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子怎麼忽然跑出去了?他也不會回王府,帶走了兩條狗,小屁孩兒要做什麼呀?」平滸是什麼樣的人池念徽還是了解的,什麼都不說的就不見了,肯定沒想干好事兒。
「走,先回去。」她也著急,這小子別再惹什麼大亂子。
著急的回到商行,平滸果然不在。正好沈大揚從外回來了,「主子,還是沒找到。」那小屁孩兒小小一個,指不定躲哪兒去了。
池念徽旋身坐下,仔細思量這小子能去何處,但想了一圈兒,除了王府和商行,他好像也沒有別的去處了。
「他走的時候什麼表現?你們有誰看到了?」
沈大揚想了想,「他走的時候我看見了,瞧著好像……」
「好像什麼?」
「像是要去殺人。」當然了,也可能是他看錯了,畢竟平滸只是個小孩子。
殺人?
池念徽深吸口氣,手落在桌子上敲擊了幾下,忽的站起身,「不好,這熊孩子八成是沒想干好事兒。」
「啊?他能去幹啥?」沈大揚也一詫,這小孩兒不會惹事兒吧。
「我差不多知道他去哪兒了,走。」這小子,記仇小心眼兒。
昱王府,大門敞開,裡頭喧譁陣陣。那些護院也都是一些白痴,更重要的是當下的狀況,他們也是頭一回。
兩條狗跟瘋了一樣在府里狂跑狂吠,有人近身就張嘴咬,已經咬傷了兩個人了。
驅使那兩條狗的正是平滸,他大鬧昱王府,小小一個人恨不得把人家這王府拆了的架勢。終於瞧見了安楚郡主,他立即吹哨子指揮花狼跟黑狼轉換目標,奔著安楚郡主瘋狂跑了過去。
安楚郡主本來就認出了平滸,恕王的私生子,還沒等說話呢,那兩條瘋狗就過來了。
「救命啊!」安楚嚇得大叫,隨後拎起裙子狂奔。
衝進昱王府,看到的就是這場面,池念徽吹了聲口哨,「花狼,黑狼,回來!」
聽到她的聲音,兩條狗倒是聰慧,停止追擊,並扭身朝著池念徽這邊兒跑了過來。
搖著尾巴,那可真是狗腿至極,不愧是狗。
轉眼看向旁邊的小屁孩兒,池念徽深吸口,剛想教訓他,那邊安楚郡主就過來了。
「原來是你。恕王都已經與你和離了,你們就再無關係。知道我要跟恕王定親,怎麼,心裡嫉妒,就找上門來挑釁?我告訴你,就憑你們慶國公府現在的地位,連給我王府提鞋都不配。恕王給你臉面,是和離,其實應當把你休了,掃地出門。」
池念徽可真沒想到這安楚上來就嘴這麼髒,她可一句話都沒說呢。
深吸口氣,她隨後看向平滸,「隨你吧。」
平滸笑出聲,哨子一吹,「給我上!」
花狼黑狼得令,再次朝著安楚衝上去,她嚇得立即轉頭狂奔。
只可惜,這兩條狗被專門訓練過,撲人那是一流。幾個侍女還陪著安楚一塊兒逃命呢,兩條狗精準的撲住了她,分別在她兩條小腿上咬了一口。
安楚撕心裂肺的痛叫出聲,平滸嘎嘎樂出聲,本來他是自己偷跑來的,這會兒有池念徽給他做後盾,他更開心了,成就感翻了一倍。
「回來。」池念徽淡淡喊了一聲,兩條狗就鬆了口,聽話的跑了回來。
安楚狂哭,不只是疼,更是嚇著了。想她一個郡主,雖說昱王在朝上沒什麼權勢,但她好歹打小錦衣玉食,連傷都沒受過,哪想今天居然被狗咬了!
