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門僧驚住了,問她,「施主,什麼事這麼急?」
丫鬟一臉焦慮,「我……我家老夫人犯病了,常吃的藥丸子又不小心損毀,我奉命下山去取。」
守門僧雙手合十,「阿彌陀佛。」
建議道,「施主,我們方丈會醫術,也常救治來寺里的病人,不如請方丈先替你們老夫人瞧瞧?」
丫鬟搖頭,「沒用的,我們老夫人用了半輩子的藥丸子了,吃別的都不頂用。
「而且多年前,我們老夫人就慕名而來找過方丈大師,到底是沉疴頑疾,方丈大師也無能為力。」
姜嬴幾個呆呆站在台階上,進也不是,不進也不是。
小言摯圓乎乎的指頭費力扒拉開襁褓,看清不遠處的丫鬟後,渾身一震。
【是她是她,笨娘親我認得她,她就是姜老夫人身邊的一等丫鬟銀萍姐姐。】
【快快,笨娘親你攔住她,就能見到姜老夫人了!】
小言摯猴急猴急的。
姜嬴卻不能真聽他的,一上去就直衝目標,人家大戶人家又不是吃素的。
何況姜都是老的辣,姜老夫人活了那麼一大把年紀,哪裡那麼好糊弄。
再說了,她這次來,也不是非要認親不可。
總得先接觸接觸,看看姜家人好不好,萬一又是極品,那不是剛出虎穴就進狼窩嗎?
這種給自己挖坑的事兒,她傻了才頭腦發熱。
眼見那位銀萍丫鬟帶著護衛走了,姜嬴從兜里拿出一個小荷包,塞給守門僧。
「小師傅,真是沒辦法了,你也不願意看著一條小生命就這樣沒了吧?行行好,我們很守規矩的。」
守門僧略一猶豫,到底收下了「賄賂」,朝遠處灑掃的小沙彌招招手。
「這幾位施主急著替新生兒祈福,你帶他們進去吧。」
小沙彌多話不問,帶著她們去點長明燈。
陳媽千恩萬謝,「多謝小師傅,都說相國寺是天下第一寺,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姜嬴是沒想到點長明燈還要錢。
12兩銀子一盞。
12兩!特麼的12000毛爺爺呢!
而且還要單獨支付看燈費,一個月100文,一年就是1200文,不然燈滅了或者點燈的人多,就會率先把沒有支付看燈費的撤下去。
姜嬴大概理解了,為什麼相國寺大名鼎鼎,富得流油!
她暗中掐了小言摯一把。
小屁孩兒,便宜你了。
「哇……」小言摯破口大哭,才一聲,就被姜嬴眼疾手快捂住了嘴。
我的祖宗唉,你小聲點,不然人家發現咱們是裝的怎麼辦!
小沙彌果然很是錯愕,「施主,怎麼聽著你家孩子哭聲挺中氣十足的?」
「嚎得凶,嚎得凶……」姜嬴乾笑,「也就會哭了,其實身上沒有二兩肉,飯都吃不下呢。」
【那可不嘛,我還沒長牙,吃不了飯,只能喝奶。】小言摯在旁邊拆台。
吧唧吧唧嘴,【說到這個,好像有點餓了,娘親,要喝奶奶。】
姜嬴,「……」
媽的,這死孩子也就犯饞的時候能好好喊一聲娘!
尋了個禪房住下,姜嬴先給小言摯餵奶。
表情生無可戀。
似玉出去打聽姜老夫人的消息,不一會兒就回來了。
「巧了,您找的人就住在咱們斜對面,不過她的禪房比咱們的大,還是個獨立的小院兒呢。」
姜嬴心想那可是國公府的老夫人,一品誥命夫人,那當然了。
哪裡是她這個窮酸外室能比的。
「院子裡有啥動靜沒有?」姜嬴好奇問。
似玉搖搖頭,「沒,安安靜靜的,就像沒人似的,不過奴婢隱約有聽到壓抑的咳嗽聲。」
看來姜老夫人應該是病得蠻重的。
姜嬴想到小言摯說的,姜老夫人這次差點沒能回去。
可見銀萍焦急不似作偽,姜老夫人藥壞了,自己又病得下不了山,方丈能治病卻不頂用,孤立無援,除了等銀萍回家把藥拿來,別無辦法。
「嗯,知道了,吃飯吧。」
寺廟裡的僧人剛把素齋送了來。
實實在在的素齋,沒有一點肉腥。
小言摯瞅了一眼嫌棄的別開臉,【還真是純素,嘖嘖,四菜一湯,青菜香椿南瓜粉絲,豆腐湯……狗都不吃!】
姜嬴默默看了眼積極擺碗筷的似玉狗,陳媽狗……
見不得小屁孩兒這麼挑食。
於是,姜嬴用筷子夾了一丟丟南瓜泥,強行塞進小屁孩兒的嘴裡。
「略略略略……」小言摯伸出舌頭,嫌棄得直往外吐。
姜嬴故意和他較勁兒,又戳了一點,蹭在他上顎。
這下小言摯吐不出來了。
不高興的哼哼唧唧。
陳媽笑了笑,「姑娘差不多了,小公子才一個月大,克化不了咱們大人吃的東西。」
姜嬴是醫學生,當然了解常識。
只不過小言摯被她餵了這麼久的靈泉,喝的也是她調養過身體產的奶,體質自然和普通寶寶不一樣。
吃點南瓜泥香蕉泥土豆泥沒問題。
爬山太累,吃完飯別說小言摯,就是姜嬴都困得不行。
姜嬴果斷帶著小言摯上床,困了就睡,再急也不急於一時。
誰知道這一覺睡到傍晚,正迷迷糊糊時,外面傳來雜亂的腳步聲,哭聲。
「外面出什麼事了?」姜嬴嗓子有點啞。
似玉連忙送上一杯溫水,「姑娘,是您讓我打聽的姜老夫人的院子,好像是姜老夫人不行了,突然暈厥,怎麼喊都喊不醒。」
一般這種上了年紀的老人,暈厥是很危險的事。
運氣不好醒不來,直接就嘎了。
姜嬴一聽水都顧不上喝,麻利的掀開被子跳下床。
「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