昱王的安楚郡主,說實話,在這盛城之中並沒有什麼存在感。
以前,羅陽還在的時候,她都不算出名,那暗安楚郡主連她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
倒也不是美貌什麼的,家世,再加上本人的學識性格等等,她排不上號。
上一回,朝堂動盪,鬧出了那麼一場之後,諸多豪門大戶受了牽連,往日裡在盛城裡橫衝直撞的紈絝子弟還有大小姐們也都消停了。
也就是這個時機,安楚郡主露了面,算不上風頭正盛吧,可也算有名氣。
池念徽聽完了稟報,點了點頭,「原來是這樣,我說怎麼以前從來沒聽說過這號人物呢。」連羅陽都沒提過。盛城裡哪家小姐討人厭,羅陽都一一說過,她可了解了。
不過想來現在問她這安楚郡主,她可能也沒啥印象。
「主子,別想這些了。王爺當下若真要娶安楚郡主,那誰都攔不住啊。或許,這就是冥冥之中的註定吧。」沈大揚是想寬慰池念徽的,畢竟他十分清楚自己是誰的人,那當然自己人向著自己人。
池念徽幾不可微的挑眉,「說的也是,命中注定吧。有些人註定有緣,擋也擋不住。」
「主子……」
「主子去休息吧,平滸小少爺在找您呢。」李魚從樓上下來攔住沈大揚的話,他越說越讓人心情糟糕,還是閉嘴不言的好。
「好,你們也休息吧。」起身,池念徽不甚在意的揮了揮手,便慢悠悠的上樓了。
沈大揚嘆氣,反倒是李魚很大膽的瞪了他一眼,「沈大哥,主子本就心煩,往後不要再跟她說這些事了。恕王權勢滔天,他想娶誰便娶誰,旁人左右不了。主子不能再聽這些了,聽了只會心煩。」
沈大揚沒想到這小傢伙還教訓起自己來了,剛要說話,人家就轉身走了。
「臭小子,膽子越來越大。」搖了搖頭,想了想,這麼有脾氣也不是不好,跟在池念徽身邊,必然得有脾氣。唯唯諾諾,也沒啥大出息。
平滸盤著小腿兒坐在床上,肉嘟嘟的小臉兒鼓鼓的,眼睛下垂,也不知在想什麼。
池念徽在床邊坐下,這小傢伙也沒注意到,她猛地抬手在他眼前打了個響指,「兒子,想什麼呢?」
回神兒,小傢伙一笑,「沒想什麼,就是覺著跟你在一起真好。」
「這小嘴兒,你呀,長大了可不得了。看來,我得從現在開始給你上課了,往後也少一些姑娘遭罪。」把他撂倒,池念徽邊說邊要張嘴咬他。
平滸咯咯笑,整個人蜷起來躲,但這樣他又覺著好玩兒。畢竟,真的從來沒人這樣陪他玩兒過。
寶安商行的東家再次現身,池念徽也是真的好奇,驅車前往寶安商行附近,透過半開的車窗,瞧見了那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東家。
一身華服,卻又透著一股清冷厭世之感,沒想到居然挺年輕的。
他上了馬車,隊伍便走了,前後隨行十多人,都是一樣的高手,看他們的步子就看得出來。
「主子,跟上去嗎?」李魚駕車,小聲問道。
「跟。」機會難得,之前一直跟丟,這回倒是要看看,能不能跟丟。
跟的不算太近,但好歹沒跟丟,那隊伍直接到了晴香苑,馬車裡的人進去了,看樣子輕車熟路。
「這地兒……挺會選啊,聽說這裡的姑娘手藝特別好,按摩推拿一絕啊。」池念徽在車窗看了看,心生一計。
從馬車上下來,她活動了兩下手腳,邁步就要走。
「主子,您要進去?」李魚拉住她,可別衝動啊。
「我自己進去,你們就在外面等著。這地方啊,女人多不奇怪,男人多了才奇怪。」話落,她便繞過正門從側門溜了進去。
這晴香苑的姑娘們各個都是手藝人,聽說經過極為嚴苛的訓練,按摩推拿在盛城極具盛名,頂尖的了。
順著後窗的縫隙看到了寶安商行那東家所在的房間,她悄悄地翻進去。一個房間分為三個部分,一部分是浴池,一部分是換衣間,一部分是床帳。
她躲在換衣間,很快的,等來了為這房間的人按摩推拿的女仕。
