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真人一呆,跟著就驚奇地看著我,花真人竟也瞪大了眼睛。
「我們當然知道,你怎麼會知道?」柳真人反問我。
從他的眼神中,我已經讀出來了,他們不僅知道方興公會,好像還有點畏懼,看這情形,他們可能根本惹不起方興公會。
這樣一想,我便說:「我就是公會的人!」
兩人同時叫了起來:「不可能!公會怎麼可能有你這麼年輕的人?」
我說,現在的方興公會已經改了規矩,唯才吸納,與年齡無關。
兩人當然不會相信,但對我的態度卻收斂了許多,好像怕我把今天的事情告到方興公會似的。
我轉頭看了眼木訥著的任修田一眼,沉聲又說:「你們用蠱術對付一個普通人,要是被公會知道了,一定會被收拾得很慘!趕快把他中的蠱術解開,這事兒就當沒有發生過。」
柳真人和花真人快速交換了下眼神,他隨即點了下頭,轉身對著任修田虛空彈了幾下。
任修田癱軟著身子,便往地上跌倒,任洪遠趕緊扶住他。
很快,他清醒過來,詫異地看著躺在地上的魏斯成,不解地問:「他怎麼了?」
「中槍了,這事兒有點複雜。」任洪遠顯然也清楚任修田的情況,連忙回了句。
這時,地上的魏斯成叫喚了一聲,居然醒過來了,魏冬亮大喜過望,立刻蹲下身子,連聲叫喊魏斯成的小名。
魏斯成那小子居然沒死,真是個意外。
我暗自嘆氣,現在是個好機會,我轉頭往身後看了一眼,心裡便想著怎麼帶林婉離開這裡。
那兩個蠱真人好像一直在監視著我,見我四下觀望時,他們立刻上前兩步,和我站成了一個品字形。他們的眼睛十分犀利,柳真人還警告說,只要我一動,他就收拾我。
我心裡總有一個感覺,覺得他們倆的功力並不高,畢竟我提到方興公會時,他們眼裡畏懼的神色非常強。
想到此,我便有了想攻他們一下的念頭。
這個想法升起時,我就在心裏面默默地組合天心指和三昧真火。想當初,赤練子對我這個組合法術也感到十分稀奇,說明我獨創的這種組合可能也有一定的威力。
趁著魏冬亮和那兩個道長在救治魏斯成的時候,我就抬起了手指,衝著柳真人比劃了幾下。
他不屑地看著我,說:「小子,你別不知天高地厚,只要你敢出手,我立刻把你的手指剁下來,你信不信?」
我哼了聲,說我得試了才信,你這個怪物,先接我一招再說!
說話之間,我已經順勢把三昧真火夾在天心指中點了出去!我這一點,幾乎傾盡身上能夠調動的所有法力,我只能全力以赴,否則,我多半沒有勝算。
在我點出的那一剎那,我的指間發出「嗡」的一聲,整個人都好像有點虛脫一般,仿佛突然之間就用盡了全部的力氣。
我這拼命一擊,似乎也有點效果,我看見一縷蘭色的火花瞬間射向了柳真人,剛開始只有一個胡豆大小,但衝到他跟前時,卻突然「轟」的一聲炸開,一下就化得來如若碗口粗細。
且當中還閃爍暗紅色的光芒!
柳真人對我一直不屑一顧,對我的法術顯然很是瞧不起,可能是我太年輕了的緣故,並且我剛才對著魏冬亮點出那道沒有夾雜三昧真火的天心指時,威力明顯不夠,所以,他才沒有將我的法術放在心上。
以至於他明知我放出法術時,居然也沒有用心去抵擋,只是抬手放在胸前,上下揮舞了兩下。
我用天心指發出的三昧真火在那一刻炸開時,我驚喜地看見,柳真人竟然被炸得倒飛了出去,並且,他的衣服突然就著火燒了起來!
這個變化來得太快,幾乎超出了所有人的想像,我也沒有料到,我這一招竟然有如此奇效。
我還以為,我只是僥倖得手,才把柳真人燒起來了,哪知他被彈起來倒飛出去後,竟然慘叫著飛到了懸崖外面,然後裹在一團大火中,張牙舞爪地往下墜落。
了塵道長反應極快,飛身躍起,同時甩出一條白綾,飛快地纏在了柳真人的手腕上,跟著便把他拖了回來。
等到柳真人落到地上時,了塵道長的白綾已經燒起來了,他急忙扔掉。
柳真人一邊驚叫,一邊在地上打滾,想把身上的大火給打滅。
花真人慌忙衝過去,也不知念了個什麼法術,空中忽然飛下來一片密密麻麻的蟲子,「轟」的一聲就扑打了下去。
我有點意外,心說,花真人召喚這麼多蟲子過來,該不會想火上澆油吧?
誰知那群奇怪的飛蟲整體撲下去後,柳真人身上的火焰居然被撲滅了,而就在那一刻,那些撲火的蟲子早已經「辟里啪啦」地爆了起來,就好像在炒花生米一樣響個不停。
我定睛一看,這才注意到,這些蟲子十分古怪,如同飛螞蟻一般,但昆蟲的身子表面卻是那種黑色的甲殼。
柳真人有氣無力地坐到了地上,衣服快燒光了,黑色的皮膚上面露出了很多血紅色的斑塊,就好像剛從火堆裡面撈出來的黑炭一般。
「花,花師弟,你,你快殺了他,幫,幫我報仇!」柳真人用他嘶啞的聲音,氣急敗壞地大叫。
此時,場中眾人,全都冷峻地盯著我,不只是花真人眼裡露出了難以置信的神色,即便是了塵和無塵兩個道長,也一臉嚴峻。
魏冬亮叫人把滿臉驚恐的魏斯成抱走了,他卻同樣震驚地望著我。
任洪遠眼中全是那種抑止不住的驚喜,但他卻沒有笑出聲,可能擔心激怒魏冬亮他們。
任修田還像個傻子一樣坐在地上,他是被花真人下蠱的,只有花真人才能釋放他,當然,如果花真人死了,或者本身失去了法力,那些進入任修田體內的蠱蟲才會自動爬出來。
花真人聽到柳真人在哀號時,他並沒有立刻衝上來找我報仇,而是冷漠地打量著我,好像要重新審視我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