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兩銀子還了四兩,餘下的一兩銀子也歸了許如心的帳。記住本站域名事情至此便算是解決了,至少在許老頭眼裡,就是這個道理。
既然跟自家再無任何關係,許老頭冷哼一聲,轉身走人了。
「哎!」許大娘看看已經離開的許老頭,又看看還站在原地的許如心,到底是長嘆一聲,追了出去。
這一刻,許如心臉上火辣辣的燒。要不是許老頭和許大娘過於貪/婪,她何至於淪落到今日這步田地?但凡許老頭和許大娘有本事些,她又何至於自己絞盡心思的自謀前程,最終更是一著不慎滿盤皆輸,將自己賠了進來?
咬咬牙,許如心暗自握拳,忍不住將故意丟下她的許老頭和許大娘也一併恨上了。
再沒有臉面繼續留在於家出醜,元氣大傷的許如心低下頭,灰溜溜的離開了於家。
於家沒人攔著許如心,大家的視線都聚焦在於大娘手中的四兩銀子上。
於大娘也是厲害,根本不管許家人到底有沒有走遠,當即就嚷嚷道:「成吧,四兩銀子你們大房、二房還有三房各一兩,剩下一兩歸我和你們爹。老四那裡他自己開了口,就不要了。」
「謝謝娘!」一兩銀子啊!於大嫂三妯娌同時眼冒精光,樂顛顛的湊到近前。
於大娘並未第一時間把手裡的銀子分給於大嫂三人,只是意味深長的笑了笑:「我希望你們知道,這銀子到底是誰給的你們,你們又是沾了誰的光才能憑白得這足足一兩的銀子。做人啊,可不能忘本。真要是做了那忘恩負義的小人,可別怪我這個娘不客氣。」
「瞧娘這話說的,咱們肯定是沾了四弟的光啊!娘你放心,我們心裡都有數的。」眼巴巴瞅著馬上就要到手的一兩銀子,於大嫂立刻表態道。
「對對對,要不是咱家四弟有出息,我們其他三房哪有這麼好的日子過?我們都知道的,心裡一直都記著四弟的恩呢!」於二嫂緊隨其後,難得揚高了嗓音,可見她的急切。
「以前是只有四弟,現下還有四弟妹。四弟是個好的,四弟妹也是個大肚量的。咱們以後鐵定好好記著四房的好,絕對不會忘記。」於三嫂卻是不急,雖然落在最後面,說出口的話語也是最體面,連帶許小芽這個四弟妹也給誇了進去。
大嫂和二嫂都是傻的,難道她們就沒看出四弟對許小芽的在意和重視?之前於三嫂是百般看不上許小芽的,怎麼比都覺得許小芽不如許如心會為人處事,日後只怕也是個只會出氣不會吭聲的棒槌,對她根本沒有任何好處。
但是現下吧,於三嫂覺得許小芽這種實誠的性子挺好的。而且許小芽還不愛跟她們爭,連銀子和彩禮都能讓出來,多好的妯娌啊!碰上這樣的四弟妹,是她三生有幸,她自然是感恩戴德,時時刻刻都惦記著許小芽的好……
該聽的話已經聽到,於大娘才不管於大嫂三妯娌各自心下是什麼心思,她也管不著。
撇著嘴將三兩銀子分給於大嫂三人,於大娘不由分說捏著最後那一兩銀子,飛快的溜回自己的屋子藏起來了。也不是只有於大嫂三人愛銀子,她也很愛的好吧!
事實證明,銀子是真的很重要,尤其還是已經到手的銀子。接下來一整個下午直到晚飯被做好,於家都沒人提出喊許小芽出來幹活。
更甚至等到晚飯端上桌,許小芽再次被於書楷直接帶到飯桌旁坐下,於大嫂三妯娌的態度委實熱情,看著許小芽的眼神可以說是泛著滿滿感激和喜悅的光。
被於大嫂三人的熱情嚇住,許小芽不自覺就朝著於書楷的身邊躲了躲。
許小芽本人其實是很心虛的,總覺得自己什麼活也沒幹,全都推給了於大嫂三妯娌。可於書楷一直在很辛苦的認真讀書寫字,許小芽根本不敢打擾,整個下午別說起身出屋子幹活了,她連一口水都沒喝、一次茅廁都沒去過。
不過許小芽這一下午也並非什麼事都沒辦成,她可是實打實為於書楷做好了一套中衣,而且已經給於書楷試過了,完完全全很合身……
「娘,我娘子今天下午給我做了一身中衣,我試過了,很合身呢!」於書楷的突然出聲,嚇了許小芽一跳,她差點都要誤以為是她自己不小心說出口了。
「真的呀?老四媳婦還是很能幹的。一進門就給老四做了一身衣裳,繡活肯定也不錯。」於大娘頓時就掛上笑臉,看向許小芽的眼神別提多溫和了。
家裡四個媳婦,還真就只有許小芽才嫁進來就想著給自家男人做新衣裳。關鍵是許小芽自己確實沒有嫁妝,一件像模像樣的衣裳都拿不出手,買了布料回來卻還是先緊著於書楷……這樣的兒媳婦,於大娘怎麼可能不中意?
