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小到大沒什麼朋友,這跟我老爺子有很大關係,畢竟老爺子吃的是死人這碗飯,所以打小開始,同齡人見到我都會避而遠之,更多是在我背後指手畫腳,議論紛紛。
我印象比較深的是,記得小的時候,大人們只要看到有自家孩子和我玩,就會一把拉開自家孩子,然後朝我吐唾沫,說我晦氣。一邊訓誡自家孩子以後不許再和我玩。一邊警告我不許找他們家孩子玩。漸漸的,村里小夥伴們都孤立我,而我每次都像跟屁蟲一樣跟在他們後邊,而他們每次不是朝我丟石頭就是把我一頓胖揍,然後學著大人的口氣,說我晦氣。是災星。每次我鼻青臉腫的跑回家,老爺子見到後都會不由得嘆息一聲。漸漸的我也習慣了,每次都大老遠的看著他們熙熙攘攘,不敢靠近。然後太陽下山前孤零零的一個人走在回家的路上。
這麼些年可沒少挨過毒打,而我也像那打不死的小強,也有時候我會哭著問老爺子,他們都說我是從石頭縫裡蹦出來的野孩子。我的爹娘到底去哪了,為什麼不要我。為啥別人家的孩子都有爹娘疼愛,而我卻沒有。為什麼所有人都那麼討厭我。我做錯了什麼?老爺子每次見狀,總是安撫我,說我爹娘去了一個很遠的地方,等我長大了他們就會回來了。那時候小,天天盼著自己快點長大,經常坐在門前那棵歪脖子樹下,可我等了很多年,我的父母都沒有再回來。最後長大才知道,我爹娘根本不會再回來了。因為他們不要我了.......
所以從小到大我基本沒有什麼朋友,除了黃至先,那就是小狐狸,說起小狐狸,我內心卻是一陣心酸,那還是8歲那年,我記得那一次,大胖不知道是不是吃錯藥了,帶著虎娃幾個玩伴,好端端的就追著我打,我見狀抱著腦袋拼命的跑。一直跑到鬼子林,鬼子林是我們村的禁地,別說村民了,平日裡就算是一些老獵戶都不敢貿然進山。因為關於這鬼子林的傳聞多的老鼻子去了,而且一個比一個玄乎,一個比一個瘮人。那是一片沒有人踏足的原始森林,連綿不斷的山巒,而且常年籠罩在濃霧之下,終年不見其貌。據說白天裡面都是鬼哭狼嚎。
剛開始我並沒有準備進鬼子林,因為老爺子曾經也在三叮囑我不要進鬼子林。說不怕是假的,我僅僅只是想讓大胖他們望而卻步,我尋思著進了鬼子林,大胖他們應該就不會再追了,估計都是屁大點的娃,一個個也不知天高地厚,正所謂初生牛犢不怕虎,早就把大人們的告誡拋之腦後了,沒曾想,大胖一行人居然跟著我進了鬼子林,一個個在後頭是窮追不捨。我見狀也是低著頭拼了命的向鬼子林里跑。隨著越跑越深,周圍的霧氣也越來越大,我心底也是直打鼓,但一想到大胖他們,我還是咬著牙,總好過被大胖他們抓住一頓胖揍要好。
結果不曾想,在一片松樹林裡,我因為體力不支,最終還是被大胖小子幾人給追上了。大胖一把將我提了起來,那就和提小雞一樣。只見他氣喘吁吁,陣陣口氣迎面而來,要多噁心就有多噁心,我懷疑他吃了屎。
「你跑…我追….你插翅難飛!」
虎娃也在一旁,掐著腰指著我的鼻子罵道。
「特….特娘的!真沒看出來,你小子還挺能跑!」
「啪啪」就是兩個大嘴巴子迎面而來。
「跑啊!你咋不跑了?」
「特娘的,再跑把你腿打斷!」
大胖是我們村有名的小孩王,在我們村他和虎娃是有了名的禍害,平日裡就沒幹過啥好事。一頓毒打是在劫難逃。我嘗試過反抗,但大胖那身板,我基本沒有反抗的機會,所以最終寡不敵眾,我還是倒在了他們的拳腳之下。見狀我只能捂著腦袋,捲縮在老松樹下。
我原以為一頓拳打腳踢是在所難免,不成想好半天都沒有了動靜,我緩緩地抬起了頭,卻發現大胖幾人一臉驚恐的盯著我,嘴巴張得都能塞下一個雞蛋。我見狀一臉不解。隨後疑惑的打量著他們。
「以後你們要是在敢欺負他!本菇涼就吃了你們!」緊接著我身後傳來了一陣似像猛獸的嘶吼聲。
大胖和虎娃他們見狀,連爬帶滾的跑了。一邊跑還一邊喊著妖怪!
