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溪溪一想到薄靳川說的那個畫面,他就害怕得打了個冷顫。
隨即就緊緊抱住薄靳川的脖子,跟他說:「不,不要!
爸爸,你不要丟下我和媽媽。」
「那告訴爸爸好麼?」
薄溪溪咬咬牙,只能開口:「媽媽說,你記不得我們,是因為你生病了。
但就是……你怎麼生病的、生的是什麼病,媽媽都沒有告訴我。
這些不是我要瞞著你,我是真的不知道。」
「我生病了,記不得你們……所以我是失憶了嗎?」薄靳川的神情很是迷茫。
在他的記憶里,確實有些事情想不清。
但那些混沌的時間線上,他並沒有失憶到能和蘇嵐生了孩子還不記得的程度。
薄溪溪的表情也變得為難和古怪:「爸爸,我感覺你這不像是失憶……」
「那是什麼?」
小傢伙想了想,繼續道:「我也說不好。
總之你不是什麼溫鳴舟,你就是我爸爸。
但是你的記憶好像變成了另一個人的記憶。」
薄溪溪說得薄靳川有些懵。
小傢伙只能更詳細地說自己的想法:「據我了解,失憶是記憶出現空白、斷層。但爸爸你現在不是的,你記得你自己是溫鳴舟。
可是……可是你不是的呀。
我感覺你的記憶像是覆蓋成另一個人的記憶了。」
薄靳川:?
怎麼感覺孩子說的每一個字他都認識,但合在一起……這是什麼?
看爸爸一臉狐疑,薄溪溪急了,捧著他爸爸的俊臉,很嚴肅道:
「爸爸,你這生病真的不是失憶,失憶不是你這樣的。
你得相信我這一點,我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小屁孩,我可是很厲害的黑客。」
言下之意,他在網上查過很多很資料,並且自己有分析能力。
這點薄靳川當然是相信的。
之前鎖定寄恐怖快遞的人的時候,就多虧了這孩子用黑客技術,入侵了C家的系統,才找到了客戶名單。
只是……
「我的記憶覆蓋成了另一個人。這具體是什麼意思?」
薄溪溪也不知道怎麼單拎出這一件事來跟他解釋。
而且剛剛他不是已經說了一遍嗎?
怎麼感覺爸爸生病之後變笨了,有些跟不上自己和媽媽的思維了?
薄溪溪小人兒嘆氣,老氣橫秋的,「那我這麼和你說吧……」
小傢伙索性就把他和安風假扮成另一對母子的事,還有從頭到尾,他知道的部分都跟薄靳川說了。
「我不是溫鳴舟,我是薄靳川?」
「你不是蘇樂樂,你是薄溪溪……你媽媽不是蘇嵐,是安風,我們現在的身份都是假的……」
薄靳川只感覺自己的腦子要被這些信息給塞爆炸了,他完全沒辦法想像自己現在所有的認知都是虛構的,虛擬的,不存在的。
但隨著薄溪溪跟他說這一些事,薄靳川的腦子裡面不停閃過一些畫面和片段。
每一個畫面都像是一片極為鋒利的刀片,在瘋狂的割著他的腦神經,讓他頭痛欲裂。
薄靳川痛苦地抱著頭,發出受傷吃痛的呻吟:「我的頭好痛……」
一米九的高大男人搖搖欲墜,最後竟然站不穩,倒在了一旁的沙發上。
這嚇壞了薄溪溪:「爸爸,你這是怎麼了?爸爸,你不要嚇我呀。爸爸,我們去醫院!」
爸爸,爸爸……
在意識消失前,薄溪溪連聲叫著「爸爸」的聲音成了薄靳川腦海中最後一道聲音。
薄溪溪實在是嚇壞了,他從來沒有見過自己爸爸如此虛弱的樣子。
在他的印象里,爸爸永遠都是無所不能,像天神一般。
不會有這麼脆弱不堪打擊的時候。
薄溪溪坐在薄靳川身邊,看他痛得雙眼通紅,脖子上、額頭上的青筋都冒起,血管都好像在動一樣,孩子整個人下嚇呆了。
只會哭著喊爸爸了。
還是檢測中心的工作人員出聲道:「孩子你趕緊給你媽媽打電話啊。或者叫你家其他大人來。
這得送你爸爸去醫院啊,你光是哭是沒用的。」
另一個工作人員舉著手機跑過來:「我打了救護車電話了,小朋友,你直接聯繫你的家人過來,別耽誤時間了。」
「哦哦,對,給媽媽打電話!」
薄溪溪這才去拿了薄靳川的手機,給安風打電話。
安風接到電話的時候,人都傻了。
薄溪溪竟然被薄靳川帶去了DNA檢測中心!
她努力保持鎮定,問道:「寶寶,你爸爸是什麼都知道了?」
寶寶一邊哭一邊說:「對不起,媽媽。我沒有能攔住爸爸來這裡,DNA檢測報告出來,他問我,我就說了。
我說完之後他就說頭疼,然後就倒下了,現在怎麼叫都不理我。
但爸爸的表情一直很痛苦,還有……
媽媽,我看到爸爸的血管和青筋都在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