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文姒姒還沒有嫁過去,已經做好了獨守空房的準備。
她對任何事情不抱太大的希望,只要不懷有太大的期望,到時候也不會有太多的失落。
不像前世似的,懷著滿心的憧憬進入太子府,真以為太子像她平時看到的那般溫和,希望抱得越大,失望來得越痛。
這一次文姒姒只想好好的活,她要保住自己的榮華富貴,也要保全母親和兄長的餘生。所有她在意的一切,都不能讓她厭惡的這些人給破壞了。
文姒姒還在想著事情,錦葵去外面聽了小丫頭子的傳話,過來對文姒姒道:「小姐,文老夫人那邊送來兩匹緞子,說是恭喜小姐和靖江王訂婚。」
文姒姒微微點頭:「帶過來讓我看看。」
文老夫人那邊的丫鬟趕緊抱著東西過來。
文姒姒這些年在董太后面前薰陶了那麼久,什麼東西好,什麼東西不好,她是分得清的。
文老夫人一向喜歡藏著掖著,表面上喜歡充大方,實際上小家子氣,一點子茶葉都要藏起來。
這次送來的這兩匹錦緞,色彩鮮艷而不失莊重,圖案繁複卻不顯雜亂,觸碰起來的手感細膩柔滑,仿佛雲朵一般綿軟。
哪怕如紗般輕盈,它的質地卻很厚實,適合製成冬日的衣裳。
文姒姒微微一笑道:「老夫人倒是費心了,替我謝過她老人家。」
過來的丫鬟口齒伶俐,笑眯眯的道:「這樣鮮亮的顏色,穿在四小姐的身上才合適,老夫人特意給您挑選的。」
文姒姒讓竹月拿了一把賞錢給這個丫鬟,將人送走了。
旁邊的念珂道:「四姐姐,你也該準備嫁衣了吧?正好我在這裡,我幫你縫製。」
尋常人家女子出嫁時穿的衣裳,都是女孩子提前幾年自己準備。
文家這樣的世家大族,嫁衣都是請專門的繡娘過來。
文姒姒想起上輩子的場景,光是她出嫁時穿的那件嫁衣,就不知耗費了多少繡娘的繡工,昌平郡主斥資近萬兩銀子。
只是,當晚太子壓根就沒有過來,轉頭便去了楚侍妾那邊。
錦葵笑著道:「珂姑娘,您不知道,四小姐出嫁時穿的衣裳,肯定是請繡娘來縫製的。」
許念珂在許府過得也不知道是什麼日子,在文姒姒身邊這些時日,她每日搶著做各種活計。
一些粗使丫頭掃地澆花的活兒,她也搶著去做,生怕哪裡做得不好,文姒姒就把她送回許家。
文姒姒道:「這段時間閒著無事,我自己來縫製嫁衣吧,你們過來打打下手。」
錦葵笑了:「小姐,您親自縫製嫁衣?」
她可是記得,自家小姐的針線活兒並不高超,做雙鞋子做件衣服是可以的,縫製嫁衣這麼重要的活計,自家小姐應該完不成。
董太后年輕時才貌雙全,喜歡自家的女孩子讀書,文姒姒跟在董太后身邊的時間很長,平時大都忙著看書寫字,花在針線活兒上的功夫就少了。
文姒姒同樣笑笑:「不試試怎麼知道。」
前世她在太子府的住處猶如冷宮,身邊人一個接一個的去世,文姒姒從日出守到日落,每日能做的只有一些針線。
文老夫人這個時候送來一些東西,文姒姒明白她的意思。
太子妃的位置,文老夫人想讓許念巧來坐。
現在上頭還沒有傳達意思下來,文老夫人心裡不穩當,擔心文姒姒自己不要,跑過來阻擋許念巧的路,特意安撫安撫文姒姒。
實際上,文姒姒才沒有閒工夫阻攔許念巧。
她與許念巧不和,不是一年兩年了,從小到大她倆都是死對頭,許念巧處處想壓她一頭。
對方上趕著走文姒姒走過的老路,文姒姒若是阻攔她,她反而不領情,以為文姒姒要害她似的。
文姒姒自認為自己不是什麼壞人。
可活了一世,她也不是那種善心泛濫給敵對方的好人。
......
此時此刻,太子府中。
太子劉赫臉色扭曲:「這個不識好歹的女人,居然要嫁給劉煊!」
楚如願同樣感到棘手。
她瞄準文姒姒,不是一天兩天了。
昌平郡主對自己小女兒有多寵愛,外人都看在眼裡。文姒姒若是出嫁,肯定帶著不少嫁妝。
等以後文姒姒死在了太子府,她膝下無子,這些嫁妝還不是自己的?
楚如願出身貧寒,哪怕父親兄弟被太子安排了官職,家底子依舊比不過那些名門世家的貴女。
太子的那些兄弟都不是省油的燈,哪怕太子有心去收下面官員送來的好處,也不敢做得太誇張,萬一哪個兄弟揭發,他從此失了聖心,豈不是得不償失?
現在,太子和楚如願都期望著一個家底豐厚的太子妃嫁入太子府。
他倆沒想到的是,太子妃這個位置被多少女人趨之若鶩,文姒姒居然絲毫不動心,轉頭和大皇子劉煊定下了婚事。
劉赫眉頭擰起:「這可怎麼辦?」
楚如願眼睛轉了轉:「太子,你先不要急,京城裡還有其它小姐。她們家裡或許比不上文姒姒,亦能給您提供支持。」
劉赫突然想起了許念巧。
許念巧的父親是戶部尚書,官職二品,與文家還有姻親。
另外,許念巧三番五次的對他擠眉弄眼,一看到他就搔首弄姿,上趕著要嫁給他,這樣的女人看著就好拿捏。
董太后前兩日給他說的一些姑娘中,其中一個便是許念巧。
劉赫眸色暗了暗。
「若本宮的母后還在人世,哪裡用得著董太后這個歹毒的老虔婆,」劉赫臉色陰沉,「她們看著本宮沒有母后,一個一個的都想踩一腳。」
楚如願趕緊安慰劉赫:「太子莫難過,假以時日,等您登基成了皇上,再也沒有人敢欺負您。」
劉赫冷哼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