她人一進來,就被池念徽給敲暈了,小心的放到地上,脫下她的衣服穿在自己身上,然後把人一捆,扔進了衣櫃裡。
衣裙飄逸,長發輕挽,柔柔順順,一步步走向浴室的方向。
浴池裡,那個男人已經泡在裡面了,水汽蒸騰,上面還有花瓣搖曳,看著就舒服。
他靠在邊緣,後頭就是踩踏著可登上的台階,台階上是柔軟的毯子,腳踩無聲。
踏上去,池念徽慢慢的蹲下,抬起雙手,廣袖拂動。
手指落在他肩膀,用力均勻,這捏的力道跟訓練過的女仕也不相上下。
他舒服的嘆了一聲,然後慢慢的仰起頭,池念徽都看到了他的眉眼。
這麼年輕,眉目之間雖是有些厭世感,但挺難得的,不管是做生意還是玩弄權術,他長得都不太像。
「再用些力氣。」他說,一手從水裡慢慢的伸出來,去抓她的手。
濕濕的手帶著熱氣抓住了她的手,還捏了捏,「沒想到這麼柔軟的手,居然這麼有力量。」
「公子謬讚了。」池念徽軟聲的回應,眼睛卻盯著他的手,恨不得把他手指掰斷。
「不是謬讚,是真實的讚美。往前一些,我瞧瞧。」他頭仰的更高,想要看她的臉。
池念徽立即抬起一手遮住了他的眼睛,「公子,別著急嘛!」
「到底是晴香苑的姑娘,手段高。罷了,不看便不看,反正,早晚看得到你的小臉兒。」他笑出聲,很是期待。
池念徽撇嘴,視線瞥向他掛在旁邊屏風上的衣服,她要翻他的衣服。
垂眼再次看向眼前這個傢伙,他一直醒著,也不太好動手啊。
手數次的摸過他後頸,打算把他給捏暈,掌控住穴位,其實這事兒很輕鬆。
就在這時,窗子那兒忽然咔嚓響了一聲,兩個人都朝著那邊看過去,下一瞬一道黑影旋轉著迅速抵達近前。
池念徽只感覺到了一陣風,然後……水池裡的人就軟軟的跌進了水裡,順帶著吐出一串泡泡。
垂眸看著,她有那麼瞬間的唏噓,另一隻手伸進去,把人從水裡撈了出來,已經昏迷不醒了。
嫌棄的甩在浴池邊上,什麼都沒穿,整個人跟褪了毛的豬一樣。
池念徽的視線慢慢的看向那個不速之客,很意外是真的。但。意外過後又覺著好像也在情理之中,現在的他,什麼都幹得出來。
來這種地方,算什麼呢?
「王爺好興致,不止來此找樂子,還能兼顧著來這裡打人。」池念徽坐在那兒,已不是剛剛學著女仕的模樣,仿佛她才是來這裡享樂的。
「池掌柜興致更好,居然扮成了女仕來這裡伺候男人。」元起那可不只是面冷,黑眸之下怒意隱現。他也不知他為什麼生氣,可看到她穿成這個樣子,服侍男人,摸人家肩膀,他一股火拱的心臟疼。
「我可沒閒心伺候男人,他是寶安商行的那個神秘東家,我是跟蹤他來的。王爺若不出現,我也想法子把他弄暈了。」起身,池念徽走到屏風那兒,把那人衣服扯下來,開始翻找。
果不其然,寶安商行掌柜的印鑑都在,還有幾封信。
她直接給拆開,毫不客氣,看信紙上的內容,居然是齊王的親筆。
只不過……「你看,這語氣可不太對吧。按理說,齊王高高在上,怎麼可能這麼卑躬屈膝呢。看來,這傢伙確實挺厲害。」把信紙給他,讓他看。
元起看了看,不由哼了一聲,「想不到如今,元霖都混到這種程度了。」
「那肯定不如王爺混得好,塞王,北疆和西關都在王爺手裡,手握重兵,可不是人人都能像你似的底氣這麼足。」他的記憶倒退回七年前,可是當下的情境又大不一樣。想來,他忽然間得知自己如此手握重權,想必就更得意了。
掃了她一眼,元起忽的道「青山關……還在蘇知安手裡。」
「王爺難不成還要將青山關也拿下?一口吃不成個胖子,別吧。」他若敢,她可就要跟他翻臉了,也不會管他是不是病了。
元起看著她,沒有說話,就在這時房門忽的被推開,「王爺,沒事兒吧?怎麼還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