「父親!!!」嚎啕大哭,一邊喊昱王。
池念徽冷眼觀之,說實話,她根本就沒把她當回事兒。她若不挑釁,也不會吃這個苦。
「你,再做這種沒腦子的事兒,小心我打爛你的小屁股。」斥責的是平滸,他擠出個訕笑,心裡卻很得意。
「走吧。」看他那小樣兒,也不忍心再苛責。
「不許走,你們給我站住。命令狗咬我,我要你們償命!」安楚尖叫,一副要殺了他們的架勢。
池念徽扭頭看她,雙眸凶戾,「償命?知道怎麼殺人嗎,還償命。管好你自己,狗咬傷的費用我會賠償的。」話落,她轉身牽著平滸往外走。
安楚那一瞬著實被嚇著了,那個女人……那個樣子,好像殺了不少人似得。
走至王府大門處,正好趕上昱王回來,而且,還不止他一人,元起居然也在。
一看到元起,平滸往後退了一步,說真的,有點兒心虛。
反倒池念徽態度如舊,面色不是很好,今日之事若說起因,那就是元起。他若不跟昱王和安楚來往,平滸今天也干不出這事兒。
雖他是個病人,可該生氣還是生氣。
「這……這簡直無法無天。闖入我王府來放狗咬人,楚兒啊,你怎麼樣了?快,叫大夫。」昱王遠遠地看到被抬過來的安楚,心疼的人都哆嗦了。
「父親,他們要殺了我。」安楚嚎啕大哭,這會兒兩條腿疼的厲害,感覺骨頭要碎了。
池念徽翻白眼兒,平滸露出小腦袋,「你要還覬覦我義父,下回就讓花狼和黑狼咬斷你脖子。」
「你……王爺,這孩子……」昱王氣的鬍子都翹起來了,這什麼孩子?
元起轉眼看向他們兩個,「你慫恿他來挑事的?」
池念徽雙臂環胸,「成年人啊需要管好自己,管好自己的行動,管好自己的嘴。亂說話,不止會被狗咬,可能還會沒命。平滸是個孩子,做事衝動不計後果,他今日做錯事我替他道歉,後續賠償要多少錢我都來出。這事兒跟王爺也沒什麼關係,我想也沒必要跟王爺再說什麼。平滸,我們走。」
路過元起,他驀地抓住了她手臂,「等一下。」
「王爺還有何吩咐?」轉頭看他,眼神凶戾亦不相讓。
他還是頭一回看到她這種眼神兒,從她眼睛裡看不到絲毫畏懼,不由得又讓他想起叢憶跟他說的那些事。說她跟平滸特別好,為了平滸,她曾隻身潛入皇宮,眾目睽睽之下用拿刀挾持池懷騫威脅太后。
看來,所說一切為真,她真的為了平滸能跟所有人翻臉,包括他在內。
「昱王乃本王叔叔,同為一家,不可結親。」他說,語氣很生冷,但細想的話就是解釋。
池念徽挑眉,「那真是可惜了,一個被狗咬,一個欠狗咬,多般配啊。」甩開他的手,拉著平滸離開。
兩條狗在後頭跟著,威風凜凜。
「你這小孩兒,往後不許再幹這事兒。這也就是昱王府,沒有什麼權勢,護院也是一幫廢物。但凡換一個府邸,守衛森嚴,真以為你靠著兩條狗就能全身而退啊。」訓斥是難免的,但也是為了他好。
平滸笑眯眯,「知道了,以後我會事先打探清楚的。」
「還真準備有下回?」池念徽瞪眼睛,不拿出長輩的威嚴,這小子接下來就要捅破天了。
「你最近不高興,我覺著都是她搞得。所以,我來教訓她。以後,還有誰讓你不高興,我還會去教訓的。」所以,必然有下回。
「誰說我不高興?當然了,心情是有點兒受影響,但肯定也不是因為她。世上女子千千萬,我也沒必要跟每一個都結仇吧。再說了,我也不喜歡結仇。我心情不好是因為你義父的病,迄今為止我頭一回覺著自己的藥也不是那麼天下無敵,還有病是我治不了的,所以發愁。」給他解釋,免得他這小腦袋瓜兒瞎捉摸,引出一堆誤會來。
「義父的病,真的治不好了嗎?」平滸一聽,也有點兒發愁。
「我覺著能治好,我想過下猛藥,但是又擔心會起反作用。所以,這段時間先順其自然的觀察吧,猛藥呢,等到沒有法子的時候再下。」摸他小腦瓜兒,總是會有法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