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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手指纏在他腰間

2024-08-04 03:49:58 作者: 愛誰誰丫
  身體微微一頓。

  顧輕延面部線條緊繃。

  眼底一陣情緒翻湧,頃刻間死一般寂靜。

  回頭。

  女人雙眸緊閉,眉心緊擰。好看的嘴唇,喃喃囈語。

  沈天華老年痴呆之前,她撒嬌說,顧輕延,別走。

  他還能自欺欺人。

  可沈氏現如今,徹底落入他的手中。

  還隔著兩條人命。

  她們從一開始就是錯的,是無解的。

  顧輕延神情複雜地一根一根地掰開纏在他手掌上的纖纖玉手。

  轉身離開,沒有絲毫的猶豫。

  套房門輕聲關閉,顧輕延走得決絕,沒回頭看她一眼。

  沈落眉心凝著,形成川字,搖著頭,哭著囈語道:「我時日不多了……我得肝癌晚期了……顧輕延……」

  眼眸驟然睜開。

  臥室漆黑一片。

  打開壁燈,枕頭早已被淚水打濕。

  剛剛夢到,她在沈家後花園盪鞦韆,鞦韆盪得很高很高。

  繩子驟然斷裂。

  她被拋到半空,即將摔落,粉身碎骨。

  無論她撕扯著嗓子,怎麼哀求,怎麼哭喊,她的丈夫都沒回頭看她一眼。

  方才抱著她腰肢,跟她儒雅笑著的顧輕延,承諾她不管發生任何事,都會在她身邊的顧輕延轉身走掉了。

  她重重地摔死在了地上,睜著驚恐的眼睛,望著顧輕延挺拔健碩的背影。

  鮮血順著她的額頭,模糊了她白皙的小臉。

  沈落伸手,抹掉眼淚。

  下床,從臥室走到客廳。

  啪嗒,打開壁燈。

  沙發上,空空蕩蕩。

  藥盒依然躺在垃圾桶里,她嘲諷地勾了勾嘴角,他到底沒有吃她買的藥。

  寧願忍受藥性折磨,也不願吃她親手買的藥。

  瘦弱的身子走到玄關。

  鞋柜上那雙黑色皮鞋也不見了。

  一切好像一場夢,破滅得不真實,仿佛他從未來過。

  顧輕延走了,不管是夢裡,還是現實,都頭也不回地,丟下她走掉了。

  沈落的身體順著牆壁,緩緩滑落,捂著臉,眼淚掉完了,她的眼眶好干,心好空好空,像是被狠狠地掏空了。

  *

  私人飛機,連夜往A省趕。

  顧輕延穿著深色西裝,靠在窗前,骨骼分明的手指,摸著下巴,神思恍惚。

  沈落的質問在他腦海里橫衝直撞:「藥是程曉雪下的!是她親口跟我說的!」

  「是,是我下的藥!是我嫉妒程曉雪,一切一切都是我乾的!顧輕延,這個答案你滿意了嗎?」

  緊接著,沈落躺在床上,拉著他的手,囈語道:「顧輕延,別走……」

  服務員遞給顧輕延一杯紅酒。

  顧輕延拿起紅酒杯,狠狠地喝了口。


  真的不是她下的藥麼……

  以他對沈落的了解,她一直高高在上,光明磊落,的確不像耍小手段的性子。

  程曉雪一直想上位,有動機下藥的。

  顧輕延掏出手機,找到程曉雪的微信,編輯了一串信息:「你給我下藥了?」

  眼皮跳了下,腦海里浮現出程曉雪體貼的微笑:「輕延,沈落出事了,你去看看她吧。你們還沒離婚,你就是她丈夫,這個時候你應該守在她身邊。」

  若是程曉雪下藥,又為何讓他來看沈落,這不是給沈落做嫁衣?

