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師傅，你決定了？」
二食堂的眼睜睜看著廠長往廚房走，又追問了一遍。
心煩意亂的胖子本就煩躁，語氣不耐的應答，「恩，大傢伙都別動了。」
所有人老老實實站在牆邊自動成一排，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在開會講話。
楊廠長几人邁進食堂，統統一愣。
這是在搞哪一出？
肯定沒有做完飯，因為菜板和鍋里乾乾淨淨，蒸饅頭用的蒸籠還掛在牆上。
「胖子，你咋還不帶人趕緊做飯？」
李懷德向前一步，背對廠長瘋狂擠眼。
祖宗！求求你有點眼力勁兒吧，火燒眉毛了還在發愣呢！
「李主任，全廠職工的飯，讓我們在中午前做出來，那不是為難人嘛？」
胖子乾巴巴的笑著，撓撓頭，「我沒本事，辦不到。」
「嗯？」楊廠長鼻子裡哼出一聲疑問，抬頭看向李懷德。
「他愛開玩笑。」
李懷德尷尬的笑了兩聲，走上前拍拍胖子的肩膀，「你這小子，當著廠長的面就別開玩笑了！」
然後壓低聲音，貼近胖子耳邊，暗暗警告，
「我跟你說，如果耽誤了午飯，咱倆都得挨批評，搞不好更嚴重，你先答應做飯！人手不足我給你找。」
只要胖子答應，待會兒他就向廠長提出，借用一食堂的工人們幫忙。
單留出何雨柱休息，也不算違背了自己的話。
「廠長，你看李主任和胖師傅說啥呢？還不敢讓咱聽見。」
後面，何雨柱疑惑的踮起腳尖，伸長脖子也沒聽見什麼，轉頭就對楊廠長抱怨，「嘖，看胖師傅的表情似乎很不情願啊！」
在場的誰都不是傻子，李懷德的舉動就很奇怪。
意識到反常的楊廠長咳嗽一聲，「李主任，二食堂的同志們應該不想接手，怎麼回事兒？」
「想，他們……」
胖子一咬牙，從李主任的身邊繞過，走到廠長和傻柱面前。
主動低頭認錯，「何師傅，實在對不住，我不應該有歪念頭。楊廠長，中午這，這，這飯……」
楊廠長臉色越來越難看，大聲質問，「李主任，看來你沒有搞定二食堂啊！」
「誤會，出了點差錯。」
驚慌的李主任額頭滲出一層密密麻麻的汗珠，他也顧不上擦汗，唯唯諾諾的向楊廠長解釋。
千萬不能在關鍵時刻給楊廠長留下壞印象。
他已經得到內部消息，過段時間的副廠長職位自己是有希望的！
到時候，楊廠長的態度至關重要！
「李部長。」
突然，胖子又開口說話了。
現在最不想讓他張嘴的就是李懷德，目光陰冷的問道，「胖師傅，你還有什麼要說的？」
「李部長，就算現在把所有菜搬回二食堂，我也沒有時間做了。」
原本還想好好說話，但胖子看到李懷德的表情時，心中哇涼哇涼！
過河拆橋，大概講的就是他吧！
所以胖子乾脆選擇擺爛，還能在二食堂這幫人心目中留個好印象。
「楊廠長，早上是李主任吩咐我們全都來一食堂，把食材交給何師傅，想讓何師傅做全廠職工的飯。」
「但這是明擺著的事兒，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以完成這種任務，神仙下凡都不可能！」
胖子滿臉憤怒，眼神中划過一絲悔意。
他就不應該站在李懷德這邊，現在主動坦白，至少還能挽回一下在楊廠長心目中的形象。
反正廠里他只得罪了李懷德一人。
將來只要有人給他穿小鞋，逼迫他離開，那眾人肯定就能聯想到是李懷德所為！
換句話說，把事情攤到明面上說，李懷德更不會輕易動他！
楊廠長比他還要惱怒。
每個人都在踢皮球，最後把燙手山芋塞他手裡了？
中午飯鐵定要做，但最後誰來做誰倒霉！
李懷德眼珠子一轉，又產生了一個新主意。
當下只有把做飯任務交給傻柱才行。
反正他鐵定完不成，最後廠長怪罪工友生氣，全都由何雨柱獨自承受！
呵呵，妙！
何雨柱自然沒錯過李主任眼裡的奸詐，眼裡浮現出無人察覺的玩味兒，用非常惋惜的語氣感慨道，
「唉，胖師傅說的真對，神仙都難辦到！大傢伙只能餓肚子了，李主任啊李主任，你有怨氣沖我何雨柱一個人撒，不要連累整個軋鋼廠啊！」
眾人齊刷刷側目，眼神充滿了鄙夷。
真沒想到平日裡總標榜著體諒工友的李懷德，竟然是這種背後使壞的小人。
楊廠長氣得把文件重重摔在桌上，指著李主任吆喝，「李懷德，今天中午的飯你解決了，我給你支個招，求何雨柱同志，只有他能救你了！」
因為他莫名其妙的有種感覺，這裡只有傻柱能辦到！
嘿！
雖然李懷德被訓得狗屁不是，但他心裡可美滋滋的，正好就坡下驢，「何師傅，真對不住！待會就辛苦你，帶一食堂這幫好同志們，做飯！」
瞧瞧，一聲對不住，直接把任務按到了何雨柱頭上。
楊廠長也有私心。
明知道神仙難做的事情，聽李主任說完也不反駁，默默站在一旁。
這倆人是擺明了讓何雨柱接手爛攤子。
眼看著時間一點一點流逝，兩個食堂的員工都著急壞了。
都在默默祈求，不要「花落自家食堂」！
「難辦，難辦。」
何雨柱來回走了幾步，搖頭嘆息，「太難辦！」
糾結的表情，讓李懷德更加高興了，「何師傅，就是因為難辦才顯得你比其他人厲害啊！」
喲，戴高帽！
何雨柱轉身定住，對李懷德比劃了兩個指頭，「我若是把飯搞定，李主任給我二十塊錢，還要在全廠工友面前，念一份1000字的檢討書承認錯誤。」
二十塊錢！
這差不多能頂一個普通工人的工資了！
還有那千字的檢討書，眾人面前朗讀，丟人丟到姥姥家去嘍！
一番話聽得李懷德臉成了調色盤，紅橙黃綠青藍紫樣樣都有，愣是半響沒反應。
何雨柱又加了一句籌碼，「要是我沒本事，辭去食堂主任的職位，再給李主任當眾道歉！」
「師傅！別衝動啊。」馬華急得團團轉。
師傅平常虎點不要緊，可這種明擺沒勝算的賭局，幹嘛要去賭啊！
劉嵐急得都不會說話了，抓住李主任的手，「李主任，何師傅今天肯定被你氣糊塗了，他說的話不算數！」
李懷德回頭掃了一圈，一食堂其他員工也都眉頭緊鎖，滿臉惆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