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是該給鮮卑好處，但也沒必要給那麼多吧？」
說起幾個月前發生的事情，皇上臉上的憤怒消散了一些，但是他還是不能接受裴璽和秦月熙遞上來的協議。
「對了，你們兩個跟鮮卑長公主的關係不是很好嗎？朕派你們再次出使鮮卑，重新跟鮮卑談協議。」
「遵命。」
秦月熙和裴璽早就料到他會有這樣的反應了，他們夫妻二人垂著眼眸，神情無比平靜。
「那皇上希望我們什麼時候出發呢？還有，你對新協議有什麼要求？」
「儘快出發吧，你們看情況，自己決定啟程時間。」
皇上摸了摸下巴，緩緩道：「至於新協議……六、四分吧，大夏六，鮮卑四。」
六、四？
他可真敢開口啊！
秦月熙抬頭看了他一眼。
「皇上，你這是……想跟鮮卑撕破臉？」
「怎麼？你覺得鮮卑無法接受這樣的條件？」
皇上沉吟了一會兒，似笑非笑的問她：「那用一場戰爭，能讓他們服軟嗎？你和裴愛卿捨得攻打鮮卑嗎？」
「臣婦和夫君是皇上手裏劍，你劍鋒所指之人，就是我們的敵人！」
秦月熙跪伏在地上，看起來很是謙卑：「但是皇上，你認為大夏還有能力再挑起一場大戰嗎？臣婦和夫君上前線，齊家還會供應糧草嗎？」
「唉，那五五分吧。」
皇上思量了一番她的話，到底還是放緩了語氣：「不能再低了。」
「遵旨！」
他已經給出了她想要的答案，秦月熙也就見好就收了。
「行了，你們退下吧。」
皇上朝他們夫妻擺了擺手，仍舊沒提賞賜他們的事兒。
秦月熙和裴璽抿緊了嘴巴，淡定起身，朝御書房外面走了過去。
「你們終於進宮了，我快急死了，你們回京那天，我想帶著文武百官去城門口迎接你們，但父皇不允許，還痛罵了我一頓，禁了我的足。」
剛離開御書房，他們就被五皇子拽進了東宮。
太子背著手在東宮門口走來走去，瞧見他們來了，他趕緊上前，一手一個抓住了他們的胳膊。
「我聽說你們攻打匈奴王庭的時候，月熙被匈奴人挾持了，怎麼樣？月熙，你沒有受傷吧？」
「沒有，夫君及時出現，救了我。」
他臉上的關切濃郁且真摯，不像作假，秦月熙和裴璽不約而同的勾起了嘴角。
「勞太子掛心了。」
「我們是朋友，跟我這麼客套做什麼？」
太子朗笑了幾聲，這才將他們帶進了東宮前廳。
「你也太衝動了。」
幾人各自坐定後，秦月熙嗔怪的瞪了太子一眼。
「你明知道皇上一直認為護國公府功高蓋主，想打壓我和夫君，還要在我們得勝回朝時，帶百官出城迎接我們，你這不是在戳皇上的肺管子嗎？」
「可你們攻下了匈奴，本就該榮耀加身啊。」
太子低哼了一聲：「父皇真是越老越糊塗了，你們知道嗎？你們和鮮卑長公主一起攻破匈奴王庭的事情傳進京後，父皇做的第一件事竟然是將齊輝那個老匹夫官復原職。」
「為了扶持齊家，讓齊家繼續跟護國公府鬥爭，父皇已經失去理智了！他怕是忘了，之前他曾經親口說過，他永遠都不會再啟用齊輝。」
嚯，原來他們不在京城期間，京城發生了這麼多事情啊？
秦月熙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手邊的桌子，陷入了沉思。
「後宮也不太平。」
坐在一旁的五皇子見狀，小聲的說了句：「我安插在永壽宮的眼線說，最近幾天，皇上每天都會去永壽宮坐一會兒，有時候，他還會讓齊貴妃將三皇子叫過去，親自教導三皇子如何處理政務。」
「呵呵，父皇這是要幹嘛？」
太子將手中的茶杯扔到了地上：「他是起了更換儲君的心思嗎？」
「也許他真有這個心思。」
裴璽神情淡淡，似乎皇上做什麼混帳事兒，都撩、撥不動他的情緒。
「眼睛沒瞎的人都看的出來，太子你跟護國公府好的就差穿一條褲子了，皇上忌憚護國公府，自然也就不會喜歡你！」
「那行啊，他換儲君吧。」
太子咬緊了後槽牙，眼底划過一絲厲色：「他敢換儲君，我就敢造反。」
「皇兄慎言！」
五皇子被他嚇得一哆嗦，趕緊朝門外看了過去。
「你別怕，東宮是我的地方，沒有我的允許，連蚊子都飛不進來。」
太子以手扶額，片刻後，還是露出了疲憊的神情。
「裴璽，月熙，你們說現在我們該怎麼辦？」
「能怎麼辦？做最壞的打算吧。」
秦月熙沉默了很長一段時間，才開口回答他的問題。
「過幾日我和夫君會去鮮卑，到了鮮卑後，我們會將我們目前的處境告訴鮮卑王，讓他們做好借兵給我們的準備！」
「這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不到萬不得已，我們不能這麼做。」
裴璽揉了揉眉心，沉聲道：「依我看，現階段，我們還是先以靜制動吧，我們裝作不知道皇上的意圖，看他接下來還有什麼舉動，然後見招拆招。」
「好吧。」
眼下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秦月熙和太子只能同意他的提議。
「對了，五皇子，我要跟你道歉。」
聊完了正事，秦月熙的餘光掃到了五皇子，她打起精神，朝他咧了咧嘴角。
「去匈奴之前，我和夫君答應過太子，要帶你一去匈奴，幫你混個軍功，但後來發生了太多變故了，我和夫君都把這個事兒給忘了。」
「沒關係，我去了戰場上，也幫不上你和世子。」
五皇子連連擺手，他沒想到事情多去這麼久了，她還能想起她對太子的承諾，更沒想到她會向自己表達歉意。
要知道，他只是個不受皇上重視的皇子，而她和裴璽卻是權傾朝野的重臣啊。
「你想去兵部嗎？」
見他一點都不在乎權勢，秦月熙反而升起了把他頂上高位的念頭。
「兵部嗎？」
吳皇子怔住了：「現在的兵部尚書仍舊是齊恆，戶部是他的勢力範圍，那個地方不是我想去就能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