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
費靜怡大概是沒想到裴璽會這般對待她,她怔怔的看著他,臉上的血色飛速的消散了下去。
「您不記得我了嗎?我是費靜怡啊,我五歲那年貪玩,一個人出門,被人牙子盯上了,差點被抓起來賣進青樓,是您救了我,您送了我一隻糖葫蘆。」
喲,感情這還是一段英雄救美的故事呢?
秦月熙挑著眉頭,一臉促狹的看著裴璽。
「你這是什麼表情?」
裴璽壓根沒有搭理費靜怡的念頭,他的視線一直都落在秦月熙身上。
注意到她臉色不太對勁,他無奈又寵溺的嘆了口氣。
「你別看熱鬧不嫌事大,我再跟你強調一次,我不認識這個人!我從小就特別熱心,遇到需要我幫助的人,我都會幫的,這位姑娘應該就是我隨手幫過的一個人,不值一提。」
「不值一提?我記了十幾年的恩情,對您來說不值一提?」
費靜怡的臉色愈發蒼白了,但她不愧是大戶人家的小姐,很快她就調整好了心情。
她閉上眼睛,艱難的擠出了一個笑容。
「罷了,既然世子您已經忘記當年的事情了,那就讓那件事隨風飄散吧,以後我也不會再沉浸在過去里了。」
「嗯,是該這樣,人要向前看。」
秦月熙尷尬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頭髮,趕忙轉移了話題:「費小姐,我和我夫君還有事,我們先走了,改日我再去你府上拜訪你。」
「行,我們改日再見。」
費靜怡朝她福了福身,大步朝她的馬車走了過去。
「該死的!」
一上馬車,她臉上那端莊的笑意就破裂了,她憤恨不平的錘了錘馬車上的軟墊,雙目猩紅,宛若一條發怒的毒蛇。
「他怎麼會忘了那件事呢?他明明親口誇過我,他說我很漂亮,他長大後要娶我這種女人為妻。」
「可是世子妃也很漂亮啊。」
她的貼身丫鬟尋香怯生生的看了她一眼,小聲道:「如果世子喜歡漂亮的女人,那他愛上世子妃,合情合理。」
「你說什麼?」
費靜怡倏然抬頭,擰著她的耳朵,將她壓在了馬車上:「小賤蹄子,你還記得誰是你主子嗎?誰准你在我面前秦月熙那個小賤、人的。」
「小姐息怒,奴婢知錯了。」
尋香挨了打,頓時就不敢說真話了。
她朝費靜怡露出了一個討好的笑容,顫聲道:「小姐,奴婢想了一下,世子說他不記得你了,一定是因為世子妃在他身邊,如果世子妃不在場,他定會好好跟你閒話往事。」
「沒錯,一定是這樣。」
她這話對此刻的費靜怡來說就是救命的稻草,她眼神一亮,狀態瘋癲的痴笑了起來。
「那個秦月熙實在是太礙眼了,只要她還活著,世子就不可能屬於我,所以……我要殺了她。快,尋香,讓車夫送我回家,我要去找我哥哥,他一定有能力悄無聲息的除掉秦月熙。」
「是。」
尋香捂著被她掐出血的耳朵,馬不停蹄的跑了。
……
「周舉人,好久不見啊。」
另一邊,秦月熙並不知道費靜怡已經對她起了殺意,跟她分開後,她和裴璽就帶著裴悠悠趕到了周家。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上次她在衙門門口給周青川的教訓太深刻了,今天的周青川格外的溫順和膽小。
瞧見他們一行人進門了,他二話沒說,就哐當一聲跪到了地上。
「世子,世子妃,和離書我已經寫好了,你們想要,我隨時都可以給你們,但是悠悠的嫁妝,我是真的拿不出來!我家是窮苦人家,家底薄,你要我短期內湊幾千兩白銀,實在是太難為我了。」
「可夫妻雙方合離,夫家全數歸還妻子的嫁妝,是我朝律法啊!周舉人,你好歹也有功名在身,不會要知法犯法吧?」
聽到他這番話,秦月熙總算知道他今天為何這邊卑微了。
苦肉計是吧?
有點意思!
「世子妃言重了,我哪裡敢知法犯法啊?」
周青川臉上的哀戚之色僵了僵,緩了好半天,他才調整好心情,繼續哭訴:「我對天發誓,我很想還悠悠的嫁妝!要不這樣吧,我先還一部分,剩下的我給悠悠寫借據,我慢慢還。」
打借據?
秦月熙摸了摸下巴,有點心動:「那你準備什麼時候把……」
「不行!你必須一次將所有嫁妝都還給我妹妹。」
眼見著她就要答應周青川的請求了,裴青青的聲音忽然從門外傳了過來。
秦月熙聞言一怔,趕忙轉頭。
此時她才發現,不知何時起,裴青青也來周家了。
而且她不是一個人來的,她身後還跟著一個老嬤嬤和兩個中年男人。
「拜見世子,拜見世子妃。」
進了周家院子,裴青青先給秦月熙和裴璽一人行了一個大禮,而後就將視線挪到了周青川身上。
「周世子,你如意算盤打的可真夠響的啊!」
「世子和世子妃不常來酉陽,他們不知道你周周家的處境,你以為別人也不知道嗎?你們老周家窮苦?你怎麼有臉說出這樣的話?」
「我實話跟你說了吧,昨天我已經派人去縣衙裡面查過了,你周青川名下,光良田就有七十畝!你完全有能力還我妹妹嫁妝。」
七十畝良田?
好傢夥,她承認她被驚到了。
秦月熙倒吸了一口涼氣,不自覺的往裴悠悠的方向湊了湊「周青川這麼有錢,你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啊?」
「我不知道他有錢啊。」
裴悠悠一臉迷茫,看樣子比她還懵:「我嫁進周家第一天他就跟我說他是個窮苦書生,他家沒錢也沒地,作為他的妻子,我要好好照顧他,所以我才一直用我的嫁妝補貼家用。」
「狗男人,成婚第一天,你就騙你的妻子,這世上還有什麼混帳事兒,是你做不出來的?」
秦月熙無語凝噎,走到周青川身邊,狠狠地踹了他一腳。
「我手裡有七十畝良田的事情,我一直瞞的很好,別說裴悠悠了,連我家的親朋好友都不知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周青川挨了打,不哭也不鬧,只是死死的瞪著裴青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