這著實也把我嚇了一跳,當我回過身,卻發現身後石頭上,坐著一個與我年紀相仿的小丫頭。此時正做著鬼臉,一副張牙舞爪的表情。她身著一身白衣,肩披一頭銀髮,別說大胖了,我見狀都要嚇尿了。
她一臉俏皮的打量著我。雙手掐在腰上。
隨後走到我跟前,一臉俏皮的問我。
「你叫葉崑崙?」
聞言我很詫異,她居然知道我的名字,不過他笑起來很漂亮,瓜子臉,大大的眼睛清澈的如同水中明月,長長的眼睫毛一眨一眨的,甚是可愛,高挺的鼻樑再加上她說話間露出的那兩顆小虎牙。簡直是碾壓我們村村花,不,我們村花給眼前這小姑涼提鞋都不配!就是她的眼珠子有些怪異,居然是紅色的。盯著看的久了會感覺一陣神怡心醉,我腦袋瓜里頓時閃過一個念想,這一看,還真跟老人們口中的常說的山間精怪有些許相似。想到這,我心裡不由的咯噔了一聲。
我木鄂的點了點頭。隨後支支吾吾道「你….你是…妖怪嗎?」
她一手拖著下巴。俏皮的一笑。
「你看我像是妖怪嗎?我要是妖怪,不早就把你吃了?」
我覺得她說的有點道理,隨後搖了搖頭「我感覺你像小仙女」
聞言她得意的一笑,隨後拍了拍我的肩膀。
「你放心好了,我不會傷害你的!以後我罩著你!如果他們在敢欺負你,你就報本菇涼的名號。」
我點了點頭,隨後撓了撓腦袋問道。
「你…..你還沒有告訴我你的名字」
她聞言愣了一下,隨後反應過來。對我笑著說道
「以後你就叫我小仙女吧」
我點了點頭。隨後她帶著我去山中採摘了許多野果,吃的我是肚滾腰圓,路都快走不動了,無奈,我便和她躺在石頭上休息,剛休息沒多久,草叢裡傳來一陣嘈雜聲,緊接著一聲狼嚎聲傳來,當時把我嚇了一個機靈,而她卻不以為然,似乎一點也不意外,而我尋聲望去,迷霧中兩隻綠油油的眼睛格外醒目,沒一會,一頭老狼緩緩的從濃霧中露出身形,此時惡狠狠的望著我,正一步步朝我們靠近。看老狼那眼神,似乎我在它眼裡已經是它的晚餐無疑。
我當時只感覺下面一熱,直接被嚇的尿了褲子,就這,我還不忘將她護在身後,聲音有些顫抖的叮囑她讓她先跑。她卻笑著說問我褲子怎麼濕了,似乎一點也不害怕眼前的老狼。我向下一看,頓時臉就紅了。
「現在哪裡還管的了那麼多,你快走!」我一臉嚴肅道。
她露出兩顆小虎牙,咧著嘴,笑著問我她走了我怎麼辦?我說一個人被吃總好於兩個人被吃,估計這狼把我吃了就飽了,所以你快跑還來的及。不曾想我話音剛落,草叢裡又跳出了幾隻狼,一個個齜牙咧嘴匍匐在地,似乎隨時都有可能撲上前來。我見狀頓時傻了,兩隻腳都在顫抖。
「這…..這下好了,估計我們兩個人都不夠它們打牙祭了。」
我聲音中帶著顫抖。
我緊緊的將它護於身後,隨後從地上拾起一根木棍,擋在身前。
「你輕一點,你弄疼我了!」
身後傳來了她的埋怨聲。
我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不知何時我抓住了她的手,應該是過於緊張,所以越抓越緊。見狀,我忙鬆開了手。
「呆子,看不出來,你還挺勇敢的,那為何先前你那般弱不經風?」
她好奇的問道。
我頭也沒回道,「那能一樣嗎?大胖他們頂多打我一頓,我越是反抗他們打的就會越凶,我不反抗,他們打累了就不打了,反正我也被打習慣了,頂多受些皮肉之苦,眼前這些可是狼,可是會吃人的狼!」
她聞言笑著點了點頭。隨後一臉調侃之色道「就你那手無縛雞之力的樣子,你確定你能打過這些狼?」
我搖了搖頭,「當然打不過,但老爺子和我說過,做人要講義氣,剛才你護我,現在當然我護著你!」我語氣堅決的回道。
聞言她捂著嘴笑的更開心了,我見狀扭頭看了她一眼,似乎有些不解,這都啥時候了她居然還笑的出來,這小丫頭不會被嚇傻了吧?
「果然是個呆子!你忘了,我說過我會照著你的!」她拍了拍我的腦袋,一副一切交給她的神色,隨後挺身走到我的跟前。
「我看你們誰敢在上前一步!」
她將我拉到身後,雙手掐著腰,氣鼓鼓的說道。
然而讓我驚掉下巴的是,眼前的幾隻野狼見到她時,明顯都驚顫了一下,音落,一個個都夾著尾巴,口中發出陣陣支支吾吾的聲音,隨後倉惶而逃。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我在心裡一陣嘀咕,這小丫頭是有多凶啊,狼見了都直搖頭。我問她,為什麼這些狼都怕她。她扭過頭來笑著和我說,因為她是小仙女呀!