  程曉雪對他有恩,他在孤兒院的時候,她資助了他五百萬,給他買新衣服穿,給他講笑話,還給他做心理疏導。

  程曉雪對他一見鍾情,付出了太多太多。

  隱忍了太多太多。

  後來他和沈落在一起,談戀愛,結婚,程曉雪都沒抱怨過一句,傻乎乎的,執著地等著他。

  這樣的好女人,他不該懷疑。

  顧輕延刪掉編輯好的信息,疲倦地摁滅手機。

  拿起紅酒杯,喝光高腳酒杯里的紅酒。

  顧輕延,你心疼沈落只是習慣,只是肌肉記憶。

  等折磨她成了新的習慣,一切都會成自然。

  顧輕延給自己洗腦。

  剛下飛機。

  劉特助像等候已久,恭敬地走來,跟顧輕延低聲開口:「顧總,您讓我查的事有眉目了。」

  「誰幹的?」

  顧輕延面無表情地疾步離開,沉聲問。

  劉特助:「那天晚上圍攻夫人的媒體,是程小姐給媒體報的風。」

  *

  沈落那夜都沒睡著。

  睡眠越來越差。

  她看了一夜的雪。

  看著遠處的青山,穿上銀色的衣裳。

  看著高大的建築物,被一片蒼茫掩蓋。

  看著漆黑的天空,一點一點地亮起來。

  暴風雪終是在第二天清晨停了。

  沈落等到九點鐘,才給劉特助打的電話,劉特助告訴了她昨天撈起來的女人所在的醫院。

  醫院離她住的地方不遠,步行五分鐘就能到。

  劉特助讓她注意安全,千萬不要多逗留。

  她說了句謝謝,然後換衣服,把東西放進背包,退了酒店房間,她打算去了醫院,直接趕往機場。

  醫院。

  她剛到,就看到殯儀館的車停靠在醫院門口。

  擔架上蒙著白布,一位老頭老太太邊哭邊拉著一個小女孩。

  擔架要被抬上殯儀車上,小女孩掙脫老太太的手,趴在擔架上,嗷嗷大哭:「媽媽,媽媽,你不是出差幾天就會回來的嗎?你睜開眼睛,你睜開眼睛,看看小咪!看看小咪啊!」

  「媽媽,以後我都會乖乖聽話的,會好好寫作業,會好好練舞蹈的,也不挑食了,你別睡了好不好呀?小咪害怕,小咪真的害怕,媽媽,求求你,睜開眼睛看看小咪好不好?媽媽,老師讓我們畫快樂幸福的一家人。小咪畫了媽媽,外公,外婆,還有我。我們一家四口在遊樂場玩兒,老師夸小咪畫得好,獎勵了一朵小紅花。那朵小紅花可好看了,可紅可大了,班上就小咪一個人得了小紅花。」


  小女孩穿著粉色的棉襖,扎著麻花辮,頭上戴著好看的蝴蝶夾子,她不停地推搡著擔架上的女人,奶聲奶氣地哀求。

  老太太去拉小女孩,小女孩死死地抱著擔架上的屍體不撒手:「我要媽媽,我要媽媽,你們還我媽媽。媽媽,睜開眼好不好呀?小咪給你看小咪的的小紅花……」

  現場的人紛紛落淚,鼻尖酸澀。

  最終老太太強行把小咪拉開,抱在懷裡:「讓你媽媽好好地走,你這個禍害,你真為她好,就不該來到這個世界上。」

  擔架被抬上車,老太太拉著小女孩也上了另外一輛車。

  沈落一眼就看到了殯儀館的車頭,掛著黑白相間的紙花。

  老太爺瘦瘦的,高高的,戴著帽子,穿著中山服,手裡捧著一張黑白照片。

  沈落愣住了。

  那照片眼熟。

  不就是醫院裡,她塞紅包的那位女護士嗎?

  原來請她過生日的那個女人,是那位女護士!

  可是她為什麼要殺自己。

  無冤無仇的。

  又為什麼自殺,沈落心中滿是疑問。

  「沈小姐,我們又見面了。」

  一個男人的聲音驟然響起。

  他的聲音很輕,很淡。

  讓人聽了如沐春風。

  他的聲音也很輕,很淡,卻給人壓迫,震懾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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