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鍾晚意打斷他。
「此處,從御醫可覺得奇怪?」鍾晚意問他。
從慕元垂眼思索了一會後才點頭,怎麼會不奇怪?
那是奇怪極了,嶺南王妃無緣無故的氣血虧損。
他也是尋病因,尋了許久。
個中,還特意給嶺南王妃停藥一段時日,看看症狀有沒有變化。
後來發現,嶺南王妃,除了氣血虧損之外,再無其他症狀。
可若是他再不給嶺南王妃用提氣血的藥,嶺南王妃便會有性命之憂。
因為在停藥的這十多日,嶺南王妃的身子情況,急轉直下,變得極為不好。
不僅開始嗜睡,而且,人也整日的沒有精神。
面無血色。
明明是整日整日的睡,眼底卻青黑,就連吐出的口氣,也帶著一服難言的臭味。
如同身體裡的氣血,被什麼陰邪之物吃食了一般。
那段時日,皇后娘娘一心都在與嶺南王府鬥智鬥勇上,這能小事,他自然也就不鬧到皇后的跟前。
他只得重新開方,給嶺南王妃繼續用那補氣養血的方子。
從慕元把這古怪之處如實道。
同爍聞言最先起了興趣,他走過來,執起嶺南王妃的手,手一搭上脈像,便知道是自己想岔了,嶺南王妃並不是中了蠱。
「只是除去了一個女子,秦然可不會用蠱,畢竟,現在那蠱,可都晚用她的精血養著,可寶貴得很。」鍾晚意看出他所想,搖頭笑著道。
而且,秦然很自信,認為整個嶺南王府都在自己的手中把控著,根本不會把一個小小的嶺南王妃放在眼中,更何況,這個王妃,還不得寵。
王妃手中的管家權,秦然自個兒都有一半。
在秦然看來,嶺南王妃那一半管家權,才是被嶺南王妃暫時保管的,她隨時可以取回來。
如今直接對嶺南王妃動手,在她看來,不過是時機到了罷了。
奶娘心上一驚,王妃每次請從御醫到府中診治時,她倒也在場。
也從未覺得這個中有古怪。
現在看來,這實屬是很不正常。
王妃這每日所用之物,都是經了她手的。
若是個中都能出問題,那證明,那嶺南王府,王妃絕不能繼續再待。
奶娘直接雙膝跪地,「求娘娘救我們王妃一命。」
「那王府…會吃人,我們王妃實在是待不下了,求娘娘留娘娘在宮裡好生養好身子吧!求娘娘救我們主子一命。」
「你倒是個忠心的。」鍾晚意輕嘆一聲。
「但是你家娘娘又並未犯錯,就算是要立規矩,也論不到本宮來給你們主子立規矩。」鍾晚意笑著道。
若是她無緣無故地把嶺南王妃留在皇宮裡,嶺南王與那想要她性命的秦然,定然是不依的。
「那該怎麼辦?」奶娘一時間有些六神無主。
看到鍾晚意淡定的模樣,定然是知道,她心中有所成算。
奶娘心中一定,也沉沉穩下來,她知道,都走到了今日,她是萬不能急的,「娘娘,老奴該怎麼做?只要能救王妃一命,老奴定然萬死不辭。」
「倒也不必如此,本宮確實是要需要你來幫忙演一場戲。」鍾晚意笑著道。
心中一動,她突然想到後宮裡,先皇留下的那八九個嬪妃,今日四太妃之一的惠太妃突然離世。
她正巧可以利用一下。
「就是不知道,你們主子舍不捨得自己這一身好名聲了。王妃,你說呢?畢竟,與謀殺太妃這種罪名扯上關係,名聲確實不太好聽。」鍾晚意笑著道,低頭看向不知何時已經悠悠轉醒的嶺南王妃。
鍾晚意話音一轉,直白地道:「雖然事情完結之後,本宮自然會還王妃清白。」
「但是王妃也知道,這嘴和腦子都長在世人的身上,可不由我控制,他們如何想,如何說,便不是由本宮控制的。」
鍾晚意道。
世人皆如此,這件事情,到了最後,就算她說嶺南王妃是清白的。
但是世上也未必會相信。
「臣妾當然相信娘娘。」嶺南王妃扯了扯唇,眼中的冷意一閃而過。
她入京後,花了兩年時間,潛伏在嶺南王府中。
終於啊!她還是弄清了,她的好兄長與嶺南王府,到底是有何關係。
為何要這般地處處對嶺南王府言聽計從,可是個中的原因,也是讓她作嘔。
嶺南王府和秦家,早已經從骨子裡爛透了。
這般害人的東西,還是一個都不要留在這世上了。
嶺南王妃眸中暗光閃閃,「臣妾知道娘娘這些年一直想查快活丸和嶺南王府,請相信臣妾,他們不會給娘娘機會的。」
「在娘娘的人,查到關鍵之處時,他們早已經把東西轉移了。」嶺南王妃從床榻上爬起,坐倚坐在床榻上。
舒適地長嘆一聲氣,還是活著好啊!
到了如今,她也想明白了,無論是權勢,還是金銀財寶,都是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
人呢!最應該做的是,活在當下。
她還不想死,不想因為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而死,也不願意為了一個已經放棄她的家族而死,更不想因為那幾個從未把自己當母親的子女而死。
「臣妾可以幫娘娘,除掉嶺南王和秦然,也可以把那些東西,都交給娘娘處置,甚至是嶺南王府利用快活丸這些年斂下的財,臣妾都可以親手交到娘娘的手中。」
嶺南王妃一雙眸子,從未有過的鋒銳。
此時,她雖然一臉的病色,但是呢!一身的氣勢,卻尤如地獄歸業的曼陀羅,一不小心便會取人性命。
「只求娘娘,能救臣妾一命。」嶺南王妃眯了眯眸子。
「做為交換,臣妾會請娘娘看一齣好戲,做為臣妾向娘娘投臣的誠意。」
鍾晚意眼底的幽光點點,只是笑著道:「莫急,此事,咱們稍後再提。」
「今日,本宮倒是要請王妃演一齣戲,把王妃留在宮裡,本宮才好出手給王妃診治,王妃,你說呢?」鍾晚意笑著看向嶺南王妃。
兩人相視間,方才都未直接應允的事情,似乎早已經有決定。
「自然。」嶺南王妃笑道。
「傳下去,本宮今日要在宮裡設宴,宴請今日在宮中的所有女眷。」鍾晚意對身後的林亦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