽鍵,把手機放在耳邊:「媽。」
「落落,你沒事吧?」
沈母在電話里嗚咽。
沈落抿唇,一腳高,一腳低的踩在雪地里:「我沒事,媽。」
「媽從電視裡都看到了,你怎麼跑到東海省去了啊?那麼偏的地方,治安又不好,你去幹什麼啊?嚇死媽媽了,你爸爸出事了,你再出事,媽媽怎麼活啊?媽媽就你一個寶貝女兒。」
沈母哭著抱怨:「你和她什麼仇,什麼怨?她要開車撞你。簡直是人品敗壞。」
「媽,你怎麼知道她要撞我?」
她眼皮一跳。
「斷橋是有監控的,監控都被媒體翻出來了。那輛車是報廢車,車牌號都沒有。她擺明了是要撞死你!奇怪的是,她突然改變主意了,迴轉了方向盤!」沈母把自己觀察到的情況,都告訴了沈落。
沈落鼻尖一酸,還是有人關心她的安危的,還是有人不希望她死的。
「媽,你女兒福大命大,沒事的。」
「你趕緊回來,聽到沒有?明天就買票回家,外面太亂了。對了,醫生說你爸爸也快醒過來了,你總不希望你爸爸醒過來,看到你沒了吧?落落,爸爸媽媽就只有你一個孩子,別冒險,更別做傻事,想想我們。我們已經禁受不住任何折騰了……」
沈母哭著哀求,聲音顫顫巍巍。
沈落喉嚨哽了哽,嗓子酸澀難耐:「好,我明天就買票回來,我來醫院看看爸爸。」
回到酒店,凌晨十二點。
刷了房卡,疲倦地推開總統套房的門。
卻看到套房裡的燈,全被打開,恍若白晝。
鞋柜上也多了雙黑色皮鞋。
沈落眼皮跳了下,心跳慢了半拍。
這是她送顧輕延的新婚禮物。
顧輕延,這次你是真的來了,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