於大嫂本是笑意滿滿的臉色不由就僵了僵。給她三套新的成衣、再給她三匹布料,她也願意窩在屋裡做一下午的衣裳不出來,保准比許小芽做的更好看。
於二嫂倒是沒多想,一門心思惦記著今日到手的那一兩銀子,給於書楷和許小芽添飯的時候都故意多盛了一些。
「多謝二嫂。」許小芽實在有些不能適應這種被人伺候著吃飯的感覺,連忙道謝。
「應該的,應該的。」朝著許小芽笑了笑,於二嫂的語氣夾雜著些許討好,「四弟妹做衣裳辛苦了,多吃點。」
於大嫂當即就更加不高興了。合著全家上下就只有許小芽一個人辛苦了唄!她忙裡忙外的幹了那麼多活,怎麼就沒換來一聲誇讚?
瞥了一眼於大嫂的臉色,再瞅瞅於二嫂的作為,於三嫂心下嗤笑一聲,面上一片和氣:「四弟妹,我今日都忘了問你,你喜歡什麼顏色的鞋子呀?我明日一大清早就出門去鎮上,鐵定給四弟妹買回來一雙特別好看的鞋子。」
「不用不用,我……」於大嫂送的那雙鞋子,許小芽就沒有想要,而是被於書楷收下來的。此刻被於三嫂當面問及,許小芽不免就準備拒絕。
「三嫂的眼光那麼好,只管看著買就行,我和我娘子都相信三嫂。」鞋子是於書楷要的,於家三妯娌一人一雙,誰也逃不過,只不過是送早送晚的問題罷了。
「那也行,我就看著買了。」於書楷可是於家唯一的讀書人,能被於書楷夸上一句眼光好,於三嫂別提多高興了,連連點頭。
眼見事情已成定局,許小芽張張嘴、又閉上,不再出聲,老老實實低頭吃飯。
連三弟妹也開始討好許小芽了!於大嫂撇撇嘴,一肚子的怨氣醞釀了又醞釀,到底還是默默自我消化掉了。她又不是那種不識好歹的人,才白白拿了四房一兩銀子緊接著就給許小芽難堪?是她不想活了,還是生怕得罪於書楷得罪的不夠狠?
於家三妯娌不起心鬧事,於家三兄弟更是規規矩矩二話不說只知道埋頭吃飯。至此,於家的晚飯桌上歸為一片和/諧,直讓於大娘心情愉悅,連於老漢都感覺家裡時不時就吵吵鬧鬧的氣氛好了不少。
相較之下,隔壁王家就很是壓抑了。
打從許如心尤其狼狽的從於家逃回來,王大娘就再也沒有出過自己的屋子,打定主意一句話也不想跟許如心多說。
許如心的心情也不是很好。王大娘不出來折騰她,她反而樂得輕鬆,索性丟開院子裡的活計不干,也躲回了自己的屋子。
於是乎,等到王錦言帶著迫切的心情下學回到家,迎接他的並非他所預期的歡聲笑語,而是冷冰冰的安靜院子。
「娘?如心?」詫異的四下看了看,院子裡沒人,廚房也沒人,王錦言滿心狐疑。往日裡這個時間,家裡肯定已經做好飯只等著他回來了,今日是怎麼回事?
「錦言回來了。」聽到王錦言的喊聲,王大娘虛扶著腦袋,緩緩打開了自己的房門,有氣無力的喊道。
「娘,您這是怎麼了?身子又不舒服了?」打從去年王大娘大病一場之後,身子骨就一直不是很好,漸漸也成了王錦言的心病。
「可能是這幾日累著了。沒事,歇兩日就好了。」擺擺手,王大娘神色虛弱,說著就看向了廚房,「咦?你媳婦還沒做好晚飯?」
王錦言愣了愣,下意識就搖了搖頭:「我回來也沒看到她人……」
「這樣……」王大娘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隨即輕嘆一聲,開始往廚房走,「沒關係,娘這就去燒火做飯。錦言你先回屋歇著,娘很快就把飯做好了。」
「娘……」這一瞬間,王錦言忽然就語塞了,一時間心下五味參雜,極其不是滋味。
「對不住啊錦言,娘今日沒顧上做晚飯,讓你餓著了。你先忍忍啊,娘很快的。」王大娘回過頭,滿是歉意的朝著王錦言笑了笑,隨即就加快腳步進了廚房。
望著王大娘在廚房裡忙碌的身影,王錦言臉色暗了暗,隨即,提著沉重的步子回了他和許如心的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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