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落落的笑容,是我顧輕延這輩子最大的眷念。有首歌的歌詞,就是這麼唱的。」他滿目深情地挽唇微笑,說著動人的話。
話剛落地,沈落就踮起腳尖,殷紅的唇,觸碰到他的唇角。電流從兩人的身體裡快速穿梭,酥酥的,麻麻的。
「我會高興的,顧輕延,為了你,為了我們的寶貝女兒,為了我們的小家,我也會開開心心的。你也高興點啊。」沈落兩隻手的一隻手指,落在他的嘴角,往上一勾,他的嘴角被迫露出笑容。
「我知道你現在遇到了難題。人生在世,哪能一帆風順,暢通無阻的呢。事情煩了,多了,咱們就一件一件的去做。有問題,就逐個擊破。你腦子一向比我好使,你都沒辦法,我應該更沒辦法。」
「落落,我沒這個意思。」
「但我願意做你顧輕延的傾聽者,負面情緒的垃圾桶。只要你願意告訴我。如果不願意說,我也會尊重你,不會逼迫你說的。顧輕延,你只要記住啊,你現在是有家庭的人,你的身上,是我和寶寶的牽掛,要保重身體。不可再過度勞累了,你之前的白血病才剛好,可得吸取教訓。」沈落絮絮叨叨的說了很多,想要囑咐他的,有太多太多。
聽到這些話,他心情複雜的不像話。愧疚也有,感動也有,珍愛更有。他低頭,親上了下她的唇瓣;「老婆,你真好。你是這個世界上,最好最好的老婆。我以前真是該死,對你那麼壞。」
「你對我也好啊。感情是雙向付出,我不能只找你索取。你雖然是男人,但也是人,也會累的嘛。」
許是太久沒有那方面的生活了,只是簡簡單單的一個親吻,她就有點兒心猿意馬了。沈落捧著他的臉頰,熱情地回應他的吻。
她太過好了,太過熱情了。
顧輕延都節節敗退了。
他被她摁在了病房的牆壁上。
情到濃時,總是不會拘泥於蜻蜓點水的。
他忘情地閉著眼,溫涼的薄唇,沿著她的眉骨,鼻樑,耳朵後面的軟肉,一路下滑,如秋風掃落葉一般,勢不可當。
腦海里突然浮現出,幾個月前的清晨:
他睜開眼,是程婷的啼哭聲,他看到她身上紅痕遍布。
床單上鏽跡斑斑,早已干透。
——顧先生,昨天晚上您不讓我離開,嘴裡一直喊著沈落的名字。沈落是誰啊?
顧輕延閉著的眼眸,長而卷的眼睫瞬間顫抖了下。他髒了,他已經不乾淨了,怎麼能把這種污穢帶到落落身上去呢。
愧疚,無助。
無窮無盡的襲來,讓他頭疼欲裂。
瞬間沒了興致。
棕色眼眸瞬間睜開,一把推開身上的沈落。
沈落錯愕地看著他,她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了,剛剛還好好的,怎麼突然他就這麼大的反應了呢。
認識這麼多年,做過無數次,這是第一次。
「輕延,你怎麼了?」沈落擔心的看著他。
他扶了扶額頭,心虛的不敢看她,眼裡都是疲倦:「我有點累了。下次補給你,好不好?」
「好。累了就休息。」沈落怕他多心,主動抱住他,拍了拍他的後背:「是因為那件難事,讓你頭疼嗎?」
顧輕延抱著她,愧疚道;「落落,對不起。」
對不起,顧輕延好像又做了錯事。
對不起,他控制起來的人,突然失蹤了。
他更對不起她,掃了他的性。
「我們是夫妻,就是要相互體諒的呀。說什麼對不起呢?人都有累的時候,你又不是機器。」
「落落,你放心,我會儘快處理好這件事。不讓你擔心。」顧輕延這話是一語雙關的,只是現在的沈落,聽不懂真正的含義。
他的潛台詞是,會趁著沈落髮現之前,找到程婷,處理得乾乾淨淨,讓這個秘密永遠爛在肚子裡。
而沈落以為的是,他再跟她道歉的事情是,他剛剛親了她一半,就戛然而止。
她臉瞬間就紅了,伸手打了他一下:「好了,這件事翻篇了。再說,我跟你急。」
「這幾天,你去看看你哥,陪陪他。我需要處理工作,可能沒空陪你。」
「好。」她體貼地答應了他。
又過了兩天,顧輕延去顧氏上班去了,她一個人無聊,就抱著女兒去看言墨塵。
幾天不見,言墨塵的身體好轉了許多,呼吸機都取下來了,只是還在打點滴。
只是他整個人消瘦了不少。
沈落知道他心情不好,就把懷裡的女兒,往他面前湊,跟女兒說:「小雪兒,跟舅舅說,要趕緊好起來呀,把舅媽找回來。咱們好吃喜糖,吃糖糖喲。」
「讓舅舅早點好起來,給咱們買玩具玩兒,嗯?」
女兒認真的端詳著言墨塵的樣子,許是很少見,她不認識生人,就一直用漆黑的,澄澈的漂亮眸子,盯著他看。
也不哭,也不鬧的。
「原來你的名字叫小雪兒?嗯?長得真乖,長大了,肯定和你媽媽一樣漂亮。」言墨塵衝著小雪兒笑了。
小雪兒還是沒表情,看著他。
沈落手指握著女兒的小手,跟她說;「要不要舅舅抱抱?這是舅舅,寶貝,媽媽的哥哥。以後也是保護咱們小雪兒的人哦。」
小雪兒像是能聽懂人話似的,雖然還沒滿月,但突然衝著言墨塵笑了,還伸出雙手,想去言墨塵的懷裡。
言墨塵伸手抹了抹她粉嘟嘟的小臉:「舅舅現在還沒好,還不能抱小雪兒。等舅舅好了再抱你。到時候把你舅媽找回來,你舅媽也好看,你肯定會喜歡。」
小雪兒咧著唇笑了,手指放在嘴唇里,笑得很開心。
不一會,女兒就玩累了,再沈落懷裡睡著了。她一邊輕輕的拍打著女兒的小身子,一邊問言墨塵;「哥,我看你這段時間病重的通稿,發的滿天飛。嫂子有聯繫你嗎?」
言墨塵失落的苦笑。
「會不會是嫂子不知道你病重的消息?」沈落又問。
他搖頭:「不可能。我病重的消息,只要能上網的地方,都能看到。她只是不想見我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