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話說的……倒是有幾分道理。」
他一向話少，今日難得長篇大論，直接給皇上說懵了。
皇上怔怔的看了他好半晌，才幹咳了一聲：「要派皇子去管理兵部，也應該派三皇子去吧？畢竟他比較年長。」
「三皇子的年紀是比較合適，但他母妃是齊貴妃啊。」
裴璽就知道他不會輕易將兵部那個肥差交給他一直看不上眼的五皇子，他垂下眼眸，不急不緩的給他行了個拱手禮。
「齊恆是齊貴妃的親哥哥，他半年不到貪污了十萬兩黃金，現在你撤了齊恆的職，又派齊貴妃的兒子去管理兵部，你要天下的百姓們怎麼想？讓朝中的言官們怎麼想？」
「這……」
皇上喉嚨一哽，被他問住了。
「至於四皇子，他身負他族血脈，管個工部，禮部，或者吏部還行，讓他有一定軍權的兵部，也不合適啊。」
裴璽淡淡一笑，順勢接著道：「所以還是讓五皇子去兵部最好，臣是這樣覺得的，不知道皇上意下如何？」
「那就按照你說的辦吧。」
皇上想了又想，實在是找不到拒絕他的說辭，最後只能點頭。
「那臣告退了。」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結果，裴璽一刻都不願意跟皇上多待。
「等一下。」
皇上叫住他，意欲不明的看了看他的下半身。
「你上次說的那個事情，朕思量再三，覺得情況未必有你說的那麼嚴重，明日朕會派遣幾個太醫去你府上給你檢查身體，若你身體還有救，你一定要遵循醫囑，好好吃藥。」
「臣遵旨。」
裴璽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轉頭朝門外走了過去。
「喲，大情聖回來了啊。」
他從宮裡返回護國公府的時候，吳慶安，江蘺還有太子都在他和秦月熙的院子裡面坐著。
瞧見他從外面進來了，太子朝他吹了聲口哨。
「你真夠可以的啊，若不是江神醫告訴我，我都不知道為了不納妾，你做出了多大的犧牲。」
「閉嘴。」
跟太子混成至交好友後，裴璽經常懷念那個跟他還不熟悉就太子。
現在這個太子實在是太欠揍了。
「這是你要的藥。」
江蘺輕笑了兩聲，從懷中拿出了一個藥瓶：「喝下去就裡面生效，藥效持續半個月，長時間使用，對身體多多少少會有影響，但短期使用沒事。」
「多謝。」
裴璽朝他抱了抱拳，拿起桌上的瓷瓶，毫不猶豫的倒了一顆藥丸出來，併吞進了腹中。
「你沒事吧？」
秦月熙頂著太子他們戲謔的目光，走到他身邊，抓住了他的手腕。
「現在他脈象還沒有變化，再等等，半個時辰後，他的脈象就會出現腎虛之象。」
江蘺注意到她的動作，他輕嘆了一口氣，抿著嘴道：「你們想清楚了嗎？真的要這麼做嗎？讓太醫把了脈，裴璽生不出孩子的消息，就會不脛而走，屆時……」
「我不在乎虛無縹緲的名聲。」
裴璽知道他在擔心什麼，不等他把話說完，就不耐煩的擺了擺手：「這事兒鬧大了也好，以後沒有鶯鶯燕燕惦記我了。」
「你厲害，我承認，我不如你。」
江蘺苦笑出聲，再次認清了他和裴璽之間的差距。
秦月熙沒有出聲，只是默默地抱緊了裴璽的腰。
……
一天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第二天、皇上派遣的太醫們如約來到了護國公府。
跟那些太醫一起來的，還有皇上身邊的太監總管。
在太監總管的注視下，太醫們挨個給裴璽把脈，每個把完脈的太醫都會沉著臉，用同情的眼神看著裴璽。
看到這一幕，太監總管鬆了口氣。
這日之後，裴璽受了傷，今生恐難有子嗣的消息，就如同太子他們預料的那般傳遍了整個京城。
裴璽和秦月熙都對外面的傳言一笑置之，但劉氏卻擔憂不已。
一天中午，一家人坐在一起吃了午飯後，劉氏將裴璽和秦月熙叫到了她的房間，一臉嚴肅的跟他們宣布了一件事。
「我和你們父親商量過了，下個月，我和他要帶你們夫妻回鄉祭祖，今年過年，我們也留在老家，你們做好出遠門的準備！哦，對了，你們喜歡男孩還是女孩？我覺得你們該要一個孩子了。」
「祭祖？要孩子？」
類似的話題劉氏和國公爺說了很多次了，但這兩件事放在一起說還是第一次，裴璽和秦月熙面面相覷。
「母親，好好的，你怎麼想起說這些了？」
沉吟片刻後，秦月熙上前，扶著劉氏的胳膊，跟她坐到了一起。
「外面都已經傳瘋了，你們兩個還想瞞著我嗎？」
劉氏白了她一眼，還沒有說話，聲音已經帶上了哭腔：「璽兒不能生孩子了，你們為什麼不第一時間告訴我和你們父親？」
「啊這……」
秦月熙和裴璽再次相顧無言。
此時他們才後知後覺的想起來，他們決定欺騙皇上的時候，沒有跟劉氏通過氣。
「怎麼辦？」
秦月熙咬著下唇，用眼神向裴璽求助。
「呃……」
裴璽的眼角抽了抽，沉默了好半晌，才鼓起勇氣往前走了一步，跪到了劉氏面前。
「母親，接下來我要跟你說一件事，你不要生氣，生氣了也不要怪罪月熙，那離譜的決定是我自己做的，月熙意識到我要幹什麼時候，我已經在皇上面前胡說八道了一通了，為了不讓我背上欺君的罪名，她只能配合我。」
「你在說什麼啊？」
劉氏吸了吸鼻子，一臉迷茫的望著他。
「母親，其實，我的身體沒問題。」
裴璽摸了摸鼻子，將皇上想用美人計離間他和秦月熙，他情急之下跟皇上說他身體有虧的事情，簡單的說了一遍。
「讓母親擔驚受怕了，請母親恕罪。」
秦月熙知道這件事過於荒誕了，她怕劉氏被她和裴璽氣暈過去，也跟著跪到了地上。
「也就是說，你們兩個的身體都沒有問題？」
劉氏一臉呆滯，努力理解目前這個情況。
「我不用在宗室里挑一個孩子讓你們收養？未來我能擁有自己的孫子或者孫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