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變好看了的緣故。
她那手殘黨的化妝技術，竟然也能看了。
以前買的地攤貨，廉價的衣服，重新穿在她身上，好像衣服都跟著增值了。這是不是就是傳說中的，人長得好看，穿麻袋都自帶氣質。
洗了個澡，好好地休息了一晚上。
第二天，她畫了個淡妝，換上平常穿的衣服，一雙細細的高跟涼鞋，就去了言氏。
等電梯的時候，她看到迎面而來的負責人，這位負責人就是管直播間那一塊地，一個月前還面試過她。
負責人看到她，衣服看著挺眼熟的，但人又不認識，就有點不敢打招呼，免得認錯人，顯得尷尬。
寧璐主動跟他微笑問好，負責人眼裡透過吃驚：「寧小姐？你是寧璐小姐？」
「是，是我。」她點頭。
負責人重新打量她，眼裡閃過驚艷，喃喃道：「你不說話，我都認不出來你了。你這是整容了？」
「對。」寧璐抿著唇，鼓起勇氣問他：「那您覺得，我現在這樣，是不是比之前的形象要好呢？」
負責人由衷地說是。
她又繼續試探：「那我可以當助播了嗎？」
「寧小姐整容，是為了應聘助播？」
「對。」
「寧小姐，您現在的形象當主播都是可以的。但是——」
「嗯？」
「助播已經找到人了。是女主播那邊的人，她不太想我們這邊的人安插進去。寧小姐，您有點晚了。」負責人遺憾地看向她。
這話一出，寧璐所有的希望，瞬間破滅了。
她努力了這麼久，又是借錢，又是整容的，結果人家已經有人了？
還是輸給了背景？
寧璐眨了眨眼眸，半天沒吭聲。
看著她失落的樣子，負責人又給她指了條明路：「寧小姐，您想當助播，怎麼不直接找王助理呢？」
「？」寧璐疑惑地看著他。
他笑著說：「我看著王助理還挺照顧你的，他說話，那肯定不一樣了。要不你試著去求求他？」
負責人那眼神，好像在說，一看你們倆就有事兒。
寧璐抿著唇：「你是不是誤會了？王助理只是我領導。」
如果真有什麼關係，她還需要去整容哇？
「領導說話，才是最有分量的。你考慮考慮。」
電梯被打開了。
負責人先進去了，她心情不好，就走樓梯了。
到了總裁辦，她剛進入，一堆人就圍在她身邊，那詫異的神情，就像是發現了新大陸。
一邊驚艷她的改變，一邊八卦，她為什麼去改頭換面。
她是要面子的，為了當助播，搞出這些么蛾子，還沒成，傳出去，肯定會被笑話死的。
寧璐都沒回答。
就在此時，王助理來了，手裡提著公文包，穿著商務西裝，上好的西裝料子，勾勒出他絕好的身材，矜貴的氣質。
王助理冷眼掃了眼八卦的眾人：「工作都做完了？公司請你們來，是聊八卦的？」
眾人紛紛散去，回到工位。
寧璐低著頭的，坐在工位，長發擋住了她的臉，王助理看不真切。
只掃了眼她，以為她是才收假回來。
「你來我辦公室一趟。」桌面被好看的手指敲響，他的聲音渾厚，聽著很有磁性。
寧璐看著他去了辦公室。
又聽到一堆女下屬在議論：「第一次發現，王助理其實也長得蠻帥的啊。不比言總差。」
「我早就發現了好不好？王助理是二把手，言總在，二把手的風頭和氣質就被壓下去了。現在言總不在，就留下他獨美了唄。」
「不知道什麼樣的女人配得上他，嘖嘖嘖，得到他，真是祖墳冒青煙。」
寧璐扯了扯唇角。
反正不會是她。
叮咚——
手機響了。
她垂眼看了下，屏幕里跳出王助理很簡短的兩個字：
——人呢？
她慢吞吞地起身，她不知道王助理看到她這個樣子，會是什麼反應，會不會和直播間負責人是一樣？
拿著手機，走向特助辦公室。
每走一步，她就沒來由地心慌。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看到他，就有點犯怵。
對王助理，她是滿心的敬畏，尊重的。
一點不敢怠慢。
王助理正坐在椅子上，放下公文包，然後開電腦，沒看她。
聽到一陣高跟鞋，踩在地面的聲音，他才注意到人來了。
四周飄散著廉價的沐浴露味道。
和洗頭膏的香味兒。
他沒抬眼，而是隨手拿起桌面上的一個文件夾給她：「這是半個小時後開會需要的資料，你回去看下。開會的時候，你負責講陳述。」
「好的。領導。」她伸手正要去接。
王助理抬了眼。
眼裡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他眯著眼，看了好幾次，才發現，站在他面前的人，是寧璐。
只是那張臉，完完全全的不一樣了。
五官一點缺陷都沒了，略施粉黛，再加上裙子穿得很樸素，顯得她整個人都像小白花。
楚楚可憐的大眼眸，似是含了霧，惹人憐愛。
雖是高科技，但確實顯得檔次高了不少。
王助理瞬間明白了，她請假不是回老家，而是拿著他的錢，整容去了。
只是她為什麼要整容？
為了釣凱子？趁著年輕，把她自己嫁出去？
王助理面色微變。
握緊了手裡的文件夾。
寧璐發現怎麼都拿不過來文件夾：「領導——」
這句領導，似嬌嗔，似撒嬌，又帶了點害怕的意味。
他都懷疑，她在故意勾他。
「拿我的錢，整容去了？」王助理冷笑著問。
她點頭：「是。」
「臉上動刀子不疼？」
「打麻藥，還好。」寧璐想了想，說了句違心的話。
她突然想起負責人給她指的路，便想再試試，問問能不能爭取下助播的職位。
「領導，我——」有事想跟你說。
他卻鬆了手，從煙盒裡拿出一支煙，抽上了：「先去看資料，準備開會。」
「好。」寧璐拿著文件夾，就轉身離開了。
會議是再半個小時開始的。
會議室舉行。
寧璐從善如流地把項目資料，跟開會的人，娓娓道來。只是她意外的發現，她的領導，一整場會議下來，犀利的眼神，都在她身上。她其實很怕那樣的眼神的，但她想到，她必須得自信起來，敢於跟他對視，他才會給她嘗試的希望啊。
想到這，她和他對視的目光，變得堅定，雲淡風輕，又透著落落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