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的和平共處,也不是什麼難事兒,池念徽一聽,即便是要她在這三天之內討好他,她也答應。
和平嘛,她也喜歡,loveandeace。
當然了,這愛跟和平,其實也沒那麼容易保持。畢竟,元起有一種常人沒有的天賦,即便不說話,那一舉一動亦或是眼神兒,都有讓人想拿鞋底子抽他的衝動。
「這地方也沒什麼可玩的,咱們倆坐在這兒始終一動不動,又有點兒像傻子。元起,你想做什麼?」走回軟榻,池念徽覺著做點兒啥時間能過得更快。
「你想做什麼?」轉眼看向她,元起也心平氣和。
眼睛一轉,池念徽一把抓住他手腕,「出去走走。等等,天氣涼了,多穿點兒。」而且,今天外面天氣不怎麼樣。
兩人分別裹了披風,離開小樓,沿著出山的小路慢慢前行,親兵越來越遠,草樹之間只剩下他們兩人。
「這個季節北疆開始落雪了吧,那年你帶我回北疆,在那兒見識到了最大的雪。當時暴風雪正盛的時候,我被雪困住了,從未體驗過瀕死是什麼感覺,那是頭一回,還挺嚇人的。」說起之前的事,大概也是因為他不記得了,她說起自己的感受來還挺輕鬆。
「然後呢?本王找到了你?」她自己經歷過的事,叢憶不知道,曲星楠也不知道。只是告訴他,他跟池念徽兩人曾多次在青山關待了許久。她治病救人,他就陪著她。
當然了,細節是別想知道了,他們怎麼可能會知道細節。
「當然不是。是青山關的白潛找到我的,把我從雪裡挖了出來。」
「所以也是因為此,你跟蘇知安的關係才緊密了起來?」
「也不是。哎呀,的確是有些事情你不知道,因為是我單獨的經歷,你沒參與。我跟蘇知安是在盛城認識的,她當時受傷了,是我救得她。」跟他解釋,池念徽忽然發覺自己還是能夠心平氣和的。
元起微微點頭,原來是這麼回事兒。
的確啊,有些事情本人不說,消息網再強大,也調查不出真相來。
「哎呀,有點兒冷。」拽著披風把自己裹成一團,被風吹下來的落葉打著旋兒,飄飄搖搖的從上頭落下來,擦著她腦門兒而過。
眨著眼睛縮脖子,她一邊笑出聲,「真應景。」
看著她,元起的黑眸忽然變得深遠,他又有些懊惱,為什麼記不起來了?其實他自己努力過多次,試過多種方法,想要恢復記憶。可是,都沒用。
叢憶也說,她是最好的大夫,有最好的藥。她不敢給他治,那就沒有別的法子了。
「很冷嗎?」他問,然後,撐開了自己的披風。
看著他的動作,池念徽眨了眨眼睛,他敞開了懷抱,這是要抱她的意思?
笑了笑,她上前,圈抱住他的腰,緊窄堅韌,亦如往時抱他那種感覺。
攏上披風,把她整個兒包裹起來,她嬌小一個,被籠罩的嚴嚴實實。元起垂眸看她,忍不住笑,跟抱了一隻貓似得。
「暖和了嗎?」輕聲問,這感覺有點兒陌生,但是又覺著分外熟悉。
「嗯,暖和了。王爺身上一如既往的香,這味兒啊,聞了上頭。」悶在他懷中,她真真實實的評斷。
黑眸染笑,元起慢慢的收緊手臂,將她摟的更緊。
「何為上頭?」他想聽她說的更具體些,意同上癮嗎?
「上頭就是……聞了之後有點兒暈。人迷迷糊糊,指不定就干出啥大逆不道的事兒了。」小腦袋從披風口鑽出來,兩隻眼睛亮晶晶,猶如星辰。
盯著她的眼睛,元起也好似被蠱惑了一般,「以前,你到底對本王做過多少大逆不道的事兒?」
「那可多了。你要聽我一一道來?」瞧他那小眼神兒,好像還挺期盼的樣子。
「說吧,本王聽著。」他的確狠想知道。
眼睛裡的笑染上幾分狡黠,池念徽想了想,忽的踮腳,整個人也在他的披風裡拔高,腦門兒都頂到了他下頜。
「若用嘴說的話,那可長了。我又被你身上的味兒衝上頭了,不然,我跟你比劃比劃?」他都說大逆不道了,那再來兩回也沒什麼事兒。
耳朵再次變紅,他呼吸一變,吹在她臉上,都看得到她睫毛在顫動。
他也沒拒絕,池念徽的視線慢慢的在他臉上掃,堪比一隻最嬌軟的手,能摸的人骨肉酥軟。
肉眼可見他在咽口水,喉結滑動,脖子也紅了。
又稍稍揚高了頭,距離他更近了,呼吸交纏,宛如雙舞。
他黑眸好似都有點兒渙散了,池念徽無聲的笑,環在他後腰的手一動,用力的掐了他一下。
「唉,色令智昏,哪能對王爺做這種事。太冷了,咱們回去吧。」還縮在他披風裡,邊說邊縮脖子,整個人逐漸的又全部藏在了披風之中,只冒出個腦瓜頂來。
長舒口氣,似有些輕鬆,但又有些失望。
垂眸看著她在自己懷中一小團,元起又控制不住的彎起薄唇,「回去,但你得出來啊。你不出來,本王如何走動?」
「就這麼走唄,誰說這樣不能走路了。」頂著他的胸膛,她也不看路,就橫向挪移。
元起也不得不跟著走,走了幾步不由笑,「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很是沒禮數?一點兒不像大家閨秀,你是在街邊兒長大的吧。」
「王爺說的沒錯,我還真不是大家閨秀。街邊兒長大的可不止能幹這些,還能幹出更過分的呢。」話落,她腦袋猛地從披風裡鑽出來,兩隻手也隨之圈住他脖子。往上一蹦,兩條腿准準的圈住他的腰,好一招猴子抱月!
元起被動的托抱住她,她知不知道自己很荒唐?可是,荒唐的很有意思。他竟然,不覺著煩。
「看見了嗎,無恥的人是沒有臉皮的,什麼事兒都做得出來。」嘴上說著無恥,她可不以為恥,甚至還很得意。
近距離的看著她開心的樣子,元起唇角抽了抽,「是很無恥。」承認了她的無恥,但該抱著她還是抱著,轉身往回走,雖是不雅,卻也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