一直到傍晚,最後時間不早了,她說不再留我了,怕我回去晚了老爺子會擔心。她似乎對我很熟,而我,卻怎麼也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他。但是她身上的味道,卻給我一種很熟悉的感覺。
別看她奶凶奶凶的,但對我卻挺好,她一路護著我下山,當時我感覺很奇怪的是,下山途中,不管遇到什麼野獸,見到她,就如同見到了克星一般,一個個都會繞道而行不敢靠近,走的時候她告訴我,以後不許在進這鬼子林,我說我以後想找她玩怎麼辦,她聞言比較意外,但還是笑著說,只要我在林子外,大喊三聲小仙女,她就會從天而降。
那晚我回到村里時,村里格外的熱鬧,我還以為在舉辦燈火晚會,一個個舉著火把。幾乎是照亮了整個村子。甚是熱鬧,等進村以後,我方才得知村里出了大事。
當時隨同大胖一同進鬼子林的小娃娃中,有一個在傍晚時沒有回來,我剛一進村,就被村民們圍了起來,一個個豎眉瞪眼對我指手畫腳,說我果然就是個禍害,是個災星,害死了村裡的虎娃,虎娃他爹更是一隻手把我提了起來,看他那表情,要不是老村長攔著,他能一口把我吃了,最終還是老爺子替我解圍,說他會給村里一個交代。
我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和老爺子敘述了一遍,老爺子聽完皺眉不展。特別是當我向他提起小仙女時。老爺子不由得長長嘆了口氣。
大胖他們把在山中遇到小仙女的事如數交代,還不忘了添油加醋,所以村里人一致認為是小仙女害死了虎娃,村民說,那女娃是山精野怪幻化而成。然而只有我知道,虎娃的死另有緣由,但一定不是小仙女,因為她一直和我在一起。話說回來,別看小仙女奶凶奶凶的,可她從始至終都沒有傷害過任何一個人或者一隻動物。
可村民們不聽勸,我一時間百口難辨,更何況那時候我還小,誰會相信一個8歲孩子嘴裡的話。那晚在村長的帶領下,一行人牽著獵狗,扛著獵槍,浩浩蕩蕩的進了鬼子林,一個個面露狠色,眼露凶光,勢必要抓住小仙女,務必要找到虎娃。我心裡一陣忐忑不安。
爺爺見狀眉頭一皺,本想上前阻止。只見他掐指算了又算,最終還是搖了搖頭,一聲嘆息後收回了身形,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我跟在爺爺的身後,隨同村民們一同進了鬼子林。
這說來也怪,沒進山前晴空萬里,天空中繁星點點,一輪皎月懸掛於空,然而剛進山沒多久,陣陣雷聲卻隔空傳來。鬼子林本來就是原始森林,走進叢林裡,那些高大,不知道歷經多少歲月的古樹,昂首望去,似乎是直插雲霄,其樹冠高大,樹葉茂密,幾乎遮住了上方的整片天空,只有偶爾,能看到一絲月光,穿過茂密的冠葉叢。照在地上日積月累的枯葉之上。傳來一陣陣咔咔聲,不免讓人心驚。
老村長帶著一行人,幾個比較有經驗的老獵戶背著獵槍扛著羊叉走在最前面負責帶路,羊叉和耙子差不多,但頭部是直的,平日裡村名們都用它來叉魚,一邊走,還時不時舉起手中的杈子往地上插,因為這些日積月累枯葉實在是太厚了,一層壓著一層,最下面的早已經腐爛。一腳下去,能淹沒小腿腕。這其實不算什麼,怕就怕遇到黑煙泡,那一腳下去,很有可能整個人都會陷進去。
鬼子林裏白天能見度就不是很好,更何況是晚上,周圍霧氣瀰漫,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周圍出奇的安靜,除了能聽到水珠拍打在樹葉上發出的滴答聲,和偶爾草叢裡傳來的沙沙聲。再也聽不到別的聲音,這越是寂靜,越是讓人感覺到有些不寒而慄。
周圍的氣味更是讓人作嘔,好幾個村名都出現了嘔吐的跡象,然而還沒有走多久,隊伍里就傳來了一陣躁動,有幾名村民居然毫無徵兆的倒下了,甚是詭異。
村長見狀忙上前找老爺子。老爺子上前查看一番過後,起身讓大夥用布把口鼻捂上,這地方有瘴氣。然後勸阻村長,現在回頭還來的急。而村長一行人卻依然堅持前行,特別是虎娃他爹,簡直是王八吃秤砣鐵了心了。老爺子見狀悠悠一嘆,隨後並沒有再說什麼,因為他知道,他攔不住。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總感覺這地方和我白天來的時候不一樣。早年間就聽聞,這鬼子林之所以叫鬼子林,是因為老一輩常說,這樹木三年便會有靈,百年便可成精,成了精後會在山間行走,往往在會在人不經意間自己變換位置。所以一般人進去很容易就迷了路,直至困死在裡面也走不出來,然後屍體變成了這些老樹的養料。更何況這鬼子林了,本來就是原始森林,不知歷經了多少歲月。
