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磨人

  李巡嚇得不知該怎樣才好，唯恐元起的雷霆之怒也會落在他身上。不過，他的確是想得有點兒多，因為，元起根本沒搭理他。

  杜敏元被抓了起來，他半死不活的，不確定還能撐多久。

  池念徽看著他被抬走，她一邊皺起眉頭，他若一直守護著池懷騫的話，那麼對翊楚的這份忠心，可真是令人佩服。

  連安氏都說翊楚不會是個極惡之人，以至於讓她一時都好奇了起來，那到底是怎樣一個人物。

  「王妃，您沒事吧？」叢憶扶著受傷的手臂過來，他擔心至極。只不過，仍舊是神奇於她，膽子可說非常大，敢跟杜敏元正面剛。

  「我沒事。」搖了搖頭，看向不遠處的元起，他的背影看起來孤寂而又清冷，就好像，這世上沒有任何一束光能夠溫暖他。

  可是，分明他有時候看著她的眼神兒，就氤氳著淡淡的溫柔，讓他瞧著好像也是活著的。

  「王妃，咱們走嗎？這事兒跟咱們沒關係了吧。」小順子溜過來，洪印又不是他殺的，總的來說這就是他們上層人之間的恩怨，他們屬於被迫牽扯。

  「你不想知道是誰殺了洪印嗎？」池念徽也沒看他，只是輕飄飄的說了這麼一句。

  「王妃知道？」小順子怎麼不好奇，費了那麼大勁兒讓他做替罪羊。

  池念徽笑了笑，「過來吧，咱們一塊兒聽聽，是誰殺了洪印，又嫁禍給你的。」

  朝著那邊走過去，也聽到了元起的說話聲，「你將他帶回盛城，如實上稟。對了，尤其把今日之事好好的跟皇上說一遍。」

  李巡藏不住的哆嗦，「王爺，這杜大人……不是，杜敏元真是翊楚的舊部？」他如何也是沒想到啊。

  「若不信你便傾盡刑部之力去調查，杜敏元在剛剛到了盛城，無人搭理他時，是誰重用了他。」元起言語淡淡，就算有懷疑，聽到他這語氣，也生不起任何懷疑了。

  似乎只要是他說的，那就是真理。

  「是，下官明白。」李巡拱手作揖。

  池念徽歪著腦袋瞅元起，「疑兇在這兒呢，你確定不需要李大人把他帶回去調查？」

  原本只是想來聽熱鬧的小順子一愣，咋還要賣了他？

  元起掃了一眼委委屈屈的小順子，「你若承認是你指使他動的手，就把他帶走。」

  「所以，王爺是調查清楚誰殺了洪印。」池念徽笑眯眯，嬌軟惹人愛。

  元起垂眸盯著她，看著看著眼神兒也不自覺的變得柔軟，「明知故問。」

  「我雖說猜到是杜敏元自導自演，但只是我的猜測，畢竟，我沒親眼看到嘛。」

  「本王的人看到了，杜敏元的手下殺了洪印，然後，把你這沒用的狗腿子拖到附近做替死鬼。」元起淡淡道，順帶著鄙視了一下她的屬下。

  池念徽翻白眼兒，「既然你都看到了，卻還任由杜敏元來抓我不放。王爺的心可真是海底針，摸不著啊。」八成他就是為了確定杜敏元的真實屬性，到底忠於誰，有什麼目的。

  「本王只是沒想到杜敏元調查的那麼快，連你手底下的人都查了個遍。」因為查清楚了，所以他想法子把她扯進來。可能原本都沒機會了，誰想到在路上遇到了小順子，那可不是時機正好。

  「原來如此。」這麼說，杜敏元就是奉了大夫人的命令，一直在找她。

  「因為什麼想必你清楚。」說了這句話，元起的語調可不怎麼好，透著一股……酸味兒。

  池念徽眨了眨眼睛，「池懷騫嘛。嘖，你瞪我幹嘛？」

  抓住她手臂，元起扯著她離開，小順子哎哎了兩聲，復又憋了回去，也是，這兒哪有他說話的份兒。

  被他扯著上了牆上，火把燃燒，往下一看，大半的鄴城進入眼帘。

  「仔細看看那些人。」一手按著她後頸，像羈押犯人似得。

  池念徽往底下看，許多是來自盛城的，還有這本地官府的，以及一些看熱鬧的百姓。

  「怎麼了？」看了一圈兒，沒認識的。

  「你根本就不知道翊楚在當年手底下有多少人，隨著他死亡，大批的人也隨著他一同死了。不過，還有許多沒死的。他們隱藏了起來，暗暗的發展勢力，夢想著有一天東山再起。」元起的話就在她耳邊，聽著甚至有那麼一點兒瘮人。

  池念徽眨了眨眼睛，隨後扭頭看向他，「除了大夫人和杜敏元，可能還有許多許多。不過，你見過翊楚嗎？」

  「沒見過。」元起微微搖頭，「本王自七歲便去了北疆，父皇登基後每年回來一次。」所以，沒見過他。

  「難怪啊。若是聽你說這個翊楚，就是個居心叵測覬覦皇權的小人，可是他死去這麼多年了，卻還有這麼多人在追隨他，足以可見其人格魅力。」

  「你在吹捧他嗎？」元起可不怎麼愛聽。

  「不是吹捧，就是那麼猜測一下而已。算了，你若不愛聽，我不說就是。」

  「魅力？帶領一批想做大官擁有至高權利的人，給予他們想要什麼都會成真的保證，這就是他的魅力。」很簡單，僅此而已。

  池念徽歪頭看他，「王爺這樣也挺有魅力的，只相信自己相信的，執著。」

  元起黑眸鬆動，深吸口氣，「所以呢？」

  「沒有所以。」還期待她說什麼呢？自戀狂。

  抬手在她腦門兒上敲了一下，不該說的時候說一堆，該說的時候什麼都不說，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