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晚意眉尖輕跳了跳。
與她的目標一致?
「看來王妃很是了解本宮心裡所思所想啊!」鍾晚意笑著道。
秦霜怔了怔,隨後立刻低頭認錯,「妾身不敢。」
「只是做為北昭的親王王妃,體恤百姓罷了。」
「嶺南王所制出的快活丸,一旦吃過,便會要一直吃,直到死的那一天,若是不吃,便會渾身難受,無論是做什麼事,都躁動暴戾。」
「這快活丸若是吃了對身子有好處也就罷,可吃了這東西,不僅會使人痴迷於此,而且…死得更快。」
「這制快活丸的方子,還有藏匿之處,想來娘娘是一直追查無果的。」
「清河李家,這個頂了虛名的千年世家,借著這虛名,插手朝中科舉,也起碼已經有幾百年。」
「可娘娘卻無從查起,不是嗎?」秦霜輕撫過手中的箱子。
「清河李家和嶺南王府,妾身一個都不想放過,而且,妾身有足夠的人證和物證,讓娘娘絕對能直接清查清河李家。」秦霜說此話時,非常自信。
她當了嶺南王妃這麼多年,忍辱負重地在嶺南王府當個有名無權的王妃,可不是為了這王妃的頭銜。
不得不說,鍾晚意心動了。
「這份禮確實沉重,王妃想要什麼?」鍾晚意笑著道。
這世間,從不缺聰慧的女子,小看女子的下場,一不小心便會是萬劫不復。
「妾身並非要為難娘娘,要的不是天上的月,也不是九洋之下的鱉,妾身要的…是娘娘的一個答案。」秦霜背脊挺直。
「妾身只想知道,嶺南王和秦然這兩個禍害,妾身要怎麼樣弄死他們。」
鍾晚意眼睛起眯起,「王妃,那可是你的枕邊人,而且,那是北昭的親王,雖然近來從他們的府上搜到了一批不財物,本宮現在可沒有辦法治他們死罪。」鍾晚意笑著道。
「謀殺親王可是要誅九族的死罪,就算本宮貴為皇后,也是不能隨意動手的。」鍾晚意尾間輕揚。
「若我說,娘娘再不動手,便要來不及了呢?」
「清河李家若是知道嶺南王府的事情已經敗露,第一時間,定會捨去一些不重要之人。」
「以李家的底蘊,休養個百八十年,依舊是這世上的一大家族,北昭皇室同樣受制於他。」
「界時,妾身手中的證據,早已經被處理,不能指證於他們有罪。」
「可若是娘娘助我取了嶺南王和秦然兩人的性命,我手中的證據,絕對能讓清河李家九族皆誅,殺個乾淨。非旦不會沾上罵名,反而天下叫好。」
「不僅是李家,就是這朝中的駐蟲都能清去不少。」秦霜不緊不慢,直接下了一副重藥。
兩人相對而視,互不相讓。
最後,鍾晚意還是做出了妥協。
她們費了這般大的功夫,好不容易把人弄到了眼前來,若是還讓人逃了,豈不是太過無用?
「本宮可以告訴你,他們的死穴,但是…也僅此告訴。」鍾晚意嘆息一聲,聲音微沉。
被人要脅的感覺,當真是糟糕極了。
「他們身上有一道蠱,這世上無藥可解,那道蠱名為同共生死,是養蠱之人給自己最心愛之人的祝福,生而共存,死而共穴。」鍾晚意緩緩道。
她已經讓人試驗過多次,他們中只要一方見了血,另一方也會受相同的苦頭。
「生而共存,死而共穴,好一個心愛之人。」秦霜諷刺地冷笑。
「也就是說,若是我有法子,除掉他們其中一人,那麼,另一人也會死。娘娘是是這個意思嗎?妾身的理解可有錯?」秦霜眸子裡的暗光一閃而過。
若是這般,那她先前豈不是使錯了力?
秦霜盈盈一拜,把手中的箱子放下。
「感謝娘娘的身份文書,這宮裡…這京城,妾身今後應是不會再回來了。」秦霜道。
林亦嫣識趣地把文書呈給秦霜,在鍾晚意的示意下,文書中「一不小心」還混進去了兩個小方盒。
秦霜接過東西時,手中一緊,抬眼看向神色未變的鐘晚意。
心裡的震撼遲遲不散,她當真以為,鍾晚意是不打算插手了。
卻忘記了,這裡是皇宮,是口目最多的地方。
秦霜轉身時,眼角的餘光一一掃過在殿裡伺候的人,果然…還真有那麼幾個眼睛不安份的,也不知是誰的人。
秦霜施施然地來,走得也突然。
無人知她何時出宮的,只知回過神時,她與她帶進宮的那個奶娘,都已經沒有了身影。
秦霜離開之時,中宮便直接處理了一批宮人。
這宮裡伺候的人,哪個是老實的,哪個是不安份的,沒人比林亦嫣更清楚了。
這些人,不過是早已經在處理名單上的人罷了。
夜裡,嶺南王府飄來了一股燒香錢的味道。
不過無人在意,只有被關在房中閉門思過的封行添,一下子聞到了不對。
這股香,他太熟悉了。
舔了舔早已經乾裂的唇,王府的下人已經兩日沒有送飯過來了。
往日,還會送些剩飯剩菜,像餵狗那般,讓他不至於餓死。
這兩日像是已經當他這個世子死了一般。
再次聞到這股香,倒也沒有期待往日那一心待他,為他好的人,難救他出火海。
倒是…只剩下不孝。
封行添,最後還是開口問道:「娘,是你嗎?」
屋外久久都沒有人回答,封行添慘然一笑,知道那人再不願見自己。
雙膝跪地,封行添不停地磕著響頭,一個接一個。
「是孩兒不孝,未能盡兒子的孝道,只願母親就此離開京城,離開這些爾虞我詐……」
封行添所思所想說的話聲音卻是越來越小,最後直接暈了過去,口中滿嘴的甜腥。
秦霜站在屋外,聽了許久,最後才悠悠地道:「我是來送你上路的,封行添。」
還有這嶺南王府的人,這都是她曾精挑細選的人。
如今,也該由她親手送上路。
在城門將關之時,一輛結實的馬車緩緩出了城。
直到羿日,嶺南王府的大門沒關,有個小賊進府劫富濟貧,這才發現,嶺南王府上下,死了個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