林間植被茂密,一顆顆古樹更是枝繁葉茂,就像一張張巨型大傘,遮住了上面的天空,樹下,因為吸收不到陽光,所以形成了高矮不一的灌木叢,行走異為艱難,荊棘遍地不說,毒蟲蛇蟻甚多,此時幾乎每個人都掛了彩,身上的衣服更是破爛不堪。雖是舉步維艱,但隊伍里幾個年輕的小伙子,就和打了雞血一般,在前面揮舞著鐮刀,硬生生的開出了一條路。
不知道走了多久,村長吆喝了一嗓子,隊伍原地休整片刻,村民們聞言,一個個也掏出了隨身攜帶的乾糧和水,簡單的補充了一下體力。
老村長年過70,一頭銀髮,別看他看似瘦骨嶙峋,但精氣神可遠超同齡人。此時他蹲在一顆老松樹下,手裡拿著菸斗,一邊往菸斗里賽菸絲,一邊用火柴點著火,就見他劃斷了好幾根火柴,也未見其將菸絲點燃,見狀不由得皺起了眉頭。旁邊一個年輕小伙在見狀,忙上前來,一副獻殷情的姿態,給村長點燃了菸斗,老村長見菸絲點燃了,吧唧吧唧的嘬了兩口,剛將煙從嘴裡吐出,這時,有一個村民急匆匆的跑了上來。
「村長!不好了!出大事了!」
來者年紀三十出頭,面露焦急之色,此時上氣不接下氣。
老村長聞言皺了皺眉,隨後詢問緣由,方得知,出發前,老村長特意讓隊伍後頭的幾人一路在樹上做著記號,為的就是防止回頭下山時迷了路,然而剛才隊伍休整,小伙子一泡尿憋了一路,剛解開褲腰帶,卻發現沿途的記號都詭異的消失了。
老村長得知後保持質疑,剛開始還以為是他們中有人偷了懶,但看幾人的表情到不像是在誆眾人,為此,老村長特意帶人去隊伍後方查勘了一番,不曾想,不僅僅是樹上的記號沒了,就連來時的路也消失不見了,見狀,可把老村長嚇壞了。知道此事定有蹊蹺,二話沒說,起身忙向老爺子跑去,老爺子知道此事後並不意外。隨後就見老爺子先從兜里掏出三隻香來,點燃後插在了一顆老樹下,拱手拜了三拜,只見他口中念念有詞,片刻後,老爺子盯著三炷香一陣皺眉,老爺子對村長說,你們也看到了,這香一短兩長,山神老爺不同意你們在進山了,你們現在要是想回頭,我會帶你們走出鬼子林。但是再走下去,可就說不準了。老村長聞言,此時他也有些猶豫不決了。
而虎娃他爹見狀,頓時就急眼了,從人群里擠了出來,指著老爺子的鼻子就破口大罵,說老爺子妖言惑眾,虎娃的死,和你孫子脫不了干係,今天,你要是不給我個交代,回頭你別怪我王天虎翻臉不認人,拿你孫子一命抵一命,老爺子見狀,知道王天虎這人蠻橫不講理,所以也就沒在說什麼。
休整片刻過後,隊伍便再次出發。穿過一片灌木叢,我們進入一片松樹林,這一次,村民們格外小心。生怕在出現什麼意外。
一老獵戶,用手指捏著嘴唇,響亮的吹了一聲口哨,不一會兒,周圍的草叢裡傳來一陣騷動,由遠而近,緊接著,就看到獵狗們從叢林裡竄出,迅速跑上前來,老獵戶對虎娃他爹點了點頭,虎娃他爹拿出了虎娃生前的衣物,準備讓獵狗們再次聞上一聞,卻發現原先跟隨隊伍進山的8條獵犬,此時只剩下了5隻。老獵戶見狀,不禁皺起了眉頭,隨後再次吹了幾聲口哨。然而片刻過後,依舊沒有回應。這些獵狗訓練有素,即使相隔幾座山頭,都能聞哨歸來,所以直到這時候,老獵戶才斷言失蹤的那幾隻獵狗必然是出了什麼意外。
四名老獵戶相繼對視了一眼,都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因為這些獵狗可不是尋常的獵狗,每一隻都是狗中之王,體型碩大,四肢健壯,異常兇猛!每一隻都是獵狗中的佼佼者,相比狗中之王藏獒,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更何況平日裡跟隨著老獵戶們上山打獵,可以說是身經百戰,從未出過意外,就算是狼遇到了這些獵狗都會繞其道而行之,貿然不敢與其爭鋒,這麼說吧,就算是這些獵狗遇到了老虎,都能與其纏鬥許久不分上下,而如今怎麼可能在眾人毫無察覺間無聲無息的失蹤了?獵戶們一個個抽著旱菸,商量一番過後,雖然無比惋惜,但事已至此,所以最終還是決定前行,而這一次,獵戶們沒有讓獵狗散開,而是跟隨在隊伍左右。畢竟,在這深山老林里,人的警覺性遠不及眼前這些獵狗靈敏。
