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瞧見她已經恢復理智了,裴青青鬆了口氣,趕忙將裴璽昏迷前發生的事情,事無巨細的跟她複述了一遍。
末了,她又用擔憂的眼神看了眼躺在她們腳邊的裴璽。
「嫂子,我聽說你是神醫谷老谷主的親傳弟子,要不你幫兄長檢查檢查身體?」
「我試試吧。」
秦月熙按住了裴璽的手腕,語氣十分凝重:「但我估計我查不出什麼,按照你的說辭,夫君極有可能不是中毒了,而是中蠱了,我對蠱蟲知之甚少。」
「你先檢查吧。」
事到如今,裴青青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只能寄希望於她。
「好。」
秦月熙深吸了一口氣,強打起精神感受裴璽的經脈。
果然,她查不出任何問題。
「你認識擅長用蠱蟲的人嗎?」
裴青青一直觀察著她的表情,見她握著裴璽的手,眼神越來越冷,她立馬就猜出現在是什麼情況了。
於是,她開始考慮別解決問題的辦法。
「我不認識那些高深莫測的人,但我夫君有幾個江湖上的朋友,如果嫂子你……」
「不用了。」
秦月熙朝她擺了擺手,柔聲道:「這段時間你為我和你兄長做了很多了,蠱師的事情……我自己想辦法解決吧。」
「也好。」
裴青青沉吟了一會兒,沒再多說什麼了。
很快,他們就回到了裴家。
老國公,國公爺還有劉氏已經聽說東湖那邊發生的事情了,秦月熙和裴青青剛將裴璽安置在床上,他們就著急忙慌的趕了過來。
「讓你們自大,這次吃虧了吧?」
國公爺板著臉,看向秦月熙的眼神帶著淡淡的埋怨。
「對不起……」
秦月熙低著頭,下意識的想要道歉。
但是她的話還沒有說完,話頭就被老國公接了過去:「事情變成現在這樣,非月熙所願,你為難她做什麼?」
「就是,去見費家那兩兄妹的決定,是月熙和璽兒一起做出來的,你要怪也不能只怪月熙一個人啊。」
劉氏也跟著維護秦月熙。
「母親,祖父……」
秦月熙呆呆地看著他們,忍了一路的眼淚,終於還是流了出來。
她沒想到她都還裴璽中蠱了,他們還會護著她。
「好了,別難過了。」
劉氏把她摟進懷裡,安撫性的拍了拍她的後背:「我們想想怎麼治好璽兒吧,這才是眼下的重中之重。」
「我已經想到解決問題的辦法了。」
裴璽吸了吸鼻子,小聲道:「鮮卑長公主曾經送了我一隻很厲害的蠱蟲,助我控制齊家的齊玉,不出意外的話,她應該認識蠱師,等會兒我就給她寫信,讓她請她認識的那個蠱師出山,夫君一定不會有事的。」
「那就麻煩你了。」
劉氏拉著她的手,想了又想,最後還是忍不住又叮囑了她幾句。
「若璽兒真的中了蠱,那他體內的蠱蟲被解決掉之前,他可能會做一些讓你難過的事情,孩子,你別跟他一般見識,你要記住,傷害你,他也很痛苦。」
「母親,我不會再跟夫君鬧脾氣了。」
秦月熙知道她在擔心什麼,她艱難的擠出了一個笑臉:「我想過了,這幾天我會將夫君困在家裡,不讓費靜怡見他,費靜怡靠近不了夫君,應該就沒有辦法通過蠱蟲控制他了。」
「你心裡有計劃,我就放心了。」
劉氏眉目微松,又說了好多寬她心的話,才跟著老國公他們一起朝門外走了過去。
「那什麼,月熙,之前我著急了,說了些不該說的話,你不要生氣。」
他們快走到門口的時候,國公爺回過頭對秦月熙擺了擺手。
秦月熙心頭一暖,又有點想哭了。
「父親言重了,我們是一家人,我怎麼會跟你置氣呢?」
「你不生氣就好。」
國公爺長出一口氣,抬手推開了房門。
秦月熙一路將他們送到院子門口,確定他們走走遠了,才返回屋裡給拓跋月兒寫信。
寫完信,她又去找了肖雲,讓他求助信用最快的速度送到鮮卑去。
做完這些,外面的天已經黑透了。
她簡單的洗漱了一番,趴在裴璽身邊,渾渾噩噩的睡了過去。
翌日早上,劉氏害怕的事情,終究還是發生了。
裴璽從昏迷中醒了過來,但是他對秦月熙溫情不在。
「我要去找費靜怡。」
一起床,裴璽就換上他最華貴的衣服,準備出門。
「不,你不能去。」
秦月熙擋在他身前,明明心痛的要命,面上卻不敢流露出半分脆弱。
「裴璽,你給我清醒點,你的妻子是我,不是費靜怡,昨天我掉進水裡,受了驚嚇,我要你哄我,我不允許你丟下我去找費靜怡。」
「你在教訓我?」
裴璽臉色一沉,抬手就掐住了她的脖子:「你是不是活膩歪了?」
「你殺了我,我也不會讓你去找費靜怡。」
秦月熙張大嘴巴,艱難的喘著氣,眼角還不由自主的流下了一滴眼淚。
那滴淚水順著她的臉頰,滑落到了裴璽的虎口。
「夫……夫人?」
裴璽像是被那滴眼淚燙著了,本能的放鬆了手上的力道,扶住了她的腰。
「你還好吧?我不是故意的。」
他看起來懊喪又痛苦,一雙手抖個不停,似乎正在跟什麼東西做鬥爭:「我腦袋裡面有一個聲音,那道聲音在侵蝕我的神志,逼我去找費靜怡。」
「我知道,我都知道。」
秦月熙抬手輕撫他的臉頰,滿目皆是心疼:「你忍一忍,我已經給月兒寫信了,月兒應該很快就會給我回復。」
「放我進去,不要攔著我,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世子妃說。」
她話音剛落,裴璽還沒有出聲,費靜怡的聲音就從門外傳了過來。
「唔……」
感覺到她的存在,裴璽如遭重擊。
他抱著腦袋,蹲到了地上。
「夫人,快點讓她走,或者直接殺了她!我好難受,我快要失控了。」
「好,我現在就讓她滾!」
秦月熙雙目猩紅,殺氣騰騰的朝門外走了過去。
「讓我見裴璽,我是他的解藥。」
院子外面,費靜怡還在叫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