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蠢,我參加科舉,有落榜的風險,哪兒有求世子妃穩妥啊?」
年輕男人不以為意。
「你別羅里吧嗦的,明天繼續去求世子妃,態度好一點,再帶些自己做的點心去,你是裴世子的族妹,你多求求世子妃,她一定會心軟的。」
「不,我不想再去找世子妃了,你別再逼我了,行不行?」
裴悠悠抱著腦袋,突然露出了痛苦的神情:「世子妃是個非常和善的好人,我實在不想利用她。」
「賤、人,我給你三分顏色,你就想開染坊是吧?」
她這話點燃了年輕男人的怒火,他再次罵罵咧咧的朝她撲了過去。
這一次,老婦人沒有阻止他。
「太過分了!」
看到這一幕,藏在暗處的秦月熙怒火中燒,當場就要衝出去救人。
裴璽的臉色也有些陰鬱,但他還是抬手想她攔了下來。
「娘子,你不要亂來,家家有本難念的經,裴悠悠每天都去找我們,但一直不坦白自己的遭遇,一定有她自己的考量,你現在去找她,怕是會讓她難做。」
「那你說我們該怎麼辦?」
秦月熙咬著後槽牙,眼眶通紅。
「我們先回家吧。」
裴璽輕嘆了一口氣:「回家從長計議!你放心,我不會放著裴悠悠不管,好歹她也是我的堂妹,她受了欺負,我這個做堂兄的,肯定會幫她找回場子的。」
「好吧。」
得了他的承諾,秦月熙這才勉為其難的跟他一起離開。
「明天裴悠悠再來這裡,我們跟她好好聊聊吧。」
回到了他們住的院子,裴璽拉著秦月熙隨便找了張椅子坐了下來:「問問二叔知不知道她的遭遇,還有下一步她打算怎麼辦!」
「我想讓她跟那個男人合離。」
秦月熙抿緊了嘴巴,欲言又止。
「你想問我,二叔公會不會同意,是不是?」
裴璽一眼就看透了她的小心思,他沉思了一會兒,淡淡道:「我沒怎麼跟二叔接觸過,不了解他的性子,坦白說,我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接受自己的孫女合離。」
「但裴悠悠的父親和嫡母應該不會允許她合離,我派人去查過裴悠悠在二房的處境,她父母偏愛她嫡姐,根本不在乎她的死活。」
「她現在這門親事,是她嫡母逼著她應下的,他夫君真正想娶的人,是她嫡姐。」
偏心的父母,無能但暴躁的夫君……
秦月熙低下頭,本就難看的表情,愈發的猙獰了。
「你感同身受了,是不是?」
裴璽將她擁進懷中,有一下沒一下的輕拍她的後背。
「我沒跟你說我調查過裴悠悠,就是怕你想起不開心的事情!好了,都過去了,夫人,傷害過你的那些人,都受到懲罰了。」
嗯,她的人生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但跟她有相同遭遇的裴悠悠還在泥沼裡面掙扎啊。
秦月熙閉上眼睛,默默地握緊了拳頭。
「裴悠悠必須合離,必要的時候,她還可以喪夫,二叔公能否接受這個局面,對我的決定構不成任何影響!」
「好,不管你想做什麼,我都支持你。」
裴璽知道她心意已決,只好縱容她。
一天很快就過去了。
翌日,裴悠悠像平時一樣來到了秦月熙和裴璽的院子裡。
「拜見兄長,拜見嫂子。」
她跪在地上給秦月熙和裴璽磕了一個頭後,就想起身退到門口。
「站住!」
秦月熙一反常態的叫住她,並抬手指了指她左手邊的椅子:「坐到那裡去,我有些事情要問你。」
「這……」
裴悠悠的眼神閃了閃,猶豫了好半晌,才遵從她的命令:「嫂子,你有事可以直接吩咐我,沒必要跟我客套。」
「你讓我有事直接說,那你遇到了麻煩,為什麼不告訴我?」
秦月熙恨鐵不成鋼的瞪了她一眼:「若不是我實在放心不下你,跟你兄長一起跟蹤了你,我都不知道你在夫家過的那麼艱難。」
「你……你們……」
裴悠悠沒想到她已經知道所有的在真相了,她心神恍惚,幾乎是本能的跪到了地上。
「嫂子息怒,我不是故意欺騙你的,我知道你為人正直,斷然不會扶持沒有真才實學就的人,請你安心,我不會求你幫我夫君,我夫君那邊……我會繼續勸他的,我一定讓他打消攀附護國公府的念頭,我……」
「好了,我就說了一句話,你怎麼回我這麼多啊?」
秦月熙哭笑不得的擺了擺手:「你不要緊張,我沒怪罪你!我和你兄長告訴你昨天我們做了什麼,是想幫你。」
「幫我?」
裴悠悠倏然抬眸,臉上沒有歡喜,只有濃濃的恐懼和不安:「嫂子,你千萬不要為了我做糊塗事啊,周青川品行不端,如果你舉薦他入朝為官,你和兄長的好名聲可能會毀在他手上。」
「原來那狗男人叫周青川啊?」
秦月熙輕嗤了一聲:「誰跟你說我要薦舉他做官了?他那般對你,我沒有殺了他,已經是手下留情了!」
「啊?」
裴悠悠傻了:「嫂子,既然你不想讓周青川做官,那你為什麼說你要幫我?」
「我的確是要幫你啊,不過是用另外一種方式。」
秦月熙傾身,目不轉睛的看著自己的眼睛。
「悠悠,你坦白告訴我,你想跟周青川合離嗎?別考慮其他事,我既然給你選擇的機會了,就會幫你想好退路,合離後,你可以另覓良人,可以不再嫁人!」
「我……」
裴悠悠張了張嘴,眼淚像傾盆大雨一樣從眼眶傾瀉而出:「我真的能合離嗎?我母親說……」
「別考慮你母親。」
秦月熙將手指放到唇邊,對她做了個禁聲的動作:「我不是跟你說了嘛,我會幫你解決所有麻煩,你只需要告訴我你的想法就可以了。」
「想,我想合離。」
裴悠悠深吸了一口氣,終於說出了自己的願望。
「我已經受夠周青川和她母親錢氏了,他們經常毆打我,把家裡的髒活累活都交給我,還不給我飯吃,我快要被他們折磨瘋了,求嫂子和兄長幫我擺脫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