有些意外的是,這一路走來,我們並沒有發現虎娃的蹤跡,也沒有發現小仙女。我在心裡默默祈禱,希望小仙女不要出現。
我們繼續沿著松樹林前行,不知道走了多久,直到周圍被榕樹攔住了去路。眼前的景象讓眾人無不感到震撼,這些榕樹高聳入雲,粗壯的根筋交叉在一起,幾乎是形成了一道天然的屏障,猶如手臂般粗壯的藤蔓纏繞在古樹之上。遠遠望去,這些榕樹就像一位位歷經歲月蹉跎的滄桑老者,屹立不倒。
一行人不得不停下了腳步,人群里不知道誰喊了一嗓子。
「你們快看!那,那不是之前失蹤的獵犬嗎?」
眾人尋聲望去,只見,不遠處的一顆老榕樹上,掛滿了藤蔓,而在這些藤蔓之中,懸掛著幾隻獵犬,那些獵犬的死狀及其詭異,全部是被藤蔓勒住了脖子,活活窒息而死。死相甚是悽慘,眼珠幾乎要爆出眼眶,舌頭伸的老長,讓人乍一看覺得有些毛骨悚然。
老獵戶們見狀,那氣的是牙痒痒,一個個咬牙切齒。暗自下定決心,勢必要抓出這幕後兇手。
「嘭嘭嘭」
三聲槍響,那三隻纏繞著獵犬的藤蔓應聲而斷。一年長的老獵戶收回了還在冒著煙的獵槍。其餘幾人也扛著獵槍走上前去,望著地上已經死去多時的獵犬一陣惋惜,獵犬是獵人最忠誠的夥伴。每當遇到危險時,獵犬都會奮不顧生的擋在主人身前,畢竟日日夜夜的陪伴,怎麼可能沒有感情?
幾人抬著死去的獵犬,準備選一處空曠之地將其掩埋,然而他們剛起身,身後榕樹突然劇烈顫抖了起來,一開始眾人還以為是起風了,但是越看越感覺那裡有些不對勁,沒錯,周圍的樹都沒有動,唯獨那一顆老榕樹,此時抖得厲害,就連周圍的地面都開始跟著顫抖起來,還未等眾人多想,詭異的一幕出現了,那些原本纏繞著榕樹的藤蔓此時就像是活過來一般,一根根藤蔓在空中亂舞,像一條條長長的蛟蛇,眾人見狀皆是目瞪口呆感覺不可思議。眨眼間,那些藤蔓就像是長了眼睛一般,一根根向著獵人幾人而來。
老爺子見狀暗道不妙,抽出背後的長劍後迅速向獵人幾人直奔而去,那幾名獵人此時也反應過來了,見狀無不乍舌。
「快放下獵犬的屍體!」
老爺子朝幾人喊道。
獵人們聞言也顧不上獵犬的屍體了,幾人連爬帶滾,迅速朝我們飛奔而來。只見,那些藤蔓再次捲起地上獵狗的屍體,隨候又重新掛回到了樹上,然而,那些藤蔓並未就此罷休,有不少藤蔓居然向我這邊蔓延而來,老爺子見狀,手起刀落,硬生生的將那些藤蔓從中斬斷,而讓人感到匪夷所思的是,那些斷落在地上的藤蔓,就如同是壁虎的尾巴,此時不停的在地上翻滾著。
「退出去!」老爺子轉身朝眾人喊到。一些膽子小的村民此時早已嚇破了膽,更有之直接呆立原處不敢動彈,此時老爺子一聲令下,一行人舉著火把,倉惶而逃。
那些藤蔓依舊沒有就此罷休,相反,不計其數的藤蔓如潮水般從四面八方湧來。本來老爺子還能全身而退,而如今,老爺子的身後早已被藤蔓斷了後路。即使老爺子再厲害,也經不住這些藤蔓的消耗,我站在遠處,著實為老爺子捏了把汗,因為在這麼下去,老爺子敗下陣來只是時間問題。
那些村民們此時早已退出了榕樹林,在不遠處舉著火把,時不時的朝我們這邊觀望著。關鍵時刻,方才真正的了解人性,他們只關乎自己的安危,卻根本不在意他人的生死,特別是那幾個老獵人,如若不是為了救他們,老爺子此時也不會身陷困境。
我站在原地急的不知所措,因為老爺子早已淹沒在藤蔓之中。我哭著大喊著老爺子,因為老爺子是我唯一的親人,他要是死了,那麼從今往後,這世上我再無親人。
突然!我感到腳腕處一緊!我本能的向下望去,頓時暗道不妙,不知何時起,一隻藤蔓悄無聲息的纏繞住了我的腳腕,我竟然毫無察覺,剛想伸手去解開藤蔓,卻被一股怪力猛的拽倒在地,我拼命掙扎著,可奈何我弱小的身軀與其相比,根本就是蜉蝣撼樹,自不量力,那藤蔓拖拽著我,向那棵老榕樹而去,身上的衣衫早已破爛不堪,疼痛瞬間湧上心頭,緊接著,我就感覺腳腕處傳來一陣劇痛。漸漸的我脫離了地面。腳朝上頭朝下,懸掛於榕樹之上,我甚至看到了我身邊早已死去多時的獵犬,還能聞到陣陣惡臭之味。我還看到老爺子已經被藤蔓包圍,漸漸的淹沒在藤蔓之中,那一刻,我看到了絕望。
這一切起因都怪我,如果當初我不進鬼子林,虎子他們就不會跟著進來,而我頂多是挨上一頓毒打。至少虎子不會死,虎子不死,那麼村民們也就不會進鬼子林,那麼老爺子也不會身陷困境不知死活。如果我不進鬼子林…..這一切都怪我…….也許,我真如他們所說,我就是一個禍害,就是一個災星….也許真正該死的那個人是我…….
