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盈回設計部經過其他同事的時候,無一不對她畢恭畢竟問好。
雖然之前也是如此,但現在大家看她的眼色難免多了不少八卦的打量。
讓她想起跟沈靳舟結婚那年,每次來公司找沈總,路過的人都會在她身上停留多幾眼。
還有主動上來搭話,然後請她喝下午茶,想讓她在沈總面前幫他們美言幾句。
甚至遇到熱心的人帶她出去逛街。
現在想起來,也才知道,那肯定是沈靳舟授意的,不然有誰敢在上班時間光明正大出去逛街。
西西一臉笑容走到身邊,壓低聲音道:「如果秦總能像沈總這麼給力就好了,你看大家都不敢議論你和秦老董事長的事情。」
許盈心忖,那不是秦總不給力,而是人家才不想管,她笑意不達眼底:「但八卦也沒有因此停止呀。」
她揚了揚下巴,指著那群聚在一起,談天說地的人,「聊得正歡呢!」
西西頗為滿意,想著晚點回去HJ集團一定得好好宣揚此事,「那必須的呀,這是他們集團內部的大新聞,現在你是議論的八卦頭條子,大家都在傳剛才沈總英雄救美的事情呢。」
「沈總是下了命令不准讓大家造謠,但沒說不能議論你們夫妻倆的事,他們都說沈總的另一層意思就是讓他們大肆議論。」
西西讚嘆,「沈總是會秀恩愛的,沈氏上下都是你倆Play中的一環。」
在距離設計部會議室門口還有幾米的地方,許盈停下,饒有興趣偏過頭問:「那賀依依聽了有說什麼嗎?「
西西眨眨眼,「沈總抱你的照片被人特意拍下來了,她剛一看到,臉色可難看了,姐小心不要被她職場霸凌,熬過這幾天設計完工就可以回去了。」
許盈失笑,她打算今天就跟依依姐坦白她真實身份的事情。
推開設計部會議室的門,許盈還沒反應過來,猝不及防間,一杯熱咖啡直接撞向她,咖啡液悉數灑到她的衣裙上,染上一大片污跡。
往日她上班都是穿深色的衣服較多,今天這條白裙子是沈靳舟給準備的,說想看她這樣穿,拗不過只好滿足他那一點癖好。
西西嚇了一跳,驚呼出聲:「依依姐,你怎麼回事呀?把我姐的裙子都弄髒了。」
賀依依連忙道:「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們會突然進來,你們也是的,進來都不敲門,還把我嚇一跳。」
她的語氣聽起來還有些委屈。
西西實在氣不過,「我明明有敲門了,是你沒聽到,你就是故意……」
許盈截過她的話,「西西,把昨晚我交給你的設計完善稿發給大家過目。」眼神示意她不要衝動,而後道,「依依姐,陪我上個洗手間可以嗎?」
賀依依唇際提起溫柔且大方的笑:「好,當然可以,這本來就是我不小心才弄髒Ada的裙子,實在是過意不去。」
說著,兩人走出會議室。
來到洗手間。
賀依依從口袋拿出一包去污跡專用的濕紙巾,語氣抱歉:「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幫你擦乾淨吧。」
卻被躲閃開,她錯愕,拿著濕紙巾的手也停在了半空。
許盈下一秒就握上她的手,笑著說:「不用這麼麻煩擦了,弄髒就弄髒了唄,等一下我上去靳舟哥那裡換一身乾淨的衣服就好。」
賀依依臉色微變:「他的休息室還有你的衣服?」
許盈挑挑眉。
「是啊,他一向想得多,給自己備衣服的時候,都會順便給我備幾套。」
不僅如此,沈靳舟的房子,即使有些許盈沒去過,裡面都會有他給她準備的衣服,還有她可能會用得上的東西。
只不過,這些許盈都不知道,也不知道她對他來說究竟有多重要,如果沒了她,他也不想活了,偏執到病態的執意。
賀依依眼神里的溫柔小意已不復存在,「之前我警告過你……」
話未落,許盈就眉開眼笑道:「依依姐,你還認不出我呀?」
賀依依冷然:「攀附沈總的女人這麼多,我總不可能每個都認得,你別以為自己就有多特別。」
許盈苦悶一笑,「我是許盈呀……」
「你的中文名我當然知道,湛總早就告訴我了。」
許盈蹙了蹙眉,「堂哥難道就沒跟你說我沒死嗎?」
賀依依微微一愕:「你什麼意思……」
她狐疑地看著,好一會兒,才道:「難道你就是盈盈嗎?」
怎麼會……
快速冷靜後,她唇際扯開一抹侷促的弧度,「真是你嗎?」
又從上到下打量了她幾遍,還是不敢相信,也不想相信,明明當時……
墜崖之後,她知道許盈被人救了,她當時不放心,出現在那懸崖附近,要親眼看著,確保萬無一失。
誰知道,會冒出來一個男人救了她,還把她安置在一家醫院,她絕不會輕易就這樣作罷,這是讓她消失的大好機會。
於是就去了那家醫院,偷偷進了病房,在吊瓶里加入大量可以致死的藥物。
她還特意留在附近等待結果,親眼看到許盈被人蓋著白布推出來,親耳聽到醫生說已經死亡的消息,才安心走出醫院。
所以,許盈怎麼可能還會活著。
許盈亦在不動聲色打量她,」多虧了秦醫生,救了我兩回,不然我這輩子都見不到依依姐了。」
賀依依臉色驟變,「為什麼是兩回?」
她竟沒意識到問出這個問題有什麼不妥。
許盈挽著她的手走出洗手間,話音閒適:「你都不知道孟初析有多惡毒,讓我墜海就算了,發現我被人救了沒死成,又到那家醫院在我的針水下死手。」
賀依依臉上的驚恐顯現,在害怕什麼也只有她自己才知道。
許盈便安撫她:「還好秦初心眼多,他一早就覺得殺我的人還會再找回來,我當時就覺得他多心了,沒想到給我遇上了,真是流年不利啊。」
賀依依唇瓣啟合,想說什麼,許盈又笑著說:「孟初析已經被抓了,幾條罪名加在一起,刑罰應該不會輕。」
「她,被抓了,那她認罪了嗎?」
賀依依並不是孟初析的合謀者,也跟她不熟,只是提前得知了這件事,在後面踹多一腳的人罷了,但還是怕會查到自己身上。
許盈無所謂道:「證據確鑿,抵賴不知悔改只會對她更加不利。」
賀依依心思複雜,忙推開她的手,「你快上去換衣服吧,我去會議室等你,你的設計稿我還沒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