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頓時呆若木雞,這,這是鬼在和我說話嗎?
我又覺得背心有些發涼,心裡默念:李月娥啊,你已經死了,可別做了鬼還記著這凡間的事情!你更不要來找我,我可不想和鬼糾纏不清!
可問題是,她說過要來找我啊,怎麼辦?
難道李月娥在投胎轉世的過程中,遇到事情了?那我得給她多燒點紙錢去,對,鬼門關難過,她這一路過去,多半需要很多錢。
想到這裡,我趕緊把帳結了,走出酒吧,把車開向了以前我經常過去光顧的喪葬用品店。
到了那裡,老闆居然一眼就認出我來了,他喜滋滋地迎上來,說:「我的財神爺,你終於又出現了,你想要什麼?隨便拿,我不收你錢。」
我瞥他一眼,說:「你最近遇到好事了?有錢不賺,白送?」
「嘿嘿,是這樣的,你只要給我透露一點拆遷辦的消息,我這店裡的東西,隨便你拿。」這傢伙賊精呀,上次因為拆遷的事情,買了幾套舊房子,得了不少好處,現在還盯上我了。
我說,暫時沒有消息,等有了我再告訴你。
他有點失望,但還是沒有說什麼,依舊熱情地叫我隨便選。
我問他,一個剛剛去世的人需要什麼?
「壽衣,金壇……棺材那東西估計用不上,國家禁止土葬,你懂的。」
我搖了搖頭,說:「人已經走了,我是說,得燒些什麼?」
店老闆恍然大悟,這才說:「紙錢多多益善,還有紙房子,汽車,手機都需要,現在陰間也和陽間國際接軌了,凡是陽間有的,陰間同樣需要……」
我皺眉,打斷說:「莫非你到陰間去過?」
他訕笑著說,沒有。
我說既然沒有,你弄得這麼認真,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到下面走過一趟呢。
他神色略有一絲慌張,趕緊叫我不要說了,他的心突然就跳得很劇烈了。
我沒管他,但還是按照他說的,把那些東西通通買了下來。店老闆又好奇地問我:「你什麼人去世了?」
「一個朋友。」
「男的還是女的?」
我看他一眼,說,女的。
他點點頭,說:「那你再給她燒些手飾下去吧,另外,再燒幾個紙人,路上寂寞,帶幾個丫頭好一點。」
我又買了本火單,交給他,叫他給我寫好。店老闆一一登記上,又問我,去世那人叫什麼名字。
我說,李月娥。
這時,我忽然想到了還放在貯物戒指裡面的小雅,隨手便把裝著她的瓷瓶子拿了出來。
店老闆見我手上突然多了一個瓷瓶,他驚訝地後退了一步,說:「你,你養小鬼?」
我說:「你怎麼出來的?」
店老闆指著店中的佛像說:「瓶子裡面陰氣很重,你看我供奉的青香都在左右搖擺呢。」
「這是有風吧?」我說。
「不是,那不一樣。」他一本正經地說,「你養的小鬼陰氣太重了,大哥,這不好哦,你不能隨時帶在身邊,那會對你的身體造成侵害的。」
我點點頭,但我現在確實沒有地方放置小雅。
就在這時,小雅忽然從瓶口飄了出來,她徑直爬到了我的手臂上,說:金爸,你今天放進來的那個瓶子是哪裡來的?
她說的話,只有我才能聽見,店老闆也看不見她,畢竟他沒有陰眼,而我可以隨時看見她,是因為小黑的原因。
我告訴小雅,那個瓶子是洛伊兒給我的。
她又說,這個瓶子很古怪,她始終感覺到裡面有一股非常強烈的煞氣,好像裡面住著一個妖怪似的。
然後她問我,能不能把這個瓶子扔掉。
我說可以,但現在不能扔,我得看看,這瓶子到底有什麼古怪,如果真是一件值錢的古董,我最少也得把它換成錢吧。雖然我現在不缺錢,但誰又會把手上的錢白白地扔掉呢?
此時,天色已經黑盡了,店老闆把我要的東西全部搬了出來。我對他說,把這些東西全部打包,放你的小貨車上,跟我走。
店老闆抬頭看了看天空,有點為難地問我,去哪裡?
我說:「去月牙山……」
我的話還沒有說完,他的腦袋就搖得跟撥浪鼓似的,連聲說:「不不不,不能去,現在太晚了,那地方前兩天才發生了爆炸事件,據說死了幾個人。那種意外死亡的人,容易變成厲鬼,我這人命薄,不敢招惹啊!」
我瞪他一眼,說:「那好,你明天上午幫我送過去,我給你雙倍的錢。」
他猶豫起來,吞吞吐吐地說:「大哥,我知道你是個人物,你的錢我肯定不敢多收。既然你已經這樣說了,我只能幫你送過去,當然,只能明天白天送,晚上我是真的招架不住。」
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說:「行,明天我在月牙山頂等你。」
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一臉苦笑。我取出一疊錢,扔給他。
店老闆哆嗦著捧著錢,便要遞還給我。
我堅決不接,他這才把錢收了起來。
我重新把小雅連帶那個瓷瓶子收進了貯物戒指,我打算找個地方研究一下那個古怪的瓶子。但現在時間還早,我不能回家,因為洛伊兒和程欣會影響我。而我又不能拿到酒吧去,因為瓶子稍稍晃動就會發出聲音,這會影響到酒吧裡面的客人。
想了想,我決定去青蘋果量販歌城,那地方比較吵,我正好要一個包間,再把音樂打開,哪怕瓶子裡面發出了鬼哭狼嚎的聲音,也不會引起別人注意。畢竟到歌城唱歌的人當中,唱得好的是少數,多數人唱得比鬼哭狼嚎還難聽。
我走進歌城的大廳時,文姐正好在吧檯上。她見我過來,眼睛頓時一亮,馬上就欣喜地迎了上來。
「哎喲,我的金大老闆,今天是什麼風把你吹來的?說吧,來視察工作,還是想找樂子?我們歌城前幾天正好來了一批水靈靈的姑娘,我幫你選兩個。」
我訕笑著說:「文姐,我需要一個包間,大小都無所謂,不要姑娘。」
文姐上下打量著我,詫異地問:「怎麼啦?不會是失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