漸漸的,我感覺到藤蔓蔓延到了我的全身,漸漸的,我放棄了抵抗,漸漸的,我失去了知覺…….
「呆子!還不快醒來!」
突然,熟悉的聲音傳入了我的耳中…..
我緩緩的睜開了眼睛,看到了那張熟悉的面孔….
小仙女笑著打量著我。
「快走……快離開這裡!他們在抓你…….」
小仙女聞言不以為然,而是幫我解開了身上的藤蔓,隨後她扶著我,緩緩的落在了地上,藤蔓們此時環繞在四周,似乎在忌諱著什麼,不敢在向前靠近一步。
不遠處,老爺子生死未卜,此時被藤蔓層層包裹,纏繞交織成了一個巨大藤球。
我們剛想靠前。忽然,周圍的藤蔓開始躁動不安起來。緊接著,就看到藤蔓交織的巨大圓球突然顫抖起來。一道道金光從藤蔓交織處射出,黑夜中格外耀眼,沒多久,藤球便炸裂了開來,老爺子手持利劍,從中一躍而出。剛一落地,手中便現兩張紙符。隨著老爺子念動神訣,兩張符紙瞬間變成了火球。藤蔓屬木,懼火,而老爺子手中的火球還不是一般的火。所以局勢瞬間發生了逆轉,那些藤蔓沒有在做糾纏,而是如潮水般退去。
見狀,老爺子鬆了口氣,隨後向我們這邊望來。我心裡咯噔一聲,忙將小仙女護在身後。村民們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舉著火把陸續前來。
「虎娃不是她害的,老爺子你莫要為難於她」我朝著老爺子道。
老爺子聞言眉頭一皺,隨即一聲輕嘆。
「我知道虎娃之事並非她所為,但萬事皆有因果,村里人你也看到了,此事今日若是沒有一個說法,村民們不但不會善罷甘休,恐怕日後還會牽連於你。你放心,只要她不傷害村民,我定然不會為難於她。」
村民們此時陸續前來,一個個舉著火把將我們圍在當中。當看到我身後的小仙女時,人群里頓時議論紛紛。
「把虎娃交出來!否則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虎娃他爹走上前來,抬起手,欲要將我推開。然而卻被一股怪力硬生生彈退了四五米遠才算是穩住身形,見狀,不僅是虎娃他爹,幾乎所有人都露出了詫異的表情。
「我不知道虎娃是誰,也沒有興趣知道,但如果你們要傷害他,我不會放過你們!誰都不行!」
小仙女走到我跟前,掐著腰道。此時,稚嫩的小臉上一臉嚴肅,沒有了之前的那般俏皮。
「你們的槍都是擺設嗎?」虎娃他爹望著一旁的幾名老獵人道。
老獵人們此時聞言方才回過神來。一個個忙著往槍管里塞火藥,上完鋼珠以後,幾隻獵槍齊刷刷的對準了小仙女。見狀,我眉頭一皺,上前一把將小仙女拽於身後。這些獵槍威力別人不知道我能不知道?長長的槍管有一米多長,這麼近的距離,就算打在皮糙肉厚的野豬身上也能給她來個開膛破肚,這要是打在人身上,人能瞬間炸成花。
見狀我張開雙手,護著身後小仙女朝眾人喊道。
「不許你們傷害她!虎娃不是她害死的!」
一旁的老爺子見狀眉頭一皺。隨後轉身勸說幾名老獵人莫要衝動,小心擦槍走火。這事必然另有蹊蹺。隨後轉身看著我一臉嚴肅,讓我讓開。
我哭著對老爺喊道。
「老爺子你忘了嗎?你打小就告訴我做人要有情有義!她救過我的命,我不會讓你們傷害她!」
老爺子聞言,長長的嘆了口氣,隨後自言自語道,「你這傻小子。」
「這丫頭本就是山間精怪所化,口中之話能有幾分可信?今日,你若不交出虎娃,我就算是死!也要拉你墊背!」虎娃他爹惡狠狠道。
「你莫要血口噴人,我說了,我不知道虎娃是誰!你們若是在這般無理糾纏,就莫要怪本菇涼我不客氣了!」小仙女眉頭微皺,望著眾人道。
「你騙人!就是你害死了虎娃!」
這時,狗蛋從人群里擠了出來,指著小仙女道。這簡直就是煽風點火,不怕事大。
小仙女聞言看向了狗蛋,狗蛋見狀打了一個冷顫,隨後躲到了人群里。
虎娃他爹聞言,一把奪過了獵人手裡的獵槍,隨後便對準了小仙女,我見狀忙一把抱住了小仙女,將其緊緊的護在懷中。
「他媽的!葉崑崙!你小子特娘的給我讓開!如若不然!我可就開槍了!」虎娃它爹此時情緒比較激動。朝著我罵道。而我並沒有理會他,而是緊緊的將小仙女抱在懷中。
