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三章 我躺在這裡是合法的

  宋廷之手指一頓，若有所思。

  容顏轉身回床上，宋廷之沒多久也過來。

  「你……」眼見他要掀開被子躺進來，容顏嚇得一把把被子抓住。

  宋廷之說：「我躺在這裡是合法的。」

  隨即他伸手來抓被子。

  容顏看見他眉眼間帶著些許疲憊，眼下也有些青。

  她一時失了神，讓宋廷之抓住機會，把被子奪了一半走。

  半晌之後，燈關了。

  容顏不知道她失憶之前和宋廷之躺在同一床被子裡是什麼感受。

  但她現在的感受是尷尬。

  明明是要離婚了，居然還躺在一張床上。

  漆黑里，容顏小聲地問：「那個……這裡沒有別的房間了嗎？」

  宋廷之的聲音輕而疲倦：「有，但沒床。」

  容顏也就閉嘴了。

  睡就睡吧，管他呢。

  她兩眼一閉，催眠自己。

  可能是因為太累了，她還真很快就睡著了，並且一覺到天亮。

  第二天醒的時候宋廷之已經不在床上了。

  容顏是下意識地伸手去旁邊摸了摸，發現已經沒有溫度了。

  她迷迷糊糊地想，宋廷之應該是上班去了。

  她看了一眼時間，居然已經是下午了。

  她又賴了一會才起床，洗漱完下了樓。

  松林閣的裝修她很喜歡。

  從廚房端了粥，容顏打開新聞頻道，一邊吃著一邊看。

  這是她的習慣了。

  她需要不斷地看，不斷地重複，提升自己。

  剛吃完飯，卻見本該應該在上班的宋廷之突然打開了大門，從外面走進來。

  容顏一愣：「你怎麼回來了？不是上班的嗎？」

  宋廷之的臉色有些沉，語氣也不是很好：「出事了。我們得去奶奶家一趟。」

  容顏聽陳姨說過，宋家唯一喜歡她的就是奶奶了。

  可惜她對她也沒有記憶。

  可乍一聽這話，她還是心頭一跳：「奶奶怎麼了？」

  「她本來就身體不太好。換衣服，我們走。」

  宋老太太平日裡喜歡吃齋念佛，喜歡一個人住，所以不住在宋家大宅，一個人跑到郊外整了個大院子住。

  家裡只有管家和保姆。

  坐在車上的時候容顏其實很緊張。

  她的腦海里不斷回想起陳姨說過的話：

  「整個宋家啊，就老太太最疼太太您啦。上次您工作不順心，老太太可是讓人跑遍了全城才買到你最喜歡吃的蛋糕。

  「每次家宴，老太太都把您帶在身邊。宋夫人只要說些什麼，老太太一定是護著您的。」

  「老太太自己沒有孫女，是把您當親孫女待的。」

  容顏悄悄攥起放在膝蓋上的手。

  她雖然沒有對老太太的記憶，可每想起來陳姨說過的話，總是感到溫暖的。

  她以前在宋家的日子一定是不好過的，幸虧還有老太太那麼護著她。

  開了一個多小時車才到，管家已經在外面等著了。

  「張叔。」宋廷之下了車，喊了一聲，「奶奶怎麼回事？」

  容顏也跟著喊了一聲。

  管家帶著他們往裡走，滿面愁容：「哎……老太太最近也不知道怎麼了，不愛吃飯，看著也很虛弱的樣子，每天就是躺在床上。我感覺她可能是想你們了，所以喊你們來看看她。」

  進了屋，保姆說老太太正在房間裡。

  小別墅有兩層樓，因為腿腳不太好，老太太住在一樓。

  宋廷之和容顏推門進去的時候，老太太正躺在搖椅上聽京劇。

  午後的陽光照在她身上，她躺在搖椅上，懷裡抱著錄音機，閉著眼睛，身子隨著搖椅一晃一晃的。

  「奶奶。」宋廷之走過去蹲下來，輕輕握住她的手。

  老太太這才睜開眼，她頭髮花白，眼睛也顯得有些渾濁，臉色看上去也很憔悴。

  她看著宋廷之，又猛地抬頭往他身後看，看見了容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