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北陌被氣得臉色通紅！
她咬了咬牙，在直播間輸入一行文字。
「這是元白先生的《竹石圖》，刑警哥哥不但畫得好，就連意境都不差多少，卻被你們說得一文不值！」
苻嘉豪微微一怔，心中嘀咕起來。
「這幅畫，難道真有一些名堂？」
心中雖然這樣想著，但他嘴上卻不肯示弱。
「人家剛剛畫了幾筆，你就把作品名都說出來了，這麼明顯的吹捧，不是託兒又是什麼？」
一眾水軍也跟著起鬨。
「是啊，你這麼急著幫他洗白，誰能相信你不是託兒？」
「事情都這麼明顯了，痴心望月，你就別裝了！」
「江警官手段很高明嘛！不過是一場直播，他竟然還煞費苦心，請了一個託兒來。」
……
很多粉絲本想幫著江陽說話，可一見很多人都這麼說，心中也都開始起疑。
如果江陽真的請了個託兒，那他的人品……
正所謂眾口鑠金。
一時間，在眾人眼中，江陽身上那層耀眼光環，漸漸淡了很多。
「不行，我要再請個有水平的人來！」
苻嘉豪眉頭微皺。
當下，他退出直播間，在通訊錄一番查找後，找到一個電話。
為了對付江陽，他除了僱傭水軍外，還提前找到幾名書畫博主。
其中，這個名叫「世全書畫」的，正好人就在雲港市，還在書畫界小有名氣。
這人不但開了一家畫店，名下粉絲也有五十多萬，視頻中都是他的畫作。
電話撥過去，十幾秒後，一個懶洋洋的聲音響起。
「誰呀？」
「黃世全先生，我想和你做一筆交易……」
電話那頭，黃世全猛地一個激靈，聲音中充滿震驚。
「你……你是誰？怎麼知道我的名字和電話？」
「黃先生，你不要緊張，我對你沒有惡意。」
苻嘉豪不緊不慢地道：
「我現在給你打電話，是想和你做一筆交易。」
黃世全語氣有些懷疑。
「先告訴我，你是怎麼知道我電話的？」
「這個並不重要！」
苻嘉豪語氣中，帶著淡淡的威脅。
「你只需要知道，現在和你打電話的人，能夠決定你生意的好壞……」
沉默片刻，黃世全無奈地嘆了口氣。
「你想要合作什麼？」
「有個人我看不順眼，想讓你幫我教訓一下。
他現在正在直播畫畫，你進入那個直播間後，利用專業水平將他搞臭就行了！」
黃世全感到十分意外。
「就這麼簡單？」
「對，就這麼簡單！」
苻嘉豪淡淡地道：「這次只要你肯出手，我就一次性給你十萬RMB。
如果事情幹得漂亮，我還會另加20萬額外打賞！」
黃世全倒吸一口涼氣，半晌沒有說話。
十幾秒鐘後，他的聲音再次響起，語氣客氣了不少。
「這位先生，我想知道，對方是什麼身份，在書畫界地位如何……」
苻嘉豪明顯有些不耐煩了。
「這是他第一次直播畫畫，本身只是一個警察，以前也沒在書畫界待過。」
「警察？」
黃世全心中一驚。
可轉念一想後，他又放下心來。
就算對方是個警察，可他也沒做什麼違法的事，不過是說了幾句話而已，對方也拿自己沒辦法。
不過，為了謹慎起見，黃世全還是說道：「我還要看一看這人作品……」
不等他把話說完，突然間，手機收到一條簡訊。
「您的工商銀行帳戶6212……052，到帳RMB100000元……」
黃世全眼睛瞪得大大的，心中十分震驚！
對方不但出手闊綽，手段也很不一般，連自己銀行帳號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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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人，他實在得罪不起！
「這位先生，這筆買賣我答應了！」
「那好，我就等著看你表現了。」
苻嘉豪話中，帶著一股不容違背的氣勢，聽得黃世全背上直冒寒氣。
接下來，他將柏宇帳號告訴黃世全後，便掛上了電話。
心事重重地搜到柏宇帳號，黃世全進入直播間一看，不禁暗暗叫苦。
「這應該是元白先生的《竹石圖》吧……」
此時，江陽又畫了五六根竹子，整副畫作大致樣貌已經出來，因此他一眼就認出來了。
「這人造詣不淺，尤其是元白先生畫裡那股清淡味道，竟被他畫得這麼傳神。」
黃世全眉頭越皺越緊。
江陽的畫，其實水平很高，黃世全一眼就看出來了。
不過，他既然收了人家的錢，又懼怕那人手段，也不敢推辭這事。
一段時間後，經過仔細觀察，他終於看出一些問題，眉頭終於漸漸舒展開了。
於是，他在直播間打出一行字。
「請問，這幅作品，是不是元白先生的《竹石圖》？」
柏宇一邊緊張地看著江陽作畫，一邊不斷留意評論區。
當看到黃世全這個問題時，他立刻望向江陽。
「江警官，有位粉絲問你，這幅作品，是不是元白先生的《竹石圖》？」
江陽頭也沒抬地點點頭，手上繼續作畫。
黃世全眼珠子滴溜溜一轉，立刻又打出一行字。
「這位先生的《竹石圖》，雖然畫得有模有樣，但問題卻很多……」
一見黃世全這麼評價，蘇北陌立刻不幹了。
「世全書畫，你覺得有什麼問題？」
黃世全噼里啪啦打出一行字。
「這位先生作畫時，臨摹痕跡太重了，加之手法生疏，運筆時滯澀之處很多。
另外，在一些細節處理上，他也顯得太過刻意，完全沒有元白先生那種『寧靜致遠』的味道。」
黃世全這番評論，完全是萬金油，不是行家，根本聽不出哪裡有問題。
這是因為，江陽畫得確實是《竹石圖》，因此坐實了臨摹行為。
既然是臨摹，那麼他說「運筆滯澀」，「細節處理刻意」等話，也就沒人能挑出毛病來。
元白先生那是什麼人物？
一個初入畫壇的青年，就算臨摹得再好，別人這麼說上幾句，那也都不為過。
更何況，直播間的觀眾，大部分都對書畫不懂，也看不出江陽造詣如何。
為了驗證黃世全的話，很多觀眾都去查他的資料，發現他名下不但有實體畫店，粉絲數量也很多。
這樣一來，他們對這一番話，更是信了幾分。
蘇北陌心中焦急。
「世全書畫，難道元白先生這幅《竹石圖》，你親眼見過原作？」
黃世全心中一驚！
這個「痴心望月」是誰？
聽她語氣，怎麼像是見過這幅畫原作似的？
用電腦搜索一下《竹石圖》信息，黃世全在直播間打下一行字。
「這幅竹石圖，據說在1991年香港拍賣會上，被一位香港富商拍走了。
所以，民間關於這幅作品，只能在網上看到影印版，真跡沒有幾人看過。
不過，這位先生的問題，那是大家都看在眼裡的，你這麼幫他說話，是不是他找來的託兒？」
「你根本就是在胡說！」
蘇北陌氣呼呼地打出一行字。
「這幅作品，我從小看到大，一直掛在我爺爺書房裡。
刑警哥哥畫出來的，無論筆法還是神韻，幾乎都是一模一樣。」
一聽這話，黃世全忍不住笑了。
「你是不是還想告訴我，你爺爺是香港某位富商？
我想說，這位江警官做事實在太草率了，竟然找了你這麼個託兒，幫他說話時竟然信口開河，一點也不專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