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城這也算是出了大事,夏家被收拾,全部下了大牢。而且還是邊關的那位大名鼎鼎的恕王過來親自動手的,不得不說,驚了許多徽城的商家。
當然了,驚歸驚,他們心裡也清楚,只要別跟那位長安商行的東家扯上關係,那就是安全的。
有一些人選擇靜默下來,不鬧事不冒頭,老老實實的做條鹹魚免得引起人家注意。
有另一些人則選擇跟長安商行溝通,企圖有一些生意上的往來,繼而能夠與恕王牽扯上一些什麼關係。
這關係啊,不需要太近,哪怕是有一面之緣,那也是值得的。
所以,長安商行近幾日特別熱鬧,總是有訪客,徐紹真忙的不可開交。
當然了,他們想見的人也沒見到,因為那個人一直在樓上,簡直足不出戶。
「都聽說這女人生了孩子之後需要坐月子,足不出戶甚至不能吹風。倒是沒想到恕王也需要坐月子了,好幾天了,連人都沒見著。」羅陽從那間房門前路過,搖頭感嘆,他就不悶嗎?
李魚抱著劍,清冷的臉上露出幾分笑意,他心裡也是這麼想的。這麼弱,難不成往後餘生都要待在這種密不透風的房間裡,被伺候一輩子?
停在門口稍稍聽了一下動靜,但什麼都沒聽到,羅陽就走了。
反倒是李魚站在了那兒,房間裡真的沒有聲音。
的確,如他們聽到的,房間裡非常安靜。
窗子開著,軟榻也搬到了那兒,兩個人都坐在那兒,目光一致的看著窗外,像極了兩個被關在牢房裡的獄友。
池念徽的眼皮有點兒撐不住了,抬手撐住頭,昏昏欲睡。
鼻子前發出嘣兒的一聲,池念徽被驚得睜開眼,是元起打的響指。
長舒口氣,池念徽直接趴在靠背上,「王爺,您熬鷹呢?晚上作妖,白天也不讓人睡覺。知道你腦子有病,大家都讓著你,但太過得寸進尺就有點兒過分了。我很困啊,讓我睡一覺吧,別打響指了,你手指頭別再折了。」她是真心實意的求他,他簡直是這世上最會熬鷹的人。
元起看著她,慢慢的抬手落在她頭上,順著她的長髮撫摸。
「你不讓本王出屋,不讓他們看見本王,這就你所說的大家都讓著本王?」把他當成了犯人一樣。
「那你還要怎樣啊?」趴伏在那兒,她軟囔囔的說,實在是沒力氣跟他爭了。
「要你睜開眼睛看看本王。還是說,沒什麼可看的了。」微微歪頭看她,黑眸深沉,帶著若有似無的笑意。
費力的撐開眼睫瞄了他一眼,「一如既往的俊美絕倫。」
「再俊美,也有看膩時候吧?」元起接著輕聲問。
「那倒是。」小聲的回應,他說這話沒毛病。
下一刻,一隻手就落在了她耳朵上,把她的耳垂卷了起來,「是嗎?」
「哎呀,我的王爺,別碰我了,我要睡覺。我告訴你,是個人都有底線,你再招我別怪我對你不客氣。」打開他的手,她直接扭身躺在了他腿上。
張開手臂,垂眸看著她占據自己的腿,他反倒是慢慢的彎起了薄唇。
好半晌,見她平穩了,他才慢慢的把手落下來。一手圈在她腰間,另一手落在她的頭頂輕輕地撫摸。
她這一睡就不起,枕著他的腿為所欲為,壓得他腿都開始麻了。
不過,即便如此也不能搬動她,他只是稍稍的想搬弄她的小腦袋往旁邊兒挪一挪,她眉頭就皺起來了。
顯而易見,不能碰。
天色逐漸暗下來,房門被敲響,是徐紹真來送飯了。
池念徽被吵醒,猛地翻身而起,動作太大腦子一陣昏沉,「進來吧。」
徐紹真進來,端著托盤,分別看了看扶著腦袋的池念徽和按住自己腿的元起,這一整天屋子裡都沒動靜,也不知這兩個人在幹些啥。
「晚飯看起來還不錯,這一整天樓下吵吵嚷嚷的,怎麼樣,是不是有不少人來咱們這兒談合作的事?」揉著脖子,池念徽慢慢的搖晃腦袋,問道。
「主子說對了,簡直門庭若市。不過,大部分醉翁之意不在酒。他們也不知從哪兒聽說的,知道王爺在這兒,是打著來看王爺的主意。」徐紹真看了一眼元起,是什麼意思也顯而易見。
「想見他跟他搭上關係唄。不行,我的人,哪是誰想見就能見的。」一口否決,她就是這樣的人,霸道。
還在拯救自己腿的元起看了她一眼,彎起薄唇,她說這話他倒是愛聽。
徐紹真點頭,「主子說的是。這幫人啊,就是沒見過盛城的貴人,跟鄉巴佬似得。」
「重要的是利益,他們又不要人,當然了,敢要人我就弄死他們。」池念徽的語氣相當之惡狠狠。
徐紹真看了看池念徽,「主子,您今兒戾氣有點兒重啊。」開口之言,皆是打打殺殺。
晃了晃腦袋,「做了個夢,不太美好,以至於這會兒醒了仍舊一肚子氣。」
「主子做什麼夢了?」徐紹真倒是好奇了。
「夢見旁邊這位連劈五條腿,給老娘我搞了個鐵鎖連舟。」現在想想,仍舊生氣。
元起慢慢的轉頭看她,「本王這般有本事嗎?」
「是啊,你這麼有本事嗎?王爺知不知道想要神不知鬼不覺的毒死一個人有多輕鬆,我只需要動動手指就能做到。」池念徽也扭頭看他,眼神兒凶戾,極為懾人。
元起眉頭一動,「但,本王認為自己沒有這個本事。」
彎起紅唇,池念徽慢慢的點了點頭,「王爺求生欲很強嘛!來吧,用飯。」
話落,她站起身,又猛地踹了他一腳。
他腿麻仍舊沒緩解,被踹這一下那可是相當酸爽,頭直接垂了下去。
「池念徽!」連名帶姓的叫她。
哼了哼,掩不住的得意,「夢裡的事兒依舊讓我相當生氣,不給你苦頭吃我難受。」所以,這是報復。
「嘖!」元起也欲抬腿反擊,但腿麻依舊,又被迫放下了。
池念徽笑眯眯,「這回心裡暢快多了,用飯。」心裡的確舒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