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心臟內無法感知具體時間流速,所以不知過了多久,李驚棠的全身已然恢復完畢。
右臂哥醒來發現自己的思維仍舊占據主導,推測李驚棠仍未甦醒。
在心臟中用血肉骨刀切出一個口子,從口子中鑽了出去。
面無表情,渾身鮮血,手握長刀。
怎麼看怎麼不是好人。
但此刻的右臂哥也只敢踮起腳尖悄悄走路,生怕驚擾身邊那位魔神。
就在即將到達破碎的車廂門前之時,血肉骨刀磕到了門框上。
「鐺…」
丸辣!
聲音不大也並不尖銳,甚至有點像ASMR里的缽音。
但是隨後就是一把柴刀擦著右臂哥的鼻子飛到了門框上。
「驚棠哥~你想去哪啊?」
身後傳來「噠,噠,噠」的腳步聲。
但是在右臂哥耳中,那聲音仿佛來自地獄的魔神裹挾著透骨的寒風走來。
清新可人的面容在右臂哥的亂瞳中扭曲成長滿尖牙利齒的怪物。
潔白如雪的連衣裙好似流轉著地心的岩漿,氣息灼熱,咄咄逼人。
左手手抱著右手的胳膊肘,右手就那麼搭在臉龐上,一臉核善的看著右臂哥。
「你哪都去不了喔~」
銀鈴般的聲音很悅耳,但是傳到右臂哥耳朵里就變成了魔音。
沒辦法,雖然渾身赤裸,但右臂哥也不是人類,沒有羞恥心。
沒有像李驚棠一樣用言語矇混過關,而是雙手沉刀,站穩馬步,身旁觸手不斷揮舞,準備迎敵。
結果就是觸手被綁成了一個大蝴蝶結,李驚棠剛恢復的四肢被打斷。
而珏冰則是拉著李驚棠一隻斷掉的腳,慢慢的走著,如同農夫拉著扒犁一樣。
你似乎並不是驚棠哥,你沒有他那麼…有趣。
右臂哥瞪大眼睛,在思索怎麼破局之法。
隨手把渾身癱軟的右臂哥扔在座椅上,座椅旁的眼睛好奇的眨了眨。
右臂哥抓緊溝通列車,而座椅上的眼睛接收到了信號,立馬快速眨了幾下眼睛。
「不用和小火車溝通,他不敢的。」
右臂哥看向桌子對面的珏冰,兩隻白嫩的青蔥手臂撐著那美麗的面龐。
然後又看向剛才的眼睛,發現已經閉上了。
「在找你的時候,我已經打過他一回啦,所以你不用指望他。」
右臂哥僵硬的張了張嘴,但卻沒有任何聲音。
長好的左胳膊指了指嘴,示意自己不會說話。
「這樣啊…那我自己來看吧,我的很大,你忍一下。」
什麼糟糕的發言。
珏冰緩步上前,一雙小手緩緩靠近李驚棠的腦袋。
強大的威壓壓的右臂哥沒法動彈,只能眼睜睜看著十根猶如青蔥白玉的手指插入自己的腦漿。
然後眼前一黑,右臂哥就喪失了意識。
那在穿越隧道時的的異樣感覺再次如潮水般湧來。
仿佛被不會流動粘稠的死水包裹,沒有浮力,沒有地面。
所有光源全部消失,留下的唯有黑暗。
對陣關羽,或許說被碾關羽壓更合適,那時的陌生情感再次湧上心頭。
恐懼。
當對未知再無好奇,恐懼便會侵占大腦。
所有生物無一倖免。
地獄的交響樂令惡人興奮,天堂的管弦樂讓善者安眠。
可這唯有寂靜,死一般的寂靜,無法接受到任何信息的寂靜。
五感都被剝奪,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什麼形狀。
不知過了多久,右臂哥終於接收到了一點信號,那是光。
微弱,渺小,飄忽不定。
但那是唯一的救贖。
又過了一會,右臂哥終於來到那光上方,這次他能看到了,那是……
「李…驚…棠…」
這是右臂哥唯一會說的的三個字。
那光源正是一個赤身裸體的李驚棠,李驚棠看向他,他回看過去。
在深海,沒有光的地方,唯一的光源來自於鮟鱇魚頭上的發光器官。
那是誘餌。
誘惑每一條路過的小魚。
只見李驚棠突然暴起,變成最初遇到那肉塊生物的模樣,朝右臂哥衝去。
兇狠,不知痛苦,不懼傷痛。
右臂哥同樣聞到了李驚棠身上那誘人的香氣。
兩人頭對腳,腳對頭,都先吃掉對方的運動器官,以免對方逃跑。
不知過了多久,二人都只剩下頭顱咬在對方脖頸,兩個人同時張大嘴。
兩個頭顱就這麼消失,死水海歸於寂靜。
如同什麼都沒發生過。
眼前再次重現光明,以及那張驚詫無比的嬌俏小臉。
珏冰一臉震撼。
「你…不,你們吃掉了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