「你不要怕,我會保護你的!」我安慰小仙女道。身體卻不由得一陣顫抖。
「呆子!你真的不怕死嗎?」
耳邊傳來了小仙女的輕嘆聲。
我一把鼻涕一把淚,「當然怕死,即使你真是他們口中的妖怪,但你在我眼裡,你救過我!在我心裡你永遠是小仙女,我不管旁人怎麼想,不管旁人怎麼看你,對於我來說又何妨?我也要護著你!因為我知道,虎娃不是你害死的!你不會幹出那樣的事!」
小仙女聞言笑了,笑著笑著,我發現她的眼角有兩滴淚水滑落而下。
「嘭!…….」
一聲槍響震耳欲聾!幾乎一瞬間,小仙女一把將我和她交換了位置,大地似乎安靜了。我睜大了個眼睛看著她……
我似乎看到她嘴角溢出了一絲血跡……
周圍忽然颳起了大風,林間的霧氣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朝我們這邊湧來,村民們一下子亂成了一鍋粥,沒多久,霧氣逐漸散去,反而,映入眾人眼帘的一幕,讓在場的所有人無不目瞪口呆。一隻狐狸出現在眾人眼前,其毛髮如雪,身軀龐大,此時匍匐再地,齜著牙,惡狠狠的盯著在場的所有人,老獵戶們此時拿著獵槍的手都在顫抖,獵犬們此時似乎也受到了某種驚嚇,嘴裡不停的傳來嗚嗚之聲,隨後也不管主人的死活了,一個個夾著尾巴倉皇而逃。
而我呆呃在原地,在看向那隻白色狐狸之時,我身體猛然一觸,如夢初醒…….狐狸也扭頭向我看來…
隨著一聲慘叫聲傳來,虎娃他爹硬生生被狐狸一把掌拍飛了出去,身體如炮彈般撞在了一顆松樹上,滾落在地後沒多久便狼狽的爬了起來。虎娃他爹一米八幾的大個,身體健壯硬朗,這要是一般人,受如此重創,估計當場就嗝屁了。他一手捂著胸口,兩隻眼睛惡狠狠的盯著狐狸。
狐狸昂首一陣嘶吼,嘶吼聲迴蕩在山谷之中。我看到她的前腿處似乎受傷了,此時身軀有些微微顫抖,仔細一看,果不其然,鮮血順著傷口而下,已經染紅了其小腿處白色的毛髮。
虎娃他爹也不是什麼善茬,吃此一記重創,非但沒有罷休,反而幾步上前,一把奪過了另一名獵人手中的槍。那獵人此時還在發呆,一臉茫然。搶過槍後,徑直的瞄準了狐狸,見狀,我眉頭一皺,起身飛撲到了狐狸跟前。
「嘭!…」
一聲槍響,時間似乎在這一刻定格了。我看到老爺子起身向我飛奔而來,我看到狐狸瞪大了個瞳孔,一臉難以置信,這一刻,我感覺到了死亡離我是如此的近……
緊接著,一股怪力把我撞飛了出去,我的身體在空中劃出了一個完美的弧線。隨後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虎娃他爹此時一臉呆鄂,顯然沒有想到我會突然竄出來。他望著還在冒著煙的槍口,隨後又看向了我,破口大罵道。
「你這傻小子!真不要命了嗎?」
狐狸此時已經變回了人形,她兩眼劃著名淚珠,也顧不上疼痛的手臂,一邊哭著,一邊向我飛奔而來。
「王天虎!崑崙要是有什麼閃失!老頭子我和你沒完!」老爺子超虎娃他爹喊道,隨後向我而來。
狐狸一把摟住了我,哭的和個淚人一樣。
「呆子!你怎麼那麼傻!你快醒醒,我是小狐狸啊……..」
我忽然想起了什麼,小狐狸一把摟住了我,我被他勒的快喘不過氣來。
小狐狸?我腦中忽然想起了老爺子曾經和我說過,當年我是一隻狐仙娘娘交給他的,而發現我時,我正摟著一隻小狐狸憨憨入睡。我猛的咳嗽了兩聲,我想起來了,我說她身上的味道我怎麼那麼熟悉。
「咳咳….」
老爺子咳嗽了兩聲,隨後說道。
「差不多行了,沒多大事,你小子命是真大,那桿槍里沒有塞鋼珠,如若不然,恐怕我們幾個連你屍體都拼不全」
聞言小狐狸擦了一把眼淚,隨候給我全身做了個檢查,見我沒事,又露出一副俏皮的模樣,含著淚在我頭上拍了拍。
「呆子!下回你不許在犯傻了!」
虎娃他爹此時見狀,方才鬆了口氣。
「爹!」
一聲吶喊聲傳來,聞聲似乎還有些耳熟。
王天虎聞言身體一怔,隨後尋聲望去。頓時眼睛裡泛出了淚花。是虎娃!
虎娃他爹一把摟住虎娃,隨後抄起地上的細藤條,對著虎娃就是一頓抽。
「平日裡我怎麼和你說的!讓你不要進鬼子林!你把你爹的話當耳邊風?我看你下回還敢嗎?」
虎娃被抽的是一頓哇哇亂叫,跟殺豬一般。好在虎娃特娘及時出現一把護住了虎娃。
隨後虎娃他爹拎著虎娃,一大一小,低拉著頭,和個做錯了的孩子一般,來到了我們跟前。
「給我跪下!」虎娃他爹一聲怒喝,虎娃忙趴在了地上。
「這次是我王天虎不對!險些釀成大禍。任打任罰,全憑小狐仙發落。」
小狐狸忽然扭頭,惡狠狠的盯著二人。隨即起身,飛身向二人飛來,欲要動手!
「住手!」
就在這時,一聲厲喝聲隔空傳來,小狐狸聞言身體一怔,忙收回了手掌。
這時,一白衣女子出現在了眾人眼前,女子一襲白衣,年齡在三十左右,看臉頰,和小狐狸倒是有幾分相似。
「娘!」
小狐狸此時和個做錯了事的孩子一樣,來到了女人身旁。女人先是對老爺子拱手作揖。
「葉老爺子,別來無恙。」
老爺子拱手回了一個禮。
當發現小狐狸受傷後,女人皺了皺眉頭,隨後又看向了我。
「今日之事,葉老總要給我一個交代吧?」
老爺子聞言咳嗽了兩聲。隨後走上前來。
「今日之事,實屬誤會一場。現如今誤會已解除,即如此,依我看,這次回去,讓村里人在村頭修建一座狐仙娘娘廟,日後初一十五香火供奉,以此謝罪,您看如何。?」
當聽到狐仙娘娘四字時,幾乎在場的所有人都是為之一愣。因為狐仙娘娘這個名字,在我們那一片,幾乎是家喻戶曉,其傳聞更是數不勝數。誰能想到,眼前的女人竟然是傳說中的狐仙娘娘。我看到,平日裡天不怕地不怕王天虎,此時腿都在忍不住的抖。而隊伍里,有不少村民此時直接跪了下來。嘴裡不時的念叨著求狐仙娘娘饒命。
狐仙娘娘聞言猶豫片刻,老爺子見狀,忙呵斥王天虎父子二人,
「還不跪下來謝罪!」
王天虎此時聞言,畢竟他理虧,二話沒說,忙跪下來一個勁的磕頭謝罪,求狐仙娘娘不要怪罪於他。
狐仙娘娘最終還是點了點頭。隨候看向了我,走到我跟前後,俯身將我從地上扶了起來,我盯著她看,狐仙娘娘一臉慈祥,隨後從衣袖間掏出一粒丹要,塞入了我的口中。
「吞下去。」狐仙娘娘道。
我將丹藥吐入腹中,頓時感到一股暖流傳變全身。沒多久,身體上原本的疼痛居然消失不見了。
狐仙娘娘輕撫著我的額頭。臉頰上露出了一絲和藹可親的笑容。
「還記得我嗎?都長這麼大了,這些年,你受委屈了。」
我聞言則一臉啞然……..
「今日起!你們村中不管任何人!莫要在踏入鬼子林!」
狐仙娘娘對著村里眾人說道。
不少人剛起身,聞言齊刷刷的又跪在了地上。隨後狐仙娘娘帶著小狐狸消失在夜幕之中。小狐狸走時還一臉不舍,讓我以後好好照顧自己。
隨後村里人在老爺子的帶領下,回到了村里。當村里人問起虎娃的遭遇時,虎娃含糊不清。說他當初逃出來時迷了路,然後路上遇到個老奶奶,非要留他做客,他想跑卻跑不掉,最後還是狐仙娘娘出現,將他救了出來。村民們才恍然大悟,想想一陣後怕,險些釀成了大禍。從那以後,沒多久,村東頭救建起了一座狐仙娘娘廟。每逢佳節,初一十五香火不斷。
也就從那以後,我再也沒有見過小狐狸,印象中,有幾次,我去鬼子林外,大聲喊小仙女,因為小仙女曾說過,如果我想她了,只要站在鬼子林外大聲喊三聲小仙女,他就會出現,可是,不管我喊了多少次,她都沒有再出現過。
哦對了,前些年碰到王天虎,他每次看到我都會提起當年我和小狐狸的事,聽他的話說「俺王天虎誰都沒服過,就服過你小子,你小子是真不要命啊,想當初,為了一隻狐狸竟然敢硬懟我的槍口,你小子是一號人物!」最後他還偷偷告訴我,其實當年他放的那兩槍,裡面根本就沒有鋼珠,只有火藥,如若不然,我和小狐狸早就成了亡命鴛鴦了,而他,失子心切,也只是為了嚇嚇小狐狸。想讓她交出虎娃,因為他知道,一般仙家修成了人形,及不好惹,哪怕十個他也不是她的對手。