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亦嫣,斑斕彩蝶舞翩躚。杯中酒香溢,弦上月光圓。」上微玉瑾未語,只是凝視窗外,輕聲吟唱。
夜色已深。
宮闕之內,燈火輝煌,樂舞聲聲,一派繁華景象。
「娘娘萬福金安。」提著宮燈的侍女躬身行禮,微風拂過,流蘇搖曳生姿。
「免禮,你們這是欲往何處?」上微玉瑾語氣淡然。
「回稟娘娘,徽貴人新晉為妃,奴婢們正欲前往紫陽宮侍奉。」一名女官恭敬地回答。
「原來如此,那你們速速前去吧。」上微玉瑾未再多言,但心中悲涼又添幾分。
隨著一陣清脆的佩環聲,侍女們行禮告退,漸漸遠去。
「姐姐,那便是太子妃嗎?果真是傾城之姿,難怪太子殿下如此寵愛。只是,她似乎太過清冷,或許不久之後,太子便會厭倦……」
「你可別信口開河,免得禍從口出,性命堪憂。這位太子妃已算仁慈,若是換作前一位,恐怕你此刻已受杖責之苦……」宮女的低語隨風飄散,漸漸融入上微玉瑾的耳畔,最終只餘下佩環輕響,消逝於深宮之中。
上微玉瑾默然立於雕欄之畔,凝視著遠方宮闈的繁華與喧囂。
「徽貴人新晉為妃……只怕太子殿下的寵愛難以持久……」宮女的議論再次縈繞心間。
難道這便是我的宿命?
伴君如伴虎,一人得寵,萬人黯然神傷。
月光之下,「瑜梵宮」三個金字熠熠生輝,鋒芒畢露。
「誰?」
上微玉瑾猛然轉身,對著身後那片幽暗之地厲聲喝問。
四周依舊靜寂無聲。
上微玉瑾苦澀地笑了笑,他怎麼可能出現在這裡,怎麼可能……
她緩緩轉過身去。
只見上微喻楓身著一襲墨色長袍,衣袂隨風輕揚,正靜靜地凝視著她。
「玉瑾。」他輕聲喚道,除此之外,再無多言,只是這般靜靜地望著她。
上微玉瑾沉浸在深深的震驚之中。
他來了,他真的來了!這三個字在她心中迴蕩,如同雷鳴般震撼。
然而,他的到來,又意味著什麼呢?
她靜靜地凝望著他,水袖中的雙手緊握成拳,唇上貝齒緊咬,一片失血的蒼白透露出她內心的波瀾壯闊。
她顫巍巍地伸出手,想要觸摸那張熟悉的臉龐。但手卻在半途停住了,她心中不禁疑惑:這是夢嗎?
如果這是夢,那就讓她觸到他的臉,再醒來吧。她心中默默祈禱著。
於是,她的手再次緩緩向他探去。終於,她的指尖觸碰到了他堅毅的臉龐,劍眉星目,高挺的鼻樑,這一切都是那麼真實。
上微玉瑾在心中歡呼雀躍,她輕聲呼喚:「喻楓……」
她的手輕輕撫過他的臉龐,感受著那份久違的溫暖與熟悉。這一刻,她仿佛忘記了所有的憂愁與煩惱,只願時光能永遠停留在這一刻。
這是她心中的喻楓,獨一無二的喻楓!
內心的狂喜如潮水般洶湧,將她徹底淹沒。
「玉瑾……」
上微喻楓再也無法抑制內心的情感波瀾,長袖一揮,將上微玉瑾緊緊擁入懷中,任由深情的潮水在心間激盪。
那熟悉的清新氣息將她環繞,上微玉瑾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與滿足。
她心中暗自祈願,若能如此相擁相守,直至天荒地老,該是多麼美好的事情。
不再被血緣的枷鎖束縛,不再理會世俗的偏見與眼光,更不必肩負沉重的責任與重擔。
只願這樣靜靜地相擁,靜靜地老去,靜靜地感受彼此的存在,享受那份最純粹、最真摯的安心與幸福。
上微喻楓緊緊擁抱著上微玉瑾,將她完全圈在自己的懷抱之中,感受著這份來之不易的充實與滿足。
飛身一躍,穩立之時,已至皇宮之巔。
月華如練,映照著一對璧人緊緊相擁,黑白身影交織,難解難分。
「什麼?你們這群奴才難道是白吃飯的嗎?娘娘已經不在,你們還杵在這裡做什麼?難道要我親自去找嗎?」
卞紜宣在大殿內狂暴地咆哮,下方跪著的眾多太監宮女連大氣都不敢喘,生怕一不小心就丟了性命。
「太,太子殿下,娘娘,娘娘她剛剛確實還在這裡的,只是,只是……」一名老練的太監顫抖著聲音回答道。
「只是,只是什麼?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你們就把娘娘跟丟了是嗎?我瑜梵宮養著你們這群廢物有何用?連主子的行蹤都無法掌握,你們活著還有什麼意義!不如去服侍我母后!」
卞紜宣聞言更加憤怒,他猛然一揮手,茶盞應聲而碎,強大的氣勁甚至掀翻了桌子,大殿內頓時一片狼藉。
一些膽小的宮女已經嚇得昏倒在地,而稍微膽大一些的也雙腿發軟,跌坐在冰冷的地面上。此刻的卞紜宣,渾身散發著令人窒息的暴虐氣息,與平日裡的溫文爾雅判若兩人,仿佛化身為一尊嗜血的惡魔!
"即刻行動,務必將她尋回!即便需將整個皇宮掘地三尺,亦在所不惜!
不惜一切代價,採取任何必要手段,檸兒若未能尋得,爾等皆以性命相抵,提頭來見!速去!刻不容緩地展開搜尋!"
卞紜宣的話語,如同寒冰利刃,裹挾著熊熊怒火與不容置疑的威嚴,猛然擲向腳下顫抖不已的眾人。途經瑜梵宮的行人,只見一群宮女太監驚慌失措,如同驚弓之鳥,競相逃離那威嚴逼人的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