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上了這種令人哭笑不得的事情,一行人想要騎馬縱樂的興致縮減不少。
不過想著他們都殷切期盼了那麼久,或許是心中為了別人著想,總之大家都沒有流露出拒絕的意思。
只是不約而同在跑了兩圈之後露出疲倦,接著顧萱被眼燕酌妥帖送到了宮門。
顧城和何寶兒本來就是夫婦,此時兩人早就一同回去了。
臨到宮門的時候,顧萱與燕酌依依不捨分開,正待轉身離去,卻被燕酌捏住了手。
她不明所以回頭,他們今日才見面,自己還沒有離開,燕酌就這麼捨不得了麼?
在外人面前向來含蓄的燕酌此時卻像是開竅了,見心愛的姑娘不明所以看著自己,上前將她拉進懷裡,聲音破天荒有些悶悶的:
「今日見了,大婚前便都不能見面了。」
這話一出,顧萱才恍然大悟!
也怪她實在是忘了,大燕定了親的兩人在即將成親的小半月之前便不能再見面了。
也不知道是哪朝哪代傳下來的習俗,但是成親本就有許多忌諱。誰都怕哪裡不好壞了事,以後讓夫妻的小日子過得不和美。
而尋常人家,若是兩人實在是彼此互相思念,還可以半夜翻牆。
但是顧萱可是主宰層層保護的宮廷里,燕酌要是敢半夜三更翻牆,只怕是還沒有翻進去解釋自己的身份,就已經被弓箭手射成了篩子!
想到這些,就是顧萱都忍不住哈哈站起來。
聽雨聽荷也抿唇掩飾笑意,公主和世子殿下實在是太搞笑了。
「行了,也就這麼一會兒功夫了。你若是這都等不得,那只能延後成親。」
若說小半月不能見面是煎熬,那麼延後成親簡直是把燕酌的心放在油鍋上熬煎。
他想也不想就反駁:「不行!」
注意到顧萱看過來的目光,神色頃刻間又變得有些可憐。
平常冰冷淡漠的燕世子,也只有在心愛的女子面前才有這樣生動的時候。
顧萱心裡一軟,到底該是道:「你不是經常來宮裡當值嗎?我知道你當值的日子,自會抽時間出未央宮的。」
燕酌瞬間高興了,卻也眸色微暖,低聲問她:「阿萱如何知道我當值的日子?」
這又不是什麼難打聽的大事,略微派人去一問,不就打聽出來了嗎?
顧萱一愣,下意識想說出口。卻在這時候注意到了燕酌打趣的目光。
她瞬間恍然大悟,揚起下巴故作無所謂道:「還不是身邊的人太體貼了?」
燕酌對顧萱不說十成的了解,至少也相差不遠。一看顧萱這模樣就知道她撒謊了,但是無所謂,她承認在乎自己,燕酌心裡就萬分樂意。
兩人又說了半天才分開。
但是顧萱和燕酌的見面註定不是那麼容易。
都是過來人,謝姿月如何不知道快要嫁人時女子抓心撓肝的感覺?
但是她是女兒的親生母親,惟願她一生幸福安康,婚事是一個女子這輩子最重要的大事,這些規矩不能不遵守。
她的心眼子也就是平常不用在女兒身上,此時用來阻攔顧萱和燕酌見面,簡直是再好不過。
不知道多少次被母后識破以後,顧萱索性不裝了,眨巴著眼睛可憐巴巴:「母后~」
聲音拖得長長的,平常謝姿月聽了准要心軟。
以前顧萱每每有什麼請求的時候,這一招除了原則問題,基本百試百靈。
很顯然,這次的問題被謝姿月歸類為了原則問題。
「阿萱,你馬上就要成親了,這種事情千萬不能馬虎,母后是不會同意你的。」謝姿月一方面義正辭嚴,一方面自己又酸溜溜的。
燕酌這個臭小子,到底給她女兒下了什麼迷魂湯,把她女兒迷成這樣?
謝姿月自己能在後宮中縱橫多年,手段很有幾分了得。若是沒有自己的心機,僅憑以前和漢憲宗的那幾分溫情,怕是連十年都堅持不過。
她能堅持整整二十年,一直到現在女兒馬上就要出嫁還能受寵,攢了一手的經驗。
雖說女兒不需要燕酌的寵愛過活,但是夫妻倆琴瑟和鳴也是謝姿月樂意看到的。
可惜現在看這丫頭……謝姿月擔心她陷入太深,自己那些經驗根本沒有用武之地。
所以謝姿月這麼久都沒有跟女兒說什麼,倒是教習嬤嬤的話常常都讓顧萱有些臉紅。
想到這些,她溫柔慈愛的臉上是濃濃的不贊成。
「好吧。」顧萱對母后也十分了解,看她溫柔中帶著嚴厲,就知道這事兒沒有商量。
恰好內務府的人又端了東西來讓皇后娘娘掌眼,顧萱便帶著人退下。
出去的時候還長吁短嘆,自己當時就不該說出那話,以至於還給了燕酌念想。
現在自己連未央宮的門都出不去,鐵定是沒辦法完成在宮門口的承諾了。
顧萱難免有些心虛。
好在聽雨聽荷還是可以出去的,於是這兩個沒辦法見面的有情人,便只能通過書信傳遞信息與思念。
眼看著婚期越來越近,這一日不知道燕酌的書信里到底寫了什麼,總之顧萱看了之後臉頰微紅,心情大好。
聽雨聽荷鬆了口氣,她們就怕公主的心情不好。現在看來駙馬從書信中察覺了端倪,並且還特地寫信來寬慰。
如今看來效果卓越,公主現在看著就十分高興了。
謝姿月對此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反正只要沒見面就可以了,書信什麼的也不違反定下的規矩。
說到規矩……公主成親的禮儀實在是繁瑣,光是前面的準備就讓人耗盡了心思,也怪不得謝姿月要把後宮的事務全部交給別人,然後自己專心打理,
實在是因為不專心根本辦不下來這事兒。
嫁妝的豐厚程度簡直讓人看了咋舌,也就是顧柔不清楚,否則非得嫉妒死。
那日付少華的事情雖然沒有刻意傳播,但是有心打聽的人也都知道了內幕。
顧柔自以為抓到了金龜婿,實際上對方也不行,出嫁的時候簡陋無比,一點也沒有體面。
好在她之前過繼的那位長輩還有些家底,才不至於太過寒酸。
弊端就是她顯露了自己的嫁妝,本來就不喜歡她的婆母居然還惦記上了。
不過這些也就是謝姿月稍微一想,她現在需要擔心的是女兒成親事宜。
時間就在這時候慢慢走著,轉眼就到了成親的那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