囊一拿出藥酒碗。
碗上飄出的紅煙,與蜈蚣身上的縷縷細煙交織成擰成了一股線。
囊一知道,自己找到了。
看著地上有蜈蚣沉思,方才管家沈宕所說的話,她聽進了耳中。
再加上鍾晚意的叮囑……
「這東西不可直接上手!」她喃喃一句。
而且,就地上那蜈蚣的體型,雖然她手中的碗算是個大碗,可也裝不下。
囊一看了眼還沒來得得及屋裡,目光最後停在那個銀鼎上。
這方鼎,倒是夠大的,而且這鼎與尋常的鼎也有些不同。
囊一就是覺得,這方鼎很是特別,應該就是原來用來裝這蜈蚣的器物。
心裡這麼想著,她的目光未離那蜈蚣一眼,腳下卻不動聲色地來到了那方鼎處。
剛想上的,囊一動作一頓,直接上手的動作停下。
她突然想起方才管家所說的,這東西無一處不是毒。
那這東西待過的方鼎,也很有可能染了毒。
囊一目光微微閃爍,想了想後,看向地上那把銀刀。
這刀,那安然郡主能碰得,她應該能碰才是。
囊人毫不猶豫,直接轉身拿銀刀。
銀刀一入手,地上那蜈蚣似有所感,那本來已經合起的雙眼,一同睜開來。
囊一心上一驚,「怎麼會?」
她的身手她自個兒知道,方才的一舉一動,絲毫未發現絲毫聲響。
那東西,怎麼這般警覺。
囊一下手不再猶豫,手中的銀刀一動,把那方鼎的蓋子掀開。
另一手,碗中的藥晶直接倒入了方鼎中。
眨眼間,便來到那還死抱著安然郡主心頭肉不放的大蜈蚣跟前。
手中的銀刀一動,把那大蜈蚣挑起,落入鼎中的藥晶中。
只見那方銀鼎重重一震,似有一聲翁鳴聲傳出,隨後便是一陣紅煙,把那方鼎裹了起來。
待紅煙散去之後,便恢復了平靜。
囊一觀了一會,發現那方鼎沒再有絲毫動靜。
「應該無事了吧……」
這才往那方鼎一步一步謹慎地走近,方鼎的蓋還是打開的。
她一眼便能看到,原本裡面只有一塊巴掌大的紅晶,現在在那藍背蜈蚣被丟進去後,成了一塊約莫有方才那海碗大的黑晶。
屋外此時再次傳來動靜,囊一不再耽擱。
用手中的銀刀,直接把鼎蓋拍下,然後在屋裡隨意扯來一塊布,把鼎一裹,便直接往門外走。
與差不多走到門口的人,擦肩而過。
安管家在距離門口幾步遠的地方站住,看著那個從頭到尾都一身雪白的人。
這般明顯的特怔,他只知道一人。
「莫非……」他低聲自語。
那人是是傅戰神身旁的人,如今在為皇后辦事。
安管家靜靜地看著那人走遠,並未喚一聲。
若是有傅戰神和皇后插手,安然郡主約莫是翻不起風浪了。
安管家嘴角輕揚,然兒的仇,哥哥自然會報。
牽扯到嶺南王的事情里,又與巫蠱之術牽扯不清。
他知道,安然郡主的下場絕不會好。
安管家又站了一會,待感覺差不多了之後,這走進了屋裡。
不一會後,從屋裡走出來時,已經頭破血流。
扯著嗓子便喊:「有賊,快來人捉賊吶。」
「郡主的珍寶被那小賊盜走啦!快來人吶。」
安然郡主府上的護衛,聽到動靜的第一時間,便跑了過來。
看到安管家滿頭都是血的模樣,不由得面色大變。
「安管家,這是怎麼回事?」
安管家手指顫抖地指了指屋裡,然後一口氣喘不上來,直接暈了過去。
沈宕珊珊來遲時,看到安管家已經暈過去。
護衛如水一般直接湧入屋裡,想到屋裡的東西,面色一變。
跟在護衛的身後,進了屋裡。
看到那藍背蜈蚣原本那個位置已經不見,同時消失的,還有那方銀鼎和安然郡主用來剜下心頭肉和放血的那把銀刀。
他回頭細想了一翻,若那東西當真如安管家所說的那樣不能碰,那安然又是怎麼反它從嶺南弄到京城裡來的?
所以,這個中,定然有其他問題。
那方鼎,還有那把銀刀,絕對是關鍵。
沈宕越想越覺得不對,這才回頭來打算不聽安管家所說,直接用那鼎把東西弄走。
離開也就一小會的功夫,怎麼就出了事?
沈宕屋裡第一處都尋過之後,終於確定,除了這個空蕩蕩又亂成一團的屋子。
方鼎,銀刀,還有那藍背蜈蚣,都不見了。
看了眼滿頭是血的安管家,沈宕眼中漸沉,他不相信這世上有這般巧合之事。
若是這老傢伙不插手,那東西定然是已經落入自己的手中。
安然這府上的守衛,雖然不像皇宮裡那樣森嚴,但是在這京里,也是醉頭一份。
小賊又怎麼可能在這府中來去自如?
要他說,那蜈蚣絕對是落入安管家這老傢伙的手中了。
沈宕沉著臉,路過安管家時,腳毫不客氣地碾上安管家的手。
在他走遠後,安管家被碾過的手動了動……
囊一帶著方鼎回到宮裡時,州兒的情況已然穩定。
自那藍背蜈蚣被囊一收入方鼎,他心口上那黑紫的毒網,便進入了死寂,雖然還在,但是不會再生長。
鍾晚意估摸著,要把這毒網弄出來,還得要用到囊一帶回來的東西。
可在囊一把東西帶回來後,卻又犯了難。
東西是到手了,可該怎麼用?
鍾晚意用勺子勺出一塊晶體,這東西與蠱晶倒也是有些相似的。
蠱晶直接服下,便為解藥,不知這東西是否也可以?
鍾晚意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把那勺黑色的,泛著藥香的晶狀物送入了州兒的口中。
州兒喉間微動,他身上現在還插著三根金針,鍾晚意想了想,取出其中一根。
這根金針取下後,州兒的脈博開始跳動。
只是隨著脈博的跳動,心口處那毒網也像是活過來一般。
鍾晚意心頭一跳,把想把金針重新紮進去的念頭壓下。
過了一會後發現,那毒網雖然會隨著州兒的脈博活過來,但是…卻不會直接要了他的命。
同樣,州兒直接服用這藥晶,無法解去身上之毒。
「小姐,不如,用火燒晶,以煙解之?」阿曼突然想到了什麼,提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