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姑娘，你能別叫了嗎？

  同樣是趴在校車的頂上，顧洋正在思考著接下來該要去哪個學院蹭課呢！

  顧洋做人的時候，在大學的專業是漢語言文學，在文學院。顧洋雖然現在變成了老虎，但是思想還是人的思想，他還是更喜歡去聽一聽有關文科的東西，對於理科的東西，他依然是一竅不通。

  所以，顧洋跟隨著校車就來到了文學院，這次還好有人下車，而且人數看上去還不少呢！他就順其自然地先跳到了一個垃圾桶上面，再跳到地上，最後跟著人群開始往教室裡面走。

  由於顧洋之前就是在清北大學上大一，所以他對於學校內部的情況還是比較了解的。可是，五年後的清北大學和五年前的清北大學還是有很大不同的，不少學院都已經重新裝修過一次了，格局也都有了些許的變化。

  好在文學院的格局沒有發生什麼變化，就連那些曾經給顧洋上過課的教授們也都沒有變。唯一有變化的就是一些年輕的講師升成了副教授，也有很多的副教授升成了教授。當然，有幾名老教授也因為年紀太大，而退了休，安安穩穩地拿著比年輕教授還要多一倍的退休金養尊處優，居家養老。

  顧洋剛走進人文樓的時候，上課鈴聲就響了，剛才坐校車趕來的人群急急忙忙地往教室裡面跑。顧洋當然也不能落後，要不然一會兒講課的老師把教室的門給關上了，顧洋就算是撓門也不會有人放他進去了。

  終於，顧洋隨著人流進入到了教室里。

  此時的教室早已經人滿為患了，放眼望去，能坐三百多人的大教室全都是密密麻麻的小腦袋，很少有空隙。

  顧洋倒是一點兒也不擔心，因為他知道就在第七排中間靠左的座位上，有一個座位的椅子是壞的，不能坐人。如果這個位置是好的，這麼靠前的位置當然是炙手可熱了，可是現在，很明顯那個地方就空了一道縫隙，簡直就是專門為顧洋留下的一樣。

  其實在五年後的這個教室裡面，這個位置依然是空著的，壞了的椅子也沒有人修。由於大教室裡面的桌子和椅子是那種連體的，椅子壞了也不能去搬進去一個椅子坐，站著更是會擋到後面同學的視線，所以只能空著。

  那個時候的顧洋還是人，沒法享用那麼一個壞得掉渣兒的椅子，遲到的時候，他也只好乖乖地走到後面去。

  現在，顧洋向著那個位置走去，心中還抱怨道：「你說學院裡的維修人員也真是，就算不願意維修，你倒是把那個壞椅子給拆巴拆巴扔了啊！這樣還能搬來一個別的椅子坐。就算蹲著也行啊！現在倒好，蹲著都扎屁股！」

  顧洋在人群中穿梭著，很快來到了第七排，同學們都在緊張地翻著課堂的筆記。因為他們都知道，這個教授的課雖然講的很好，但是他脾氣古怪，總喜歡給學生提一些稀奇古怪的問題，如果同學回答錯了，直接就給扣平時分。如果平時分扣到了零分，那考試考一百分都過不去這科了，更何況，在這個教授的手底下，考試能考六十分都已經算是萬事大吉了。

  所以，這個教授的課會有很多人來旁聽，卻沒有學生敢選他的選修課。好在這還是大一，只是必修課，教授也會把對學生的要求適當放鬆，要不然到了大二，沒有一個學生選他的選修課，滿滿一教室的人全都是來蹭課的，那可就尷尬了。

  顧洋在第七排同學們的屁股底下打了一個出溜兒，來到了那個椅子壞了的座位上，然後向上一跳，剛好跳到了桌子上。

  由於這個位置從來就沒有人坐，所以，隔壁的女生把她的一摞書放在了相對應的桌子上。

  顧洋跳上來之前，因為視線的關係，沒有看到這桌子上還有厚厚一摞書。結果跳上來之後，發現桌子已經被書本全都占據了根本找不到落腳點，腳下沒有什麼能踩的東西，想跳得更高一點又沒有做好提前的準備。

  這麼一來，顧洋就落了一個想上上不去，想下容易摔的局面。

  情況緊急，來不及多想，顧洋前腿剛踩上了桌沿兒，後腿就已經沒的可踩了。無奈之下，顧洋只好讓兩條後腿踩空，在身體下落的時候，在趁機用兩隻虎掌扒住桌沿兒，再慢慢落下，省的摔在地上的時候太尷尬。

  還沒等顧洋按照計劃好的樣子把一連串動作做完，旁邊扎著馬尾辮，長得很清純的女生聽見了動靜，扭頭看了顧洋一眼，面部表情一下子就變成像是看到了貞子一樣，緊接著就是「啊」的一聲尖叫。

  這聲高音差點兒沒把隔壁男生的耳膜給震破了。隔壁的男生本來正在聚精會神地偷偷看著桌子下面的武俠小說，聽到身邊的女生那麼撕心裂肺的叫聲，腎上腺素差點兒沒從嗓子眼兒里嗆出來。

  顧洋怕自己引起了學生們的廣泛注意，就趁機躲進了桌洞裡，避開了學生們那些像閃光燈一樣迅速對焦的視線，急忙把自己給藏了起來。

  女生叫了足足有十秒鐘，叫完之後，男生捂著耳朵還覺得自己的耳朵旁邊有人在叫，估計是耳鳴了。

  男生拍了一下女生的肩膀，「姑娘，你能別叫了嗎？」

  女生捂著嘴，眼神中還是有著深深的恐懼。

  男生氣壞了，把武俠小說摔在桌子上，站起來指著女生的鼻子就罵道：「我讓你別叫了，你耳朵聾啊！你要想叫咱回家再叫行不行？想叫多大聲就叫多大聲！現在就別叫了，讓別人聽見多不好！都是高校里出來的正經人，玩什麼玩兒啊？」

  女生充滿無辜地看著男生，搖頭道：「我沒叫，我沒叫啊！」

  男生更生氣了，怒道：「別逼逼了，再逼逼我抽你了啊！」

  「這位同學，你既然站起來就別坐下了，我剛好準備了一個課前提問，希望你能夠回答一下。」

  頭髮花白的老教授清了清嗓子，用一種說不清是什麼眼神的眼神看著那個站起來的男生，語氣非常平緩，聽不出有什麼情緒上的波動。

  趴在桌洞裡面的顧洋這個時候知道大事不好了，因為他對這個老教授的脾氣還是有些了解的。這個老教授在說話的時候越是出奇的平靜，就越是表示他很憤怒。

  老教授憤怒起來，那可真是大事不好了，搞不好能把前面正啟動著的多媒體給吃了。

  男生愣了一下，急忙轉身看著老教授，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滾落下來。

  他也在這個老教授的手底下也上了快一年了，雖然上課的時候一直都在看武俠小說，沒有正經聽課，但是心裏面也知道這個教授的問題不是那麼好回答的，就連一直都好好聽課的學生站起來都會目瞪口呆，跟傻子一樣，就更別提像他這種一節課都沒聽過的人了，那還不跟傻×一樣啊！

  老教授把架在鼻子上的老花鏡用手指向上推了推，然後說道：「我想讓你回答一下，為什麼魯迅的散文詩《秋夜》在一開頭會提到兩棵棗樹，談一下你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