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可可從衛生間出來,李少傑他爸李國棟,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見到她,笑著要打招呼。被從主臥走出來的李少傑她媽盧翠花,給打斷了。
「婷婷啊,你這穿的是什麼啊,怎麼穿這麼一身,就在屋裡走來走去的。」
語氣聽著像是為她好,實則就是在挑刺。
徐可可等的也就是這一出。她假模假式的低下頭,認真的看了眼身上的衣服。大紅色的繡花真絲睡衣,是杜文婷的小姨從香港,給她捎回來的結婚禮物。
這衣服雖然市面上少見,但其實很保守。長袖長褲,唯一就是領子是那種小西裝領,露出脖子下面一點白皙。主要是想不保守也難,這會子還是春天,露的多了也冷。
徐可可假作不解的回問道,「是睡衣,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嘛。」
盧翠花眼一翻,嗔怪道,「你這孩子,虧你還是個老師呢。人家電視上,睡衣那是在你自己那屋穿的。你看看,你公公也在這裡坐著,你穿這樣子多不好。讓人看了會怎麼想。以後可別在屋裡這樣穿了。」
徐可可聽了心裡冷笑,還你自己那屋。就一件睡衣,這盧翠花手一划拉,原身她外公留的這套二室一廳的房子,除了次臥就都是他們的了。
她可不是杜文婷,前世杜文婷聽了盧翠花這話,只當她是沒見人穿過,看不慣。還真就直接回屋換了衣服。
卻不知道,這種人一次的寬容就是無數次的妥協。
從這以後,這盧翠花就蹬鼻子上臉沒完沒了了。一次不計較,二次不計較,次數多了,不論吃什麼,穿什麼,什麼事都要插手管上一管。
徐可可不在意的看著盧翠花道,「這有什麼,李少傑不是說你們明天就回去了嘛。以後就我自己在家,穿什麼不行。 」
盧翠花,「.」,她說的是穿的衣服,什麼時候說回去的事了。再說,誰說他們明天就回去的。
盧翠花給噎的說不出話來,半天才生氣道,「不管咱們哪天走,你也不能就穿這衣服,在屋裡待著啊。」
「為什麼不能?」徐可可不客氣的嗆回去。
盧翠花怔住了,這孩子看不出自己生氣了嘛。以前性子挺好的,今天怎麼說一句頂一句。她原本就擔心杜文婷仗著家裡條件好,拿他們不當回事。嫁到他們老李家,就是他們家的人了。
盧翠花眼一翻,提高聲音,斥責道,「啥!.啥為什麼,你公公還在這裡呢,你讓他看了,像什麼樣子。這左鄰右舍看了再想些別的。咱們家的臉,往哪兒放啊。」
「左鄰右舍?這一屋子哪一個是左鄰右舍啊。你以為這是你們鄉下,站在這院能看見隔壁院。」徐可可對鄉下沒什麼意見,就是為了給這盧翠花添堵,故意這麼說。
看盧翠花眼睛都瞪起來了,徐可可又加了一句,「你這意思不就是李少傑他爸思想作風有問題,看女人穿個睡衣都會多想,是個流氓唄。」
盧翠花徹底火了,手指著她,氣急敗壞的嚷道,「你.你說誰是流氓!」
盧翠花著急不是沒有原因的,只要有人揭發,公安就會調查,那流氓罪嚴重了可是會判死刑的。
「媽,你小點聲。」李少傑拎著掃把,從屋裡跑了出來。
就連一直坐著的李國棟,也站了起來。
「婷婷,我知道你今天早上不高興,但,你也不能胡說啊。」李少傑不滿道。
徐可可在心裡翻了個白眼,膽子不大,這移花接木的功力還挺高。上來就是她不高興,直接就把錯全歸到她身上了。
徐可可冷哼一聲,「你們一家人要是不惹我,我會不高興。就這麼大的屋子,是你媽說什麼你沒聽到,還是我說什麼你沒聽見。上來就說我胡說。」
被她盯著,明知她是在找事,李少傑還是心虛的移開了眼,「不管我媽說什麼,你也不能說我爸是流氓不是。」
說他爸是流氓這一家子就聽了不痛快。前世,杜文婷發現李少傑作風有問題,提出來要離婚。盧翠花倒打一耙,滿世界和人說,要不是杜文婷是李少傑老師的女兒,李少傑早就和她離婚了。因為杜文婷不是個正經女人,誰都想勾搭,結婚第一天,就穿著個睡衣在她公公面前晃。
就連倆人結婚一個多月沒同房,杜文婷她爸私下去和李少傑談。李少傑藉口說是他工作太忙。
就這事,也被盧翠花說成,李少傑因為工作忙,幾天沒和她同房,杜文婷就讓她爸給李少傑施壓。
那時候,杜文婷爸媽因為車禍剛剛離世。
杜文婷從小接受的教育,又都是教她怎麼待人寬和友善。面對流言蜚語她束手無策,最後杜文婷因為作風問題,還被學校開除了。
不是喜歡無中生有嘛,那她也讓這家人,嘗嘗這滋味。
徐可可不客氣道,「你媽說,在家不能穿睡衣,你爸看了會多想。你聽見了吧,長袖長褲的睡衣,你爸看了都能多想,不是流氓是什麼。想想都讓人噁心。李少傑,你們一家人怎麼都這麼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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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少傑沒想到杜文婷會這麼不依不饒,「你這說什麼呢,什麼叫我們一家人都噁心?」
徐可可,「那我問你,昨天晚上你讓我和你爸媽先回家,你在飯店和他們喝到幾點。」
李少傑愣了下,沒想到她為什麼會突然問這個。想了想,最後還是老實回道,「一點,怎麼了。」
徐可可,「那你怎麼五點才回的屋,這中間你在哪兒?」
李少傑沒想到杜文婷竟然一直沒睡,遲疑道,「我.,我喝多了,在沙發上睡的唄。」
徐可可,「你在沙發上,那你妹呢?」
其實昨天晚上李少傑沒回屋,陪著李玉梅在外面沙發上睡了一晚。
見兒子張著嘴,半天說不出話來,盧翠花還能有什麼不明白的。心裡不由的咒罵這李玉梅不省心。
「婷婷啊,昨天晚上你妹是跟著咱們睡的。少傑喝多了,他不知道。」
「噢,」徐可可冷笑,「是嘛,那李玉梅和她爸睡一張床,晚上脫衣服了嘛,她爸沒多想吧。」
「杜文婷,你說話也太難聽了吧。」李少傑瞪了眼。李玉梅畢竟不是他親妹妹,被這麼說,李少傑聽了心裡哪能痛快。
「哪兒難聽了,是不是你媽說的,穿著睡衣你爸看了會多想;是不是你媽說的,昨天晚上李玉梅是和他們倆一起睡的。難聽,哪句難聽的話不是你們家人說的。你覺著難聽,那是因為你們這一家子人,本來心就髒。」
聽她這麼說,李少傑哪還忍的下去,下意識握緊了拳頭。怒視著杜文婷。
徐可可也一步不讓的回瞪著他,李少傑敢動手,她就直接說他家暴,把這一家子趕出去。
「少傑!」一直沒說話的李國棟一看不好,趕緊抬手打了兒子胳膊一下。
「這一家人說話,就是話趕話,說的急了,就難聽了。有啥可生氣的。」
邊說著話,邊給兒子遞了個眼色。見兒子明白自己意思了,這才放了心。轉身憨厚的笑道,
「婷婷啊,今天都怪你媽,是你媽不對。她在村里就愛瞎管個閒事。又管不到點上。村里都沒人聽她的。你是有學問的讀書人,別跟她個村裡的睜眼瞎一般見識。」
徐可可譏笑道,「您也有意思,剛才李少傑他媽說我的時候,您不說話,這會子倒會出來當好人了。」
這話說的,全不拿他當長輩看了,一點面子也沒給留。可李國棟必竟比李少傑老道,聽了她這話臉色都沒變,還接著陪笑道,「婷婷批評的是,是俺不對,不該總想著當你們小輩的面,給你媽留個臉。想等你們不在的時候,俺再批評教育她。這是俺想差了。」
李少傑在一邊領會了他爸的意思,壓下心裡的不快,緩了臉上的神色,只是心裡終歸是不舒服,嘴角翹了半天,也沒笑出來,但開口語氣卻好了許多,
「婷婷,我媽這人就這樣,她沒啥文化,說話又直,你別和她倆一般見識了。我替我媽給你道歉